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不情愿的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真的不要紧吗?吐了那么多的血?”影彰拿出床边的帕子,边给她擦拭边担忧的道。
小雨笑笑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她闭上双眼,两腿盘在一起,双手上下交叠着,象在运功疗伤一样,影彰慢慢的退离了她一些距离。
见心儿端盆而入,她朝着她努了努嘴,让她将盆放到梳妆台上去,接着两人将屋子收拾了一下,这时那小雨轻叹了口气,影彰见她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苍白,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移至她的身边,将湿的帕子递给了她。
小雨接过帕子,道:“娘娘可与人结仇?”
影彰沉思了一下,道:“这宫中人人都要制你于死地,人人都是敌人!”
“那人受了重伤,但功力却还如此的深厚,绝不是泛泛之辈,他若是没受伤,小雨怕是性命不保了。”小雨面色担忧的望了她一眼,心中却想着那人的伤口。
影彰低首不语,细细想着谁要杀她?不对那人是听了她的话后,才要杀她的。
烟儿?凌烟宫的刺客?
她突然睁大了眼睛,看来那人和雪凌烟定脱不了干系?
次日,皇宫如往日一般,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连那凌烟宫的人也面上无任何异样之色。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样出神?”见自家小姐从昨夜就眉头深锁,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儿面色担忧的问道。
眉头瞬时舒张了一下,她抬眼寻望着道:“小雨怎么样了?”
“睡着一直没起来呢,看来伤的也不轻。”担忧的小脸皱着更紧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危险,想想看,若不是小雨救了小姐,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这些日子,你费些心,好好的照料她。”说话的同时望了一眼门外,又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这宫中可真不是能待人的好地方,细想来这些日子,她几乎都是主动的想要扰乱这个后宫,而这些斗争似乎都是围绕她、华妃、离妃?那顾亦然除了牢房的那日,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歹事,她多心了吗?
还有这雪凌烟的到来,她可是一个中立的对手,不可小觑,尤其是昨夜的黑衣人,竟然要杀她?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再次,就是那赤天照,他的话有几分真?不会爱上任何的女人?心中冷哼一声,如没有他的同意,然妃又为何那样的称呼于他?
当务之急,黑衣人的事情必须要弄清楚,那人武功在小雨之上,真不知道哪天夜里他又杀了回来?
思道这里,她目光微敛,突然对着心儿道了一句:“咱们去一趟凌烟宫!”
她可不想哪日死的不明不白的!?
起身,拍了拍坐皱的下摆,在抬眼时,却见心儿不同意的神情。
“丫头,在这宫中生活了两年,还没看明白吗?要生存,必须要踩在她们的头上!”说完后,径自朝着殿外而去、、、
“皇后娘娘且慢,奴婢给您去通报一声!”凌烟宫外的一名婢女拦住了她的去路。
“放肆,本宫进后宫嫔妃的处所,还由得你的听唤?”冷眼一扫,语气顿时严厉异常。
“奴婢不敢!”那小丫头,突然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影彰轻甩了一下帕子,示意了一眼心儿,然后便一人朝着里殿走去、、、
满室幽香竟入鼻,让人顿时精神了一些,只见那窗台之前,一白衣女子跪坐在褐色兽毛的地毯上,低首细细研读着手中的书籍,寒风不经意间吹乱她乌黑的发丝,盖住了那双无争淡定的眉眼,梅瓣轻扬飞舞,落英缠绕,停在肩头,她不为所动;轻划鼻尖,她神定如尊;白若雪的凝脂,竟是出尘若世!
好一幅惊为天人的神女阅览图!
影彰坐落在不远处的榻子上,静静的观看着她。
‘世间众生颠倒覆心。贪着生相,厌患老死、、、、、、、、以生当有老、病、死故,是以俱弃,曾无爱心。凡夫愚人,不知老、病、死等过患。是故贪受生、死二法、、、、’
“依这佛经中所言,生当有老、病、死故,若是生时被黑衣人刺杀而死,又作何解?”她淡笑的看着窗前的女子,心境平和了一些!
抬眼,那雪凌烟合上书本,起身,行完礼,隧道:“皇后娘娘对佛经也有研究吗?”
“没有,只不过昨晚本宫的殿阁里,竟然闯进了一个黑衣人!”一手慢条斯理的端起案上的清茶,神情怡然自得,但那一双犀利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她。
闻声,那雪凌烟也坐在了她的对面,淡道:“娘娘没受伤吧?”
说话的同时将书本放了下来,她面上仍旧无波无澜,影彰定睛一看,竟是——佛经!
这样一个女子,会有一颗歹毒的心吗?
仔细一看,那一书角竟然放在了她刚才洒在桌面的水渍上了。
思及此,影彰漏出一抹高深的笑意:“本宫没事,但是那黑衣人、、、”
“他怎样?”话一出口,雪凌烟便有些微恼,淡淡的昵了凤影彰一眼。
“能够将雪召国的公主唤成烟儿,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一般呐?”影彰不以为意的道,眼睛却不曾离她半分。
终于那无波无澜的面上有了不一样的表情,看来这一次她是来对了!
“皇后娘娘有话直说,勿需拐弯抹角?”她霍地起身,四目相对,她冷傲依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影彰放下手中的杯子,直道:“他身受重伤,已经逃走了,不过我可以断定他无性命之忧!只是以他的状况现在应该还在城都之中。公主应该听说过皇上围场遇刺一事吧,经过昨晚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那最后逃脱的一名刺客!”
只见那雪凌烟的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那又怎么?只凭一句‘烟儿’?娘娘就想嫁祸我和他是一伙的吗?娘娘您空口无凭?”
“空口无凭?”影彰冷笑一声,语气也忽地变冷:“只要我跟皇上说,恐怕他也乐意抓到刺客吧!?”
这雪凌烟移开了目光,眼中不觉染上一股莫名的哀愁,她紧闭着双唇,重新拿过桌上的那本佛经,回到了最初的兽毛毯上。
影彰也抬脚,朝着宫外而去、、、
“凌烟来此,身上背负的是雪召千千万万的子民,我无意卷入你们之间的斗争,只想完成我身为公主的使命和责任,我牺牲的是一生的爱。您若朝着蓦缕宫而去,我无话可说,但若您直回中宫殿,这份恩情凌烟记下了,它日需要以命奉还!”
影彰莫的转身,却见那日光将她照射的透明,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下巴处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比宝石还灿烂!
踏出凌烟宫,她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身为公主,她的使命与责任?
这样一个女子,或许,她已经有了相守一生的男子,桃林深处,溪水之边,他们海誓山盟,结下今生情缘?
感,世事变化;叹,人生无奈!责任?使命?千千万万的子民?让她踏上这条赤炎的不归路。
桃林依旧,溪水仍清,形单只影,佳人何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