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兵部,白檀让人调出了卷宗,挥走了不相干的人,独自抱着卷宗忙碌了一个早晨,饭时,恪王府差人送来了饭菜,四菜一汤,荤素搭配,颜色很是漂亮,看的她食指大动,忍不住夹菜吃了起来
白檀的舌头很灵,她喜欢吃,也喜欢做饭,随便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喂进嘴里。
忽然她呆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呸呸两下将菜吐出来,凝重的盯着眼前的秽物,不对劲!
是恪王味觉不对?还是这菜里有别的东西?
白檀叫展飞进来,悄悄将这些饭菜拿去靠谱的郎中跟前查验。
兹事体大,展飞立马揣着四个小菜出了兵部衙门,沿着朱雀大街走去。
展飞刚走,恪王四个随从中的一人敲门而入。
白檀瞧了一眼,竟是她早上派出去的那人,便欣喜的站了起来,她的这一笑,让底下站着的木聪差点吓疯了,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竟然看见王爷的笑意了?
白檀从他震惊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立马恢复了冰冷,高傲的像一只孔雀似得,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所来何事?”
木聪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喜怒无常,他一脸平静的汇报:“主子,您早上让我查的人有消息了。”
白檀压住惊喜,摸了摸下巴,这才慢吞吞的说道:“继续。”
木聪继续道:“主子,李志厚是在京城,他现在长期住在杏芳楼,看上了杏芳楼的杏蕊姑娘,但他的嫖资不够,杏蕊姑娘并未让他入幕。”
白檀再次听到李志厚的消息,内心只剩平静,前世,白大将军正是误信此人谗言,所以落得断头的下场,白檀认为她爹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所以她更想知道此人有何魔力,是不是折了此人,爹爹便不会出事,五万将士也会荣归故里?
既然如此,那本王今夜便前往杏芳楼。”白檀的眼神十分冰凉,跟恪王像极了,木聪这才舒坦起来,心中叹道:“主子终于正常了!”
出了书房,木聪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正常好吗?王爷竟然要去逛花楼。
木聪一路小跑着回去,激动的跟自己的兄弟们分享了这个消息,木棉,木楔,木梁,三个人皆是喜极而泣,“既然如此,我们便带足了银两去给王爷撑面子。”
展飞匆匆找了个医馆将东西扔下,便返了回来,他作为恪王的第一个侍卫,寸步不离才是他的准绳。
月亮刚爬到树梢上,夜色便降了下来,白檀带着一群随从去有名气的酒楼吃喝一顿,其他几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只有白檀一人味同嚼蜡,这是她此生第一次觉得吃饭没有意思。
但她现在是王爷啊,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就别想痛快,她生生喝住其他正在吃饭的人,“走,我们不吃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杏芳楼。
杏芳楼坐落在西市之中,面前一条小河,风景秀丽,姑娘怡人,恪王的马车停在杏芳楼的门前,门口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得,惊声尖叫道:“竟是恪王的马车,恪王来了!!”
“恪王来了!”
“秋妈妈,快来啊,恪王来了!”
丰都人人都晓得恪王是个不近女色的,府中的四房美妾全都是摆设,所以恪王来到杏芳楼,这简直就是杏芳楼里莫大的荣耀。
秋妈妈小跑而来,站定之时,仍不忘扶了扶头上的金簪,一脸谄媚的看着恪王,“恪王爷安,王爷能驾临杏芳楼,小店蓬荜生辉啊。”
白檀眨了眨眼睛,原来老鸨长这个样子啊,她没有说话,仅是温和的瞅着秋妈妈,这就让秋妈妈感激涕零。
秋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恪王对我如此温和。
白檀第一次逛花楼,心里满是忐忑,一进门就紧张的流出了汗,木聪四人都低下了头,展飞一人兴致最高,跟这个姑娘调笑,跟那个姑娘说话的,白檀不禁看了他一眼。
展飞立马敛了神色,他已经从木聪那里打听出来了,恪王来这里的原因。他咳了两声,转身对秋妈妈说:“秋妈妈,我们王爷来这里,便是为了杏蕊姑娘,多少钱,你随便开个价。”
白檀挑了挑眉,觉得展飞确实有些纨绔本质,这话说的放肆又豪爽。
秋妈妈欢喜的笑了笑,“杏蕊姑娘啊……这杏蕊姑娘呢,我做不了主啊,她接客有条件的,得先对上她的诗。”
白檀皱了皱眉,她可没有这种本事,于是她冷冷的说了句:“本王的诗作,她也配?”
杏蕊自打恪王来了之后,就心儿砰砰跳,她有预感,恪王是冲着她来的,果然,她的预想没有错,可惜,她等了半晌,只等到了这么一句话。
秋妈妈震惊的看着恪王,这位是来寻花问柳的?这是来牛嚼牡丹的吧。
秋妈妈此刻内心已经思索,如何拒绝恪王才不会被砍头?如果委婉劝说恪王要温柔?
这时,三楼的听风阁里,一道甜腻的嗓音响起,“妈妈,让王爷上来吧。”
白檀一听,自卑感从脚底而起,这什么神仙嗓音,她都有些喜欢了。
不,她白檀不是白嫖的人,她一定要给钱的,于是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招,“来人,给秋妈妈千金,搏杏蕊姑娘一笑。”
杏蕊已经完全摸不透恪王的性格了,但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这个男人具有神秘感,挑战性,真是太撩人了。
展飞暗道:“果然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王爷,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