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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福法难遇,缘不可求

正值深秋,万物进入阴盛阳衰之景,枯叶残花洒落遍地,阵风一吹天地间红叶纷飞,颇有秋风扫落叶之意境。这个时候正是秋游的最佳时间。

这天早,明城十二中的老师就带着一众学生坐着大巴车奔驰在公路上。这是一次策划好的秋游活动,目的地就是明城郊区的明城山。

学校组织学生出门秋游的目的就是带着学生散散心,顺便捡捡垃圾,增强学生们保护环境的意识,结束时还能拍些照片登上报纸:‘某某学校为倡导保护环境组织学生清理旅游景区垃圾’。

一来,学校面子上有光了,二来,这也确实有一定的教育意义。学生们也乐得在枯燥繁重的学习之余能出门好好玩一场,自然一路上都很开心,只是苦了随行的老师还得照顾一帮子人不要惹是生非。

王阳是早就想到明城山来一趟了,很小时候和爸妈来过一次,站在高山上俯瞰远方的城市给小小的王阳留下了很深地印象,那种俯查天地风云之微变的感触吸引着王阳想再体会一次。

这次借着学校秋游来到明城山,王阳自然兴奋至极。随着班上的同学一步步踏上登山的阶梯,众人的体力就开始越来越不支。

这台阶只是明城山的前半段,由于山势原因,人工修建的便于登山的台阶之间落差很大,也很陡峭。一众同学没爬几步就开始抱怨起来,王阳倒是爬的很起劲。

两个老师一个在前边带头一个在后边压尾,护着学生们的安全,同时心里也是在感叹这明城山的陡峭。

“你们都小心点,慢着点爬,注意落脚,别踩空了,一会儿爬高了再掉下去没人救得了你!注意台阶之间的落差,别聊天,别分心,这段台阶并不长,一会儿爬到第一个观景台我们再休息!”在最后边走的老师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学生们随即回应“知道了”!

王阳气喘吁吁的在中间攀爬,身后的同学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半开玩笑的说道:“肾虚了?看你气喘的,这才刚开始爬啊。”

王阳趁机歇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并不长的队尾,随后回应道:“别开玩笑了,注意脚底下,这滑下去你后边就多一堆冤死鬼。”

后边的同学笑了笑没再说话。王阳抬头看着前边落开好远的同学,鼓足气抬脚继续往上爬。

这一爬就是十几分钟,直累的王阳吐舌头,不过还好,努力过后总能体会到不同的风景。

这第一道台阶爬上来就到了第一层观景台,这观景台也足够大,不过这层观景台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给人休息,而若论欣赏风景的话,这地方地势还不够高,最多只能看看山下的超市和花坛。

一些学生已经开始挑战第二道台阶,还有一些同学瘫坐在地上休息,老师正在呼吁众人别乱跑。

王阳上来就左顾右盼,却在这第二条向上的台阶左侧发现了另一条通向山上的土道,他颇为好奇这条路通向何方,于是转过头和那个半途上开他玩笑的同学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通,两个人以要上厕所为由脱离了队伍,偷偷溜进了岔路之中。老师叮嘱的二十分钟归队也被他们抛之脑后。

这条路越往上路边的草木就越多,郁郁葱葱的草木遮挡着并不广阔的道路两旁,让人总感觉这空心的草木下就是万丈深渊,王阳和他同学的脚都不敢踏离路中心。

“呼~呼~王阳你就不累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那个同学撑着大腿一边深呼吸一边期待王阳能等一等他。

王阳也确实累了,有样学样撑着大腿大口大口呼吸着,回头随口答到:“爬不动了就歇歇,等爬到上边那个顶我们看一眼就回去,按时间回去老师不会知道的。”

喘气之余,那个同学抬头问王阳:“你对这种未知的道路好奇心都这么重嘛?”

王阳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再说,你不好奇你还能跟我来?”

“啧,好奇害死猫啊,你可别把我带到歧路上去了!”同行的同学挑了挑眉。

“怕了自己回去,再说,我们这才叫探险,他们那算什么嘛,爬的不够高就看不到最好的景色。”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不累了,再一会儿就该回去了。”

王阳点点头,带头开始奋力往上爬,只是这条路越来越陡峭,而且是越往上越陡峭,若不是路上有便于踩脚的坑洼,这还真不好往上走了。

渐渐的,两人开始手脚并用攀爬起来,这路似乎也马上就要到头了。

王阳停了下来冲屁股后边叫道“李纯你小心点,抓稳了,小心手滑,抓稳了再换脚!”

身后的李纯拍拍王阳的脚后跟,回道:“哈哈,你放心,哥办事靠谱,你走你的,我就是愁我们一会儿该怎么下去。”

“怎么上来就怎么下去”王阳停顿的身影又开始继续攀爬起来。李纯看着王阳扭动的屁股心里调侃了几句就跟着王阳开始爬起来。

这路两边杂草还是很深,这倒是个好处,如果不慎掉下去还可以抓住两旁的草丛保命,而这路中间除了攀爬的凹槽就剩光秃秃的土石路面了,一根杂草都没有,似乎有人来专门定期清理一样。

王阳心中一动,“这路这么难走,上边到底住的什么人,爬了这么久,从上边俯瞰四周眼界应该能很开阔吧”

两人又硬是爬了五分钟才终于到了一个舒缓的平台处,这平台不大,似乎是人为清理出来的小山包,刚好可以站两个人,两人身前是一个接近垂直的岩壁,两边都是直通山底的深渊,岩壁上深深地用工具刻进去了一级一级的岩石台阶,台阶一直通向岩壁顶端。

这岩石台阶比之上山爬的台阶还要陡峭,几乎与崖壁是垂直的,只有台阶顶端由于必要的倾斜而凹进崖壁少于。

顶上有什么王阳在下边也看不见,李纯拍了拍王阳的肩头,试探的问:“咱们回去?”

王阳摇了摇头:“这石梯不长,你就不想上去看看?能修这种路的,上边肯定有高人居住,再不济也有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

李纯眨了眨眼睛,拍了拍王阳的另一边肩膀:“兄弟你指望上边能有绝世高人给你传授五十年功力呢?别开玩笑了,这石梯这么陡峭,掉下来能活?”说着李纯回首低头看了看爬上来的那一段陡峭的土路,土路绕来绕去,路的尽头在杂草中若隐若现。

视线一直延伸到观景台,从这里看观景台的同学们就好像在看一堆蚂蚁,向远处一看,明城的大致轮廓映入眼帘,微风一吹李纯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滚下山一样。

“你看看这路,我都不知道怎么下去了。”

王阳露齿一笑,“还是那句话,怎么上来就怎么下去,再不济还有消防员叔叔可以救我们下去啊。”

李纯摆摆手“得了,消防员叔叔那么忙,我可不想成为拖累,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爬下去的,只是这石梯有些为难我,你也知道我有点点恐高。”

“好了好了,回去我把那个收藏版‘三国演义’借给你出去装逼用”王阳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李纯挑挑眉,冲王阳点点头,伸出小拇指,“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抬头看了看石梯,计算了一下该怎么爬,回头叮嘱了李纯几句,然后王阳开始带头往上爬了起来。

手指扣在岩石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微微的疼痛,不过这都阻拦不了王阳向上攀登的决心。

无论是谁,只要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想要达成既定的目标就会很容易,而且还会忽略路上一些小小的困难。

两人手脚并用没用多长时间就爬上了石头阶梯,站稳的王阳第一时间将李纯拉了上来,随后两人看向面前的开阔场地。

场地中央有一座小庙,似乎是山神庙的样子,庙宇早已断了香火,这点可以从破旧庙门前积累了厚厚的尘土可以看来,庙门只是被一条生锈的铁链搭在其上,并未上锁。

李纯环视一周,咂咂嘴,说道:“啧,就一座庙在这儿啊?这地方没事有谁来上香,这完全不是诚心让人来供奉的嘛,想上个香还得爬这么陡峭的台阶。”

王阳摆了摆手示意李纯住嘴,然后对李纯说:“你在这呆着,我去把门打开看看,既然来了就清扫清扫再走。”

四处打量的李纯点了点头:“好嘞,王哥你说了算,不过没想到你也会信这个啊?”

正在研究庙门结不结实的王阳回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来都来了,扫扫灰不碍什么事儿”

“行,你先开门。话说这地方也太小了吧,里边是什么神啊,山神嘛?啧,看着门前的土,得有几年没人来了吧,这来的路上还干干净净的不长草啊。王阳你快点,我从这看底下,老师他们好像又开始爬山了,我们别走散了。”李纯一边说话一边四处打量着。

王阳没搭话,伸手抓在门前生锈的铁链上,慢慢解开缠绕的铁链,然后将铁链放在一边,伸手推开了庙门,想象中庙门散架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反而一股子灰尘猛地从门里发散出来,王阳挥了挥手期望驱散一些灰尘。

等了几秒,灰尘稍减,王阳这才看清了庙里的情景,庙内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墙壁,地面是石板条搭成的,看起来颇为平整。

门口正对面就是供桌,令王阳惊奇的是供桌上所有瓜果还都很新鲜,就像刚摆上一样,瓜果上还有滴滴水渍,好像刚洗过。

原本摆放神像的地方却没有神像,只有一份卷轴一样的东西被红布系着摆在台子上。卷轴前的香炉里香灰很厚,至少表明这里以前香火还不错。

“李纯!快来看!”王阳惊奇于瓜果的新鲜,连忙把李纯叫了进来。李纯进来后庙里空间就刚刚占完了,好像只能进来两个人一样。

“咦?王阳你还带的有水果啊,你就这么供给神仙了?也不给我吃一个。”

“不是我供的,我才刚打开门进来。而且你看这水果上还有水渍,我能去哪里洗水果?”王阳拍了拍李纯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李纯初起还不以为意,听完王阳的解释,李纯的嘴因为惊愕而渐渐张大了。

“这。。。这么说我们是真遇到神仙显灵了?这水果不会是神仙招待我们用的吧?”

王阳给了李纯一个白眼,“神仙的贡品你也想吃?神仙显灵还谈不上,估计是有谁从我们不知道的路上来敬奉过香火,然后在我们来之前就走了,所以我们没看到人。”

李纯点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仔细想想后眼睛一瞪,一拍王阳后背叫道:“不对不对!你来的时候庙门还被铁链锁着,门前那么厚的灰尘也没脚印,有人拜神最起码得把灰扫一扫吧?再说,我看了半天,除了我们来的路,这也没路可以上来啊!”

王阳听了李纯的话,仔细一想还真是,顿时心里有些恐惧。毕竟人类总是恐惧未知,这庙里也没个正经神像,王阳怕遇到传说中的邪神就完了。

“哎,王阳你看!盘子底下压的有字条!”李纯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将纸条抽了出来,两人细细瞧了上去。

只见白纸黑字写着:“来者是客,瓜果自取。福法难遇,缘不可求。”墨痕还没有干透。

这字似乎自有其神韵内敛其中,往外自然散发着一种正气,引得观看之人心境平和,之前王阳心里诞生的恐惧也渐渐消除了。

看完这字以后,王阳自觉除了这字的主人,天下没有哪个书法大家可以称得上第一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王阳没见过书法名家写字,可就是觉得天下没人比得上这字的主人。

“王阳,你有没有觉得这字很神奇,就好像看着它可以抚平我心里所有的情绪波动一样,我现在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李纯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似乎很享受。

王阳点点头,“曾听说一些书法大家写的字入木三分而自有神韵,可以令观摩之人情绪波动起伏,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李纯听的半懂不懂,随后冲王阳挥挥手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纸条上说我们是客人啊,说这瓜果可以随便吃?刚好我渴了,嘿嘿!”

说着就要动手去拿供桌上那个圆圆的桃子,这桃子越看越引得人食欲大开,口舌生津。

李纯实在是忍不住想狠狠地咬一口,但是伸出的手却被王阳伸手一下打掉了。

“你别急,你也不怕有毒!而且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想吃?无功不受禄,先把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再说。”

李纯听罢,只得点点头,任由王阳差遣。两人抓起供桌旁的扫帚忙碌了起来,半个小时以后,庙门里里外外已经看不见灰尘了,只是没有水,不然这庙门,供桌都得着水擦拭一遍。

忙碌完毕的李纯坐在供桌前的地板上,长吁一声,对一旁的王阳请求道“我都累死了,这下子可以吃了吧?”

王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这纸条的主人并没有害人之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总得有点防备才好,于是打定主意回应道:“你别急,我先试试毒,我没事你再吃,我有事你就立刻报警找人救我。”

李纯瞪大了眼睛看着王阳,“大哥,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等我身先士卒。”做出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以后,王阳伸手抓起了果盘里的一只桃子,看着红润的桃子上滑落的水滴,王阳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好似饿了几天渴了几天一样。

看了一眼期待的李纯,王阳吞了吞口水,眼睛一闭,将桃子送到嘴旁,一大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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