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就把过程细细的讲了一遍:“起先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这屋子里究竟还有没有外心之人,若是连一个小院子的安全都弄不好,你说我要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嫣然说道这里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骆晋鹏,只见他神色平静等待着自己继续往下说,轻轻地吸了口气,说道:“我跟宋嬷嬷商议好,今日正好娘家有事,故意让这屋子守卫的轻松了些,看看哪一个胆大的回生事,谁曾想竟然会是莺红进来绞烂了我的绣屏,被宋嬷嬷当场抓住。”
骆晋鹏的眉头皱紧了,嫣然轻轻的继续说道:“整个国公府都知道我在为玉贵人绣炕屏,她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就是想要让我拿不出礼物得罪玉贵人吗?若是得罪了玉贵人……还能有我的瓜落吗?这人实在是心思歹毒,若是平日在家里为难也就罢了,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你不觉得这问题很严重吗?”
骆晋鹏脸上闪过一阵铁青,突然之间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嫣然唬了一跳,忙过去给他捶着背,缓缓气,着急的说道:“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骆晋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握着嫣然的手也有些冰凉,嫣然吓坏了,忙朝着外面喊道:“宋嬷嬷,书荷书兰……”
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谁会想到骆晋鹏会突然发病,嫣然有些后悔就把该把事情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哪里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承受不住,越想越是内疚,越想越是不安。
骆晋鹏一病立刻惊动了整个平国公府,太夫人都亲自赶来了,罗氏平国公先后脚都到了,苗氏等妯娌,大伯,小叔子闻讯后回府后都急匆匆的赶来,一时间似锦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骆晋鹏在榻上昏睡着,嫣然红着眼睛正给众人将事情的经过:“……事情就是这样,世子爷听闻妾身给玉贵人准备的生辰贺礼被人给毁了,一时间怒火攻心,当时就气的喘不上气来了。妾身要是知道世子爷会这般的生气,妾身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谁会想到世子爷会被气成这样,都是妾身不好,还请太夫人,母亲,父亲责罚……”
这样事情实在是不光彩,尤其是那惹出祸事的还是罗氏派来的人,只有平国公不知道这莺红是罗氏派来的,因此看了一眼太夫人,又看着嫣然问道:“那贱婢在哪里?给我拉上来!居然敢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来,还有没有把国公府放进眼里,难怪晋鹏如此生气,若是我便一顿板子直接打死了事!”
听到平国公如此发狠,脸色气的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让众人的心尖不由得一颤,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平国公这么生气过了,罗氏的脸色实在是精彩极了,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简直如五彩调色盘一样。
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胆大包天到毁坏平国公世子夫人要送进宫的贺礼,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足以令在场的诸人惊恐不已了。除了平国公不知道以外,其余的人都知道莺红是罗氏的人,此刻大家看向罗氏的眼神真是无比的精彩,一时间罗氏真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继母跟继子之间的关系一向都是很微妙的,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倒真是看热闹的多了,真正关心的询问骆晋鹏病情的到没有几个。
太夫人这时顺着平国公的话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大胆悖逆的奴才是应该乱棍打死,但是也不能罔顾人命,总要问问这丫头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只有揪出幕后主谋这府里才能消停不是?”
罗氏闻言紧抿着双唇不语,五夫人担忧的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又看了看罗氏,却也不敢贸然插话,只能紧捏着帕子站在那里,但是浑身僵硬的肌肉可以看得出她此刻的紧张。
苗氏在这些小辈里是长嫂,按理说在长辈面前是不能随便说话的,除非长辈开口询问,此刻听到太夫人的话,又瞧了瞧罗氏,觉得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罗氏因此背上了心狠手辣的继母的名声,这管家的大权说不定就会全部重新回到太夫人的手里,到时候就连五夫人都落不了好去,越想越是得意,张口说道:“太夫人说的极是,总应该把事情查个清楚才好,这莺红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她损坏的可不是寻常的物件,那是要送进宫里的给玉贵人的生辰贺礼。距离生辰可没几天了,这个时候把贺礼给损坏了,其心当诛。”
苗氏落井下石在嫣然的预料之内,太夫人也不会轻易的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早在嫣然刚回府的时候太夫人的神色间已经看出了端倪,可是嫣然也不是傻子,如果帮着太夫人斗到了罗氏这平国公府里就是太夫人一家独大,这与她也不是好事情。
嫣然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家独大怎么能及得上两虎相争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想到这里嫣然已经拿定了主意,只待时机成熟再倾情上演。
罗氏听着苗氏的话,心里恨得不得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处境很不妙。她分明没有让莺红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莺红的确做了,既然她做了不管是不是自己指使的,别人都会以为是自己让她做的。这个黑锅自己是背定了,可是自己真的是冤枉的。
看平国公的神色是要严办的,自己只能赶在他严办之前把事情给截下来,不然的话自己以后在国公府可真是背上了污名,这些年来自己辛辛苦苦付出的岂不是成了镜花水月?
想到这里,罗氏咬咬牙,忍一时换得风平浪静,他日总有机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