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碰到她的红唇时,却是极轻极轻的含着她,像春风含着雨露,像日月滑过星辰。
绾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大大的望着他,危情时刻,他还来个甜蜜上演,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沉醉在他温柔的梦里,两只小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的铁链声忽然响起,在安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被迫打断的亲吻,令独孤掠火冒三丈,“走!”他揽在她的腰上,提气飞奔。
看着他像风沙里的胡杨一样挺拔,也俊美如游云下的明月,绾鸥满足的缩在他的怀里。
刚好独孤掠低下头,捏捏她的脸,继而笑出来,声音低低哑哑:“好漂亮的红色。”
她看看他,他俊美的脸庞上也因为快乐而染上了迷人红晕,绾鸥拿手指戳戳他的脸:“你也是。”声音居然也是哑的。
独孤掠笑,用直挺的鼻梁亲昵地顶顶她的小鼻头,叹息:“真想去宰了他。”
宰了他?
月光照进古堡,没有了透明晶莹的水晶墙,周围显得一片黑暗。
独孤掠的绿眸在夜色里,像狼眼一样,目及之处的视力范围全都映得清清楚楚。
绾鸥猛然转头,独孤掠已经推开一扇厚实的石门,仿佛能感应到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充满疑惑,这应该不属于独孤掠的目光,但却分明出现在了独孤掠的脸上,这种感觉令人纳闷,绾鸥又向他靠紧了些。
无声无息地推开这一道石门,绾鸥望过去一片漆黑的,在微弱的亮光下仿佛是身在地狱般的炼狱里,望着那让人心脏重重抽痛的画面。这种只有神话传说中的地方,现在竟然出现在古堡内。
没有亮光,没有温暖,有的只是浓重的喘息声,有的只是压抑的低泣声,有的只是…….一个四肢上着锁链,被绑住,与世人隔绝开来,独自在此地痛苦哀鸣的“困兽”……
这样的情境,太凄绝也太寂寞。
“救……命……”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有外人进入,原本蹲跪在地上的困兽抬起头,发出一声渴望至极的低吼。
听着那气息粗重的低吼,绾鸥吓了一跳,君岫寒竟然将人围困在毁灭之墙下,若不是强大如独孤掠,眼前的这只“困兽”怕是一辈子都难见天日了吧。
“你是谁?为何被困在此?”独孤掠将绾鸥护在身后,打量着他。
光线很暗,独孤掠点起火折子,背后的绾鸥拼命眨着眼睛想看清楚。她不具备夜里视物的能力,看着眼前朦胧的景象更能引起恐怖的想象。
“不……”当火光亮起,茫然的看着独孤掠,然后再将视线转到绾鸥身上,赤紅的眼珠像是秋天的紅楓,可却还是看清楚了绾鸥的面容。忽然困兽身子一僵,立即转过头去,口中流泄出令人闻之落泪的痛苦低吼。
“掠,你救救他吧!他好可怜呀!”绾鸥不明所以,但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实在是惨不忍睹。
独孤掠将她揽在怀中,“你不怕他是坏人?”
“被君岫寒困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坏人。”绾鸥决定用排除法。
独孤掠没有作声,拥着绾鸥只是静静地走到困兽身前,望着他的四肢因激动抗拒而被锁链磨得鲜血淋漓。
他有过抗争,有过试图逃出的念头,但直到现在还是被困在这里。但是,为什么?他不肯说。
绾鸥低下.身子,尽管眼前的情景如此诡谲骇人,但她依然看着他,一瞬也不瞬地静静地看着他。
一股热源流淌,每次在这个时候,就是铿在“作怪”了,她知道,眼前的困兽肯定和铿有关,但有什么关系,铿也没有说。
“不……”她的目光令困兽再也受不住,他发狂地咆哮悲吼,激动地拉扯着锁链,赤红的双眸流出赤红的泪。
不,不要这样看着他,不要!
困兽的身子在滴血,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认得你!”独孤掠扶着绾鸥的肩膀,慢慢的说。
绾鸥点点头:“好像是……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独孤掠伸出手摸了摸铁链,手臂粗的铁链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牢里已经风化,“他在这里的时候,你恐怕还没有出世……”
“这么久了……”绾鸥不禁心中一痛。
像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居然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这久,需要多大的勇气。
“君岫寒真不是人!”听着那人世间最凄苦的悲鸣,绾鸥恨恨地说道。
要处罚一个人,最悲惨的就是让他过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而君岫寒就是这方面的高手,竟然将他埋在毁灭之墙下,埋在荒无人烟的古堡内,让他死不了,却又活不成。
“你们走……”在绾鸥的注视下,本就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理性的困兽,终于彻底发狂了!
绾鸥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跌坐在地上,独孤掠将她拉起来护在怀里。“我不管你是谁?你辜负了绾鸥的一片好心,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若不说,我们就走了。”
“绾鸥……绾……鸥……”困兽慢慢的念着这两个字,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喉腔里蹦了出来。
“你在叫我是吗?”绾鸥见他一直说话口词不清,但在叫她时却是非常清晰也非常用力的叫了出来。他可能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渐渐丧失了语言能力。
“你别看掠他凶巴巴的样子,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绾鸥会跟他这样解释。
困兽眼睛一亮,“走……走……”转眼又闭上了眼睛。
“真的不用我们救吗?”绾鸥非常有耐心的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