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个。”
安妮瑞娅严肃地点点头，似乎说到如此重要的话题，她也顾不上再展露一贯的魅惑气质了。
冥煌半晌没有说话。
禁咒的由来，要追溯到远古时代地精文明繁荣的时期。
最早的时候，首先诞生生命的并非物质世界，而是其他位面。
当神界的天使，魔界的恶魔，精灵界的元素巨人，和星界的巨龙纷纷进入物质界以后，战争就爆发了。
战争的过程没有任何记载，只知道最终神罚降临，天使和恶魔永远离开了物质界，只有巨龙和巨人中，还有少部分残留在这里。
后来入侵物质界的大恶魔王巴托，虽然号称恶魔，但实际上并非和天使对立的恶魔族成员，而是深渊魔域的下等魔物之中的变异者，虽然强悍，却只此一个，没有种族。
另外，深渊魔龙王是当年大战中被恶魔族俘虏，并带入魔界的龙族的后裔，同时也是大恶魔王巴托的坐骑和第一战将，因为它甘心为低等魔物效力，使巨龙感到羞耻，才会对斩杀它的“封龙大帝”青眼有佳。
当年的大战之后，太古时代宣告完结，星海大陆进入远古时代。
物质世界的原生生物发展得欣欣向荣，不过第一个屹立在大陆上的智慧文明，却是地精的炼金术文明。
正如传承记忆里提到的，当兽人还是冰霜巨人的猎物的时候，当人鱼还在被巨龙随意捕杀的时候，当精灵还是丛林里面的野蛮部落的时候，人类连石器还不懂得使用的时候，地精已经建立了空前绝后的庞大文明帝国。
无数梦幻一般的作品被使用炼金术制造出来，巨大的城市，满天的飞船，无数的傀儡，都是地精智慧的见证。
但是，已经开始狂妄的地精，触动了他们还无法把握的领域，这种禁忌的研究就是——“虚拟神明”。
地精们认为，诸神从世界树里面提取力量，然后变成世界运转的秩序法则，那么完全可以跳过诸神的这一步，直接从世界树抽取力量，然后拓展出有利于地精的世界法则和秩序。
号称世界树分支的黄金树，就是这种研究的第一个成果。
不过这种破坏世界基础的研究自然引起了诸神的愤怒，神罚便随之降临在这世界上，不过地精的实力也并不弱小，更懂得在战争中不断开发新的武器和技术。
其中最典型一个例子，就是神剑——神罚。
神剑神罚：全名“神罚光雷”，人类世界兵器排名第八，大陆排名第二十八，长剑类武器，长128 公分，宽5公分，重9公斤，外形斑驳陆离，无锋无刃，古旧如同出土文物，制作材料不明，制作者不明，魔力等级不明。
实际上，这是一柄历史超过精灵族史书记载的史前神剑，内部蕴涵着代表神罚天怒的“白金光雷”，可以破除一切魔法物理斗气防御，是大陆上“最接近神器”的武器，遗憾的是，真正能够发挥其威力的兵主从未出现过，导致评价降低，非剑之罪。
这把剑，号称“没有神罚斩不开的东西”。
没错，“神剑——神罚”就是在地精文明最后的日子里，开发出来的封印了代表神之怒火的“神罚光雷”的武器。
联合初步成功的虚拟神明，经过整整三年的狂暴战争，诸神才彻底解决了地精文明，并且由大地母神亲自抹去了地精的智慧，让他们变成了大陆上最低等的生物。
不过这场战争的影响极为深远，由于虚拟神明的存在，即使在他们被消灭之后，依然为世界树的运转留下了漏洞，这些漏洞最终导致了“禁咒”的产生。
虽然后来因为十二贤者研究出由十二个禁咒组成的超级禁咒“诸神之黄昏”，对高高在上的诸神造成了威胁，诸神便修改了禁咒运行规则，使得释放禁咒必须要献祭施法者的生命才能成功。
但即使如此，巨大的威力仍然让禁咒成为了星海大陆上的终极威慑。
当然，这并不代表剑圣就没用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达到了“圣域”的高手是比禁咒更高端的战力。
虽然禁咒的杀伤力无可匹敌，但是一用就死的限制，严重的魔力污染后遗症，以及发动之时不分敌我，无法控制的杀伤力，都使得它更多地只能成为一种威慑性力量，想要左右战局，又不两败俱伤，“圣域”战力才是最重要的砝码。
而且，圣域强者也是唯一不怕禁咒的存在。
倒不是说剑圣们可以抗住禁咒的威力，而是禁咒终究不是这个世界固有的魔法，所以即使法师拥有了正确的咒语和宝物，也愿意赔上一命，依然不可能简单快速地施展出来。
要释放一个禁咒，从前期蓄积魔力，大范围影响天地间魔力的运转，凝结数以万计的魔力符咒，到最后发动，至少要十几个小时。
一般人即便是剑皇或者大魔导师，也只能在禁咒威力显现之后才能发现危机，而那时候天地能量早就乱成一团，即使是鹰族的“天鹏纵横诀”也逃脱不了。
但是作为掌控“星幽之海”力量的剑圣，却能够提前从能量潮汐的变化当中发觉危机，从而逃脱出禁咒的作用范围。
“问题，”冥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你要我研究禁咒，是要研究到什么程度？”
“降低消耗、增强威力，还是……创造新的禁咒？”
安妮瑞娅闻言一笑：“呵呵，放心吧，我还没有大的胃口，想弄到新的禁咒。”
说着，她耸了耸肩。
“况且就算有，恐怕诸神也不会允许的吧。”
冥煌微微点头，心中还是没有放松。
无他，禁咒事关重大，哪怕星图真能推演出改良禁咒的方法，至少在没有得到足以纵横星海大陆的力量之前，自己谨慎对待此事是没错的。
“伊伦家主，既然你不打算创造新禁咒，那我有另一个问题要问你。”
这次，不等冥煌说完，安妮瑞娅便了然地笑了起来。
“你是在问印记的事吧？”
她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只见冥煌身后的宫殿大门忽然自动关闭，下一刻，又是一道隔音结界和一道反探测结界被释放出来，可谓是小心到了极点。
“原本是不该这个时候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不过，就当成一点投资吧。”
安妮瑞娅显然心里早有决断，她说着转身向后走了几步，然后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口了。
“当初，十二贤者凭借半神一样的力量和智慧，跨越位面法则寻找到了世界树的奇点，从而创造了禁咒。”
“而为了标记这世界法则的漏洞，他们制造了被称为‘印记’的魔法宝物。”
“只要有这样的宝物在手，我们就可以在虚无飘渺的世界树法则里，找到这些可以利用的漏洞。”
冥煌静静地接了下去。
“十二个‘印记’当中，‘火之印记——勇气’，‘水之印记——怜悯’，‘风之印记——灵性’，‘土之印记——至诚’，‘雷之印记——公正’，以及‘冰之印记——牺牲’都在人类那边，‘时之印记’，‘空之印记’，‘幻之印记’从未有过记载，而‘光之印记——荣耀’和‘暗之印记——谦卑’已经在一次意外中毁灭了，‘冥之印记’则在亡灵岛的巫妖手上。”
“所以我问你，你所拥有的，是哪个印记？”
说到这里，冥煌目光灼灼地看向安妮瑞娅。
印记是发动禁咒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如果拥有印记，就可以视为有了半个禁咒。
但就像刚刚冥煌说的，大部分的印记都有了明确的下落，伊伦家族会有其中之一吗？如果有，又是哪一个？
安妮瑞娅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了素白的右手。
“这是……？”
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的一瞬间，冥煌的呼吸几乎要屏住了。
安静地躺在安妮瑞娅手中的，是一枚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金色晶体。
在那玲珑剔透的结晶里面，竟然还有无数神奇的光轮在旋转，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断定，这是至高的秘宝。
“空之印记……”
感受着那晶体里散发的奇妙空间波动，冥煌顿时明白了它的真实身份。
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心底的贪欲，冥煌非常清楚，现在可不是犯傻的时候。
“冥煌阁下，跟我订立契约吧。在那之前，我能够回答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安妮瑞娅颇有些惊异地看了冥煌一眼，她都已经做好了对方可能会被激发龙族本性，强夺印记的准备了，没想到冥煌的眼中连一丝贪婪都没有。
心下对这条白龙又高看了几分，不过她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有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发出了邀请。
“空间的禁咒么……我答应了。”
考虑清楚一切之后，冥煌直起身子低声说道。
“那么，虽然爱丽安娜可能说过了，不过我还是再说一遍吧——合作愉快。”
安妮瑞娅微微行礼，一张关于合作的魔法契约浮现在了冥煌面前。
“那是当然。”
或许在别人眼里，那只是一张契约而已，但冥煌知道，那也是他实力再度暴涨的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