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怎的?被我说中了不是?”
女子轻笑,轻蔑的瞥了一眼阿胶,似看破一切的模样。
阿胶喘息着,额上已是染了一层薄汗,心口越发疼痛难忍,她眸子染上一道薄雾,攥紧的手指暴起根根青筋。
痛!撕心裂肺般的痛!
笑话,她不可能是阿七,阿七不可能是她!
这个女人被封在绚彩石中,定然是惹了事,想必她心口疼的毛病也是被人下了蛊,所以一切都是计谋,一定有人想害她,所以勿要动怒的要好。
可是,她本本分分做了万年仙童,不曾与人有过过节,若是说有人想加害于她,怕是没有理由才对……
“你知道你为何是一颗阿胶吗?因为那日扶苏救了你,随手摘了颗阿胶罢了,其实你的本性属水,只因你毁了真身,加之九鼎丹炉的火炼,你便属了火。”
阿胶抬眸,望着她那鄙夷的眼。
药罐子府上没有人手,所以才炼就了她,才不是这女人说的那样,她阿胶才不信!
“你知道为何那日你会落入东华紫府吗?你难道真的以为是巧合吗?小生那么精明的人,为何会在你摘完金莲后出现?那一潭的金莲那么宝贵,他小生竟会那么疏忽吗?”
阿胶一惊,即使她已经在抗力说服自己,可如此想来并不无道理,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不得不承认她的说辞很有说服力,阿胶听完确实有几分疑惑。
“因为东影君早就算计好了,所以他一早便支开了小生。随后他便有理由让你住下,慢慢的监视你,然后再一次的杀掉你!”
阿胶只感头皮发麻,一股寒意油然而生,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杀她?都是谎话!一定是这个女人想害她!一定是!
她攥紧了拳头,“什么虎狼之词,简直是荒谬!”那双眸子里满是怒火,“若他想杀我,在雪山时为何要救我?”
女人语塞,适才的嚣张顿时烟消云散。
“哼!若他想我死,那日便不会来救我,你在说谎是不是?”阿胶轻笑,步步前进,指着她的笔尖道,“你恨他,对不对?”语气柔了几分,像是安抚一般。
女人不说话,那清秀的脸上满是沧桑,她踌躇着跌坐下去,“我爱他……爱到连头发丝都是思念……我也恨他……恨到每一寸肌肤都是痛的……”
阿胶捂着绚彩石里的她,隔着那石头抚摸她的脸,“你应该去见见他的,也许他也想你……”
“他才不会!他恨死我了!他要杀我!他才不会想我!”她激动的怒吼着,敲打着那封印她的石头,如同一头狮子被人激怒一般的叫嚣着,就连绚彩石也颤抖了起来。
阿胶被吓到了,赶紧起身远离她,“你冷静一下……”
许久,女人怕是乏了,终是停了下来,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凄凉的像是失了新夫的女人。
忽的,岩洞开始震动,阿胶大惊失色,望着洞壁上塌下的岩石,“洞要塌了!”
“一定是你进来时打破了界境,你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了。”女人隔着石头,眉宇紧蹙,担忧的望着她,“你快离开这里。”
“可是你怎么办?”阿胶急忙上前,施法替她挡住一块落下的岩石,“我们一起走。”不管如何,在性命堪忧的时候,什么过节都可以不计较,她阿胶虽然平日傻傻乎乎,但危难之时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固然她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走不了……”
“我将你收在我的虚鼎里,你可以出去的。”语毕,阿胶默念法诀,欲施法将她变小藏在虚鼎之中,但那绚彩石却纹丝不动,她不放弃的又试了几次,还是毫无动静,她不禁有些诧异,“为何?”
“这绚彩石是当初用来补天的石头,一般人是挪不动的,你走吧,我在这里面不会有事的。”
阿胶担忧的望着她,补天之说她曾听闻过,相传当年划分六界时,曾用到过一种石头,那石头坚硬如铁,坚不可摧,当初补天之人也是用了很大的劲才搬动的。
“走啊!”
在女人的强烈催促下,阿胶终是转身冲了出去,回眸之即,只见一块巨大的岩石正中绚彩石,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绚彩石便碎成了灰烬。
“阿七!”阿胶只感心口一紧,绞心的痛再度袭来,那绚彩石的光芒也突然消然而逝,四周瞬间漆黑一片,她就这样跌入黑暗之中……
倒塌的岩石擦肩而过,划破了她的肌肤,敲打着她的身子。
她没有气力了,就这样跌落在废墟之中,一切都那么的虚无缥缈……
忽然一只手拂过她的脸颊,将她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扑通扑通!”
她听到了他心跳的响声,似乎这岩石掉落的碰撞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八九……八九……”她缓缓磕上了眼,朗朗的唤出几个字,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叫的是谁……
那温暖的怀抱突然一阵,随即便是沉稳的男音缓缓道,“我在,一直都在……”
嘴角徐徐上扬,露出了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意……
梦里,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满山遍野的雪铺盖在大地上,洁白如玉,刺骨的风袭袭而来。
有一个男子,他身着一袭青衣立于寒风之中,半束的发随风飘荡,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一丝忧伤…
他望着茫茫雪海,长长叹息着。
风停了,雨落了,他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他走过了山川,淌过了河流,亦是穿过了春夏秋冬……
后来他老了,一头白发飘零……
他还是骑着马,行走在每一个角落……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啊,妙哉妙哉!”梅林中响起酒客的谈话。
男子突然顿住望着那白里透红的花,不禁低头笑着,拉着缰绳远去……
男子举头长叹,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欲仔细听来,却被风吹散开来,入了耳便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