而且,这深邃中还透露着阴冷,仿佛要冻灭世间的一切生灵。
但是,苻言身上的那层深邃光晕并未持续多久,渐渐化为明亮,最后消失不见。
尽管明亮消失。
但是,众人却感觉这明亮仿佛是要净化世间万物一般,透露着霸道、无情、以及高高在上。
不多时,众人便见到苻言的抱元印中出现了事物。
这事物,朦朦胧胧,轮廓不显,就仿佛被什么遮盖住了一般。
紧接着,朦胧开始散去,露出了事物本身的轮廓。
当众人看清事物的轮廓后,面容上尽是精彩之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竟然看到了一株小草!
众人见此,于极度难忍中欢笑出声。
苻言睁开双眼,却见众人都在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心急,毕竟年龄还小,让小草作为道苗,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稻草见此,心中颇为无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苻言的道苗竟然会是一株小草。
于不知不觉中,苻言在他眼中开始变得神秘起来。
这个小孩,拥有着冻灭万灵的纯阴之力,而其本命道苗竟是一株小草。
稻草:“这株小草究竟代表着什么?”。
稻草疑惑,心中泛起愁绪,实在难以理解,这小孩的本命道苗怎么会是一株小草呢?
难道不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个道苗么?
稻草苦思,于不知不觉中,走到苻言身前,开始近距离地观察这株小草。
可是,无论稻草怎么看,都没有发现这株小草的神奇之处。
稻草内心:“难道是昨晚误杀了一株小草,潜意识里有愧疚,才将小草作为道苗的?”。
稻草摇头,暗道这应该不可能。
与此同时,苻言在众人的劝说下,一会儿看着自己掌心的道苗,一会儿看着别人手中别人的道苗。
不知不觉中,脸颊上有些发烫。
苻言内心:“为什么别人的都那么好,我自己的却是一株草呢?”。
其实,苻言再冥想的时候,浮现了很多的事物,展现了很多灵物。
但是,他们都不愿意靠近苻言,唯有这株小草愿意靠近自己。
苻青见此,知道苻言的内心有些难过,便上前宽慰苻言。
苻青:“阿弟,其实,草的寓意很深的。它既能在生长于高原寒地的缝隙之中,也能生长于旱土沙漠的黄沙之中,更能生长于昏暗无光的深海之底。可谓是,天地之间的每一处地方,可能会缺少其他生物。但是,却不会缺少草”。
苻言一听,细思苻青这番话,觉得苻青所说的很有道理。
而稻草听到苻青所言,便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苻青所言,虽是宽慰之言,但是却极符合万道规律,天道法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并不是说天地多么残暴,将万物视为猪狗一般圈养。
而是,天地不偏不倚,将猪狗等同于万物。
何为仁?
仁,即不偏不倚,让万物遵循着自身的生命轨迹生长,从不干预。
何为不偏不倚?
不偏不倚,即公正,如何公正,那便是无情。
唯有无情方可公正,这是自先民时代就已认同的真理。
而世间生灵,都遵循着这万道规律,天道法则。
但是,唯有一个生灵除外,这个生灵便是草。
无论是蒸发万物的扶桑汤谷,还是冷冻千灵的九幽黄泉,皆有草的存在。
草,或许初到这万灵皆灭的极致之地,会立刻死亡。
但是,他们只是身死,神魂并未湮灭。
在漫长的岁月里,它们利用这些极致之地的大道规则,重塑己身。
然后,就可以在这极致之地生存。
所以,草,可谓是天地之间的一个异数。
稻草:“难道,天道是有情的?并非不仁?”。
稻草疑惑,于不知不觉之中,面容上的神情渐渐地变成严肃,心中更是浮现了迷茫。
今日,所见所思,完全颠覆了他对天道法则,万物规律的认知。
突然,一道灵光自稻草脑海中闪过。
稻草一惊,细察之后,面容满是惊骇之色,瞳孔张得忒大地看着苻言。
他非常想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可是他却发现,他开不了口。
并非他不想开口,而是天道不允许他开口。
仅一瞬间,稻草周身冷汗直流,看着天空,惶惶不可终日。
稻草:“难道,这就是真相么?”。
稻草起身,将苻天与苻青以及苻言,拉到了偏僻地角落。
稻草:“你们要记住,苻言的这棵小草道苗千万不可再对外人看见”。
三人惊疑,被稻草弄得不知所措。
稻草:“不要疑惑,不要问为什么,我想对你们说,但是却开不了口。你们只要记住,这关系到苻言的性命”。
三人满脸惊异,没想到这棵小草竟然关乎着苻言的性命。
他们有想过稻草在忽悠他们。
但是,当看待稻草的神色时,又觉得不像。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稻草。
稻草:“请你们相信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啊!”。
苻天与苻青一惊,心中不停地念叨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
不知不觉中,便想起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英雄-他们的父亲。
顿时,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
父这个字,在他们心中何其重要。
若父亲还在,有熊部落便还是西荒东部的大部落。
而苻天也不会在这个年龄,扛起本身不属于他的担子。
而苻青,更不需要像个母亲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苻言。
两人对视,在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情绪。
苻天上前,将苻言拉在了身边,想对稻草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苻天:“稻草爷爷,我们相信你。今后,不会让阿弟的小草道苗让别人看见的”。
稻草见此,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于长吁短叹中站立起来。
然后,便带着三人返回到了人群中,与众人一起庆祝这喜庆的日子。
一番庆祝后,稻草带着苻言来到了一处林子。
林子幽静,树木枝繁叶茂,夏季的烈阳,从浓密的绿色树叶里筛洒下来,在地上形成点点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