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五官分明而深邃,如刀刻般俊美,英挺的剑眉微锁着,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更为他邪魅狂傲的气质添加几分琢磨不定的神秘感,深邃睿智的眼眸让人深深迷恋,冷漠高贵的气质中隐隐透出王者才有的霸气,容不得人猜测置...
只见他薄唇轻起,“本尊闲来无事,想来你我二人也是许久未如此闲聊罢了,东影君竟然不欢迎也就算了,怎么还叫了旁人前来偷听,莫不是怕本尊对你动武不成?”
东影君略显诧异,这才发现草丛中有人。
阿胶落在一片枯叶上,听出异端,赶忙拉着一旁的肉桂施法欲逃离此处,却不料被一道结境挡住了去路。
北辰起身施法让他俩显了人形,二人惶恐,立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东影君看清二人,略显吃惊之色,上前一步呵斥道,“前些日子摘了本君一潭金莲,本君不过是让你赔本君一潭,来府上许久见你倒是乖巧能干,今日不过许了你一日假期,这才回去多久,就想着回来了?怎的?回来还不算,又带了一个帮手?”
北辰举杯轻嘬一口茶,东影君被人偷了一潭金莲的事也是早有耳闻,不过只是听了一二罢了,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儿呀。
“奴婢只是……只是一时兴起,想炫耀一番种金莲的成果,便拉着好友一同进来参观,不成想误打误撞到了院子,正巧遇见君上与尊上闲聊,奴婢没见过世面,所以就……是奴婢该死!”阿胶微微颤抖着,周遭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冰凉,她头也不敢抬一下,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弱弱的开口。
一侧的肉桂已经吓破了胆儿,自是不敢多言,只顾着点头符合阿胶的说辞。
“休要在狡辩,本君不管你是何意,如此这般鬼鬼祟祟实属不对。”不用看她便知道东影君脸色阴沉的可怕,其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愤怒,或许是看在尊上在此,这才压制了一二吧,“本君罚你们去面壁思过,没有本君的允许不许吃饭!”
阿胶吞了吞口水,好在没有让她去挑大粪、洗茅厕,不吃饭而已,少吃一顿也就少几两肉,改日补回来一样的。
“是是是,奴婢这就闭门思过去!”她低着头一把拉住身侧的肉桂,头也不回的绕过走廊桃之夭夭了。
北辰放下手中的杯子,瞥了一眼离去的二人,倒是觉得那女子有几分眼熟,好似在何处见过一般,“君上的府上何时多了两位仙童?”他微眯着眸子,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他们是药神大人府上的仙童,只是负责帮我栽种金莲罢了。”见两人离开,他顿时如释重负一般缓缓坐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是一潭金莲呢!”
北辰轻笑,好一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莫不是指桑骂槐,特地说给他听的。
东影君面不改色,微微捏起杯身却并未饮下,其实他早就知道,万年前的渡劫是他一手计划,他要的不过是借此机会将他除掉,这样就没有人阻止他一掌六界,却不成想半路上多出了一个阿七,他的计划也因此打乱,为了不让旁人看出他的野心,所以他一忍再忍,最后却错失了杀他的最好时机,以至于现在也没能除掉他!
“如此说来不无道理,但金莲又岂是他人能轻易种出的?东影君还是莫要为难了他们。”北辰轻笑,雨淡风轻般的说道,“君上一向大度包容,如今这般倒是小气了些。”
小气?难道说当年他欲杀他,如今若是他记怀于心也是小气?
东影君不语,自顾自的品着茶水,望着院中的草丛发呆,她与她拥有一样的模样,若是北辰见了她定会起疑,他不过是设计让她离开,借着她贪生怕死的性子怕是不会在回来,却不曾想,终究是他小瞧了她,她竟然还是回来了。
好在北辰没有深究,好在她一直低头,好在没被旁人瞧见了相貌……
“罢了,东影君府上的事本尊自是不能插手,若是管了多了,倒是会让君上记恨。”北辰摊摊手,试探的再次开口,“想来君上渡劫遇到一位女子,竟不惜性命与六界宗法抗衡,终是死于君上之手,当真是可惜了……”他轻叹,抬眸扫了一眼东影君面无表情的脸,“亿万年了,本尊倒是没有见过君上对何人动过情,却不曾想竟……”
“世事难料。”东影君打断他的话,眸子里透着一丝寒意,“谁又曾想一向孤傲自得的尊上会终日浑浑噩噩,醉于歌舞琴乐之中?”他举壶替他酌了一杯茶水,“过去之事何须再提?不是吗?”
北辰怔了怔,他口中的“歌舞琴乐”讲的便是灵儿吧!没想到他几十万年都不曾过问六界之事,坐于府中却知晓的如此细腻,倒果真是他小看了他!
四目相对,彼此充满了各种猜疑和介怀,表面上两人风平浪静,文质彬彬,礼尚往来般的互相酌茶相谈,却不曾想这其中的诡异和设计……
喝了茶聊了天,北辰自是没有理由留下来了,便起身归去了。
走时路过凌波潭,望见了一潭东倒西歪、枯黄叶瘦的嫩芽,倒是不免想起刚刚那位仙童说过“只是一时兴起,想炫耀一番种金莲的成果,便拉着好友一同进来参观”,所谓成果,难道就是这一潭溺死的金莲?
若真是这般,也倒不知那仙童想炫耀些个什么东西,除非这其中有猫腻,又或者她并不只是单纯的误打误撞,反倒是特地前来的。
所以东影君应该早就知道那仙童的事,那为何没有当着他的面指出来呢?反倒是顺从了那仙童的意思,难道是他特地安排的。
不过以他东影君的法术和聪慧,这样做多此一举不说,反倒是给自己招了黑,固然他猜想,这位仙童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才是,不然为何他这般的袒护?
这倒是很有趣儿呢?他北辰倒要看看这府上是不是藏了花儿,竟扰得他东影君都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