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在闪电时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
寒冷的地板,刺骨的痛,还有鲜红的一片……
凄凉中,她嘶声痛哭的喊叫着,却无人知晓。
忽然四处冰雪飘零,阵阵凉风迎面吹来,抬眸是那熟悉的身影,她喜,欲上前却被一道闪电狠狠的劈中……
一根锋利的冰钉染上殷红,她躺在血泊中缓缓合了眼……
解脱了吧……
阿胶啊阿胶,你恨他吗?
阿胶迷失在一片迷雾中,望着血泊中的她。
她身着一件锦袍,被遮盖的手臂下隐隐可以看到模糊的伤口,很痛吧!阿胶想。
她缓缓抬头,是半张毁了容的脸,上面还淌着鲜红的血水,遮掩不住的恶臭迎面而来,吓得阿胶直退数步。
“你……你是人是鬼?”阿胶吓得不轻,倒是觉得她有几分面熟,倒也不记得何时见过了,只是越看她心口越痛,正如那日在九鼎丹炉中一般,让她有些喘息。
是人是鬼?呵!你问我是人是鬼?
她轻笑,眸子里落下几滴泪水。
我被关在这梦幽镜中万年之久,你为何不来救我?我在这里好冷……好冷……
“梦幽镜?”这是什么法宝,她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我不曾相识,我为何要救你?”阿胶疑惑,她只记得自己与那李子正浩小喝了些酒,然后便被雷电劈中晕了去,怎么醒来就遇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了?难道是那只泥鳅将她卖了不成?
不曾相识?呵呵……也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怎么可以忘了?怎么可以忘了?你那么信他,可他却负了你,怎么可以忘了?怎么可以忘了?你不能忘!不能忘!
她匍匐着朝她过来,狰狞的脸上满是泪水,手上的伤口挣开结痂渗出丝丝血迹……
“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阿胶欲躲开,却不知那蒙蒙的雾已变成重重铁栏将她笼罩在其中,逃也逃不掉,她就这样看着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胸口越来越痛了……
“小葡萄,小葡萄……”
睁开惺忪的眸子,却见李子正浩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杵在她跟前,好看的眼睛里好像染了一层薄雾,面色煞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阿胶四下张望了许久,确定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胸口的痛却有些刻苦铭心,额上的汗珠滚滚而落,看来那日去雪山确实是落下了心口痛的病根子,怕是回头得找药罐子看看了。
“你可算是醒了,刚刚可把我吓坏了!”他松了口气,起身整理好衣裳,刚刚的紧张劲儿也是烟消云散,带着几分放荡不羁道,“好在你没断气儿,不然我就落下个看护不周的罪名,着实是冤呀!”
“我睡了多久?”她倒是并未想理会他,起身拍拍衣上的灰尘,便在一侧的石凳上坐了下去。
“也就两个时辰。”他掰了掰手指头,约莫估算了会儿。
“什么?”她听罢,倒是有些坐立不住了,两个时辰?若是再不回去,东影君岂不是又得去名丹庙捞人,若是被药罐子知道了,她还不得玩儿完?“我得回去了。”语罢,她便匆匆忙忙招了朵云直奔东华紫府,“我们回头见呀!”
他目送她离开,脸上的放荡不羁也立马烟消云散,黝黑的眸子染上一抹杀气……
两个时辰前,阿胶被雷劈中后当场晕了去,就在那时一位黑衣女子挽着北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见到北辰,他便不得不想起万年前被他杀死的情景,若不是他魂飞魄散时将所有法术和一丝魂寄于腰上的白玉中,想必他现在已经永世不能重生,做了一介孤鬼了吧!
倘若他不是水族太子,不必要为六界安宁着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以报当年之仇!而不是惺惺作态的行礼与他问好……
但阿胶倒下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他便想起了阿七……
难道是那张与她一样的面容?
他微微颔首,阿七,阿胶,她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也许这就是东影君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吧!
若真是那般,当初他为何眼都不眨的将她杀死在天牢,现在后悔了吗?所以想让阿胶代替阿七,以此来弥补她,是吗?
但他忘了,不管怎样,阿胶就是阿胶,再像也变不成阿七,他欠阿七的,怎么都弥补不了!
想罢,李子正浩放在衣袖的手掌已握成拳,薄唇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北辰欠他的,他会讨回来,他东影君欠阿七的,他也会一并要回来,这是天界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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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宫内,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女子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北辰身着一件绸缎,举杯轻饮,紧蹙的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院中箫声停止,娇人也停下舞步,挥手让仙童离开。
许是北辰想的太过于着迷,以至于都不知她何时到了自己跟前,他突然怔住,温柔得道,“怎么不跳了?”
“大神仙,有心事?”她在他跟前坐下,随手倒了杯酒,正要喝下时却被他接了过来。
他摇头,昂首一饮而尽。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为昨日里遇到的那位仙童发愁呢。”灵儿轻笑,“因为她与万年前死去的阿七拥有一样的相貌。”说罢,她捏紧了拳头,“和那个杀害我阿爹阿娘的女人拥有一样的相貌!”
“六界之大,能拥有一样相貌的人着实不少见。”北辰不以为意,“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你莫要多想。”
“大神仙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个人却偏偏被你我遇到了,而且就在这天界,着实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悄悄倒了杯酒,趁他不注意一饮而尽,“啊!好酒!”她满意的冲他笑笑,如孩童一般单纯,让他不禁有些宠溺。
他无奈的笑笑,“女孩子家家喝酒做什么?”语毕,挥袖收了那壶酒。
她嘟嘟嘴,起身继续舞动腰肢,柔软的身子如柳条一般跳动着,煞是好看。
他笑着,温文尔雅,眸子里满是宠溺一般的注视着美人,远远的都能感受到温暖,只是她总感觉好像多了几分爱意,是不同于亲人的那种……
许是在一起生活的太久了,又或许是她修炼法术太久没有与他照面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