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胶倚在屋里,见扶苏提着一把锄头离开了名丹庙后立马精神起来,赶紧转身去后院找肉桂。
“干嘛,我的水还没有浇完呢,一会儿药罐子来了,又得念叨了。”肉桂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将阿胶撞倒在地,“一边儿呆着去。”
“行!你自个儿干吧,我去吃肉了。”她起身揉揉摔的生痛的屁股,佯装着要离开的模样,“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叫你呀!”
“别别别,我的好姐姐,我就说说而已。”肉桂竖起两只耳朵,擦擦嘴角的涎水,“你莫当真莫当真。”
她笑了笑,施法将那水洒在药草上,“干完了,走,去你房间。”
“啊?又去我房里,一会儿药罐子发现了,又怪我!”他有些气愤的双手抱胸,瘪着脸直跺脚,“你那水是那样浇的吗?都洒叶子上了!”
“那行吧,我自己吃得了。”阿胶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我……我就说说而已。”他见不妙,立马改了口,“我房里的桌大,吃起来才方便嘛!”
推开肉桂房里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酸酸的恶臭味儿,阿胶忍不住捏住了鼻子,“你这是多久没有打扫了?”
“我二十年前还打扫了一遍来着……”肉桂尴尬的挠挠头,进门抽了一张板凳,“你就将就一下呗。”
她嫌弃的瞥了一眼那张凳子,四处打量了一番,除了那张床干净点以外,其他地方倒是已经落上了灰尘,若是在这里吃,她可下不去嘴。
“我说死胖子,我记得半月前还给你打扫过一遍来着,这才多久,怎么又这般了?”说着,她倒有些见怪不怪的打扫起来。
“哦,我还以为是二十年前呢。”他径直走到床边,一头扎进被窝里,按照惯例,阿胶得将他的屋子打扫一遍才会给他肉吃,所以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阿胶忙忙碌碌半个时辰,终于是将这屋里打扫的差不多了。
她拉下撸起的衣袖,一脚踹在肉桂的脚背上,“起来了!”
肉桂从梦中惊醒,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嬉笑着:“弄完了?”
她翻了个白眼儿,在桌旁坐下,“要是你在将屋子弄这么脏,小心我揍你!”
“好嘞。”他挪着圆鼓鼓的肚子入座,望着她砸吧了一下嘴,“可以吃了吗?”
她摇摇头,几百年来倒是早已习惯了他,若不是担心在房里吃肉招虫,她才不愿意来他房里吃呢!
她挥挥衣袖,桌上便多了几道佳肴,仔细看来,倒是珍贵的很,都是他没吃过的。
“这是昨日在鼎贺宫撸的,都是上好的食材。”
话毕,肉桂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动作娴熟敏捷……
“给我留点儿……”按照以往的惯例,不出半刻钟肉桂就会将这些干完,所以还是先撸两口为上……
吃饱喝足,两人收拾好残渣,像啥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下楼各忙各的。
“人参一支、千年何首乌三两、野生冬虫夏草六两、菟丝子一两……嗯,还有金钱二两,”阿胶将称好的药草倒入簸箕,仔细点了点数量后倒入木盆中泡好。
丹炉下的火烧的正旺,她拿着一本书翻看着药方,随手拿了一把长勺搅拌丹炉里的药,“肉桂少许,阿胶十五两……哎!我怎么不叫半夏呢?”
她放下书,低头嗅嗅热气腾腾的药,“还挺香的。”她放下长勺,去药柜里抓了把木耳扔进丹炉内,“每日都熬制这丹药,也不见药罐子熬出个什么东西来。”
说着,她去柜子上拿了一朵金莲子,剥着莲子吃了起来,“好东西都藏着,让我们吃一点儿会死不成?”她翻了一记白眼儿,拿起长勺继续搅拌那药。
“砰!”
大门被人推开,阿胶手中的莲子一滑而落,直接砸进了丹炉里,她吓得赶紧将其搅拌到底端,佯装无事一般。
“阿胶呀,去后院帮肉桂一把,这里我来弄。”扶苏放好锄头,退去被泥水打湿的长袍缓缓走来,“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哦……”阿胶吞咽着口水,胆怯的将长勺交于扶苏之手后跑来。
他拿过长勺,搅拌了一会儿后舀了一勺低头闻闻,“嗯——得加大火候。”他收好勺子,添了些柴火,嘴里哼起凡尘的童谣来。
阿胶躲在门口,望着忙碌的扶苏,想着药罐子应该不会发现这丹炉里多了一味药吧!
又过七日,丹炉中的药已经炼制成了一颗药丸,扶苏将那药丸小心的放于小瓶之中,很是满意的摸摸那撮胡子。
一旁点药的阿胶偷偷瞥了一眼,有些心虚的咬着手指头,望着扶苏离开了名丹庙。
药罐子每隔些时日都会炼制一颗奇怪的药丸,之后拿着那药丸出去便在没有带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给人吃的……
“想什么呢?”肉桂抱着一捆药草走来,取了几棵放入药槽内研磨。
“没……没什么……”
要是毒死了人,她定是脱不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她便赶紧忙完手头的工作,回屋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打包好后逃之夭夭……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阿胶不死命,不死命呀不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