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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颗明珠

话说运动会团体操的方案已经敲定,这边,王雨菲、张锁林他们几个组织全班同学做着练习。作为文体委员的王雨菲对此特别重视,一丝也没有大意。

看着经过他们集体智慧编出来的队形和表现方式,以及同学们认真的训练,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感激,她感觉能够有这样一班同学,自己太幸运了,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要带领大家取得最好成绩,让高一(1)班不但成为振华的学习排头兵,也是文艺的佼佼者,成为全能王和振华中学的金字招牌。

团体操排练不能影响上课,因此只能在午休、自习课和放学后训练。这并不是某一个班这样,而是所有班级都在这样做,因此一班同学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何况有王雨菲这个开心果带领,还有张锁林、林伟、周莉在一旁协助,训练进展的很顺利。

隐隐约约中,黄雅琼看到了奶奶笑着在对自己招手,那慈祥的面容,布满老茧的手是那么熟悉。一步一步,奶奶在向自己走过来,后面是一片明亮,周围有海的波浪,有他们经常去的山,还有那条哺育她和奶奶、省城所有人成长的大河。

奶奶离自己越走越近,她也在努力奔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距离那么近就是跑不到跟前。

奶奶的形象越来越高大,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就这样向着奶奶,拼尽全力的跑着,感觉似乎一伸手就可以牵住奶奶那熟悉的大手,可就是触及不到。

黄雅琼看奶奶伸出了双手来抱自己,就像小时候那样。她也再次去伸手抱奶奶,但是还是触摸不到,感觉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就是触摸不到。

就在她着急,张开双臂继续向奶奶跑去时,突然旁边的波浪翻腾起来,恶狠狠的向奶奶扑去,她连忙着急的呼喊,但是奶奶已经被那股海浪卷走,奶奶的形象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她奔跑着,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要不要不要,奶奶,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琼儿啊······”,躺在父亲的怀里,黄雅琼手舞足蹈的喊着。

“琼琼,琼琼,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爸爸俯下身子急切地呼喊着女儿。

黄雅琼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父亲脸庞紧贴着自己,显出一副非常焦急地模样。

“爸,我刚才梦见奶奶了,我想去抱她可是怎么也抱不动,后来她被一股巨浪给卷走了,我怎么追也追不上,爸,我好害怕,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啊”!黄雅琼抱紧父亲,边哭边说着。

“琼琼,别怕,这只是梦,奶奶没事的,奶奶一定会没事的,孩子你只是做了各噩梦,梦都是反着的。奶奶一定会没事的······”黄父安慰着女儿。

黄雅琼心里很乱,她感觉此刻奶奶就像那个梦里的一样,离自己很近又很远。听着父亲的安慰,躺在父亲的怀里,她多少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爸,奶奶怎么样了,她醒过来没。我真没用,竟然睡着了”。“奶奶还在昏迷,你别多想,奶奶一定会没事的,我和你妈妈都在这里,我们一起陪着你等着奶奶醒来。”黄父慈爱的又心情十分复杂的再次安慰女儿。

“嗯,我相信奶奶一定会醒来,谢谢您和妈妈。”黄雅琼从父亲怀里起来说道。

透过ICU的玻璃,黄雅琼看见奶奶慈祥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虽然周围放满各种仪器,还戴着氧气罩,但是黄雅琼的心里奶奶的脸庞依然是那么清晰。甚至她连经常摸到的皱纹都看得很清晰。

奶奶,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奶奶你快点醒来啊,黄雅琼的内心在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

“林伟,快来帮帮我!”操场上,林伟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是王雨菲在喊自己。

“来啦,马上过来”!林伟冲着王雨菲喊道。

林伟走了过去,只看见王雨菲旁边放着一个大塑料箱子,上面还铺着塑料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是什么啊,王雨菲?”,他见状问道。

“大才子,你猜猜,猜对了有奖励!”王雨菲笑着答道。

“看你这贼头贼脑的样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吧”“你才贼头贼脑呢,怎么说话的,小心我告诉周莉姐,说你欺负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伟一听,有点紧张,“你瞎说什么呢,我与她有什么关系,你再乱说,我走了哦,不帮你搬了。”说这话时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哈哈,还没关系,你听到某人的名字都这么紧张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帮我搬吧。这可是我们这次取胜的秘密武器,一会你就知道了。”王雨菲得意的笑道。

“王雨菲,你以后可别在别人面前乱说了!”林伟说着便帮忙去抬箱子。

“好了好了,偶像、才子,我记住了,咱们快走吧!”王雨菲坏笑道。

他们两把箱子抬到了训练场,全班看见都围了过来。

“王雨菲、林伟,你们抬得这是什么啊,是不是什么好吃的,你们两请客来犒劳我们啊!”班里一个同学说道,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是啊,你们好好排练,拿到好名次,我一定请客犒劳大家!”王雨菲笑着冲大家喊道。这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小“开心果”总能给大家带来开心。

“好,我们可等着哦”大家齐声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说正事,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可是我们这次比赛的秘密武器,待会看到你们肯定会很惊喜,也会喜欢!”王雨菲冲大家说道。

病房外面,黄雅琼趴在玻璃上,一刻也不敢懈怠的注视着病床上的奶奶,她是多么希望奶奶突然就醒来,第一眼就看到玻璃外的自己,她也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坐在奶奶旁边,陪着她一起冲破这艰难的关口,见证幸福一刻的到了。可是她也只能是希望,一切都还要按照医院的规定来执行。

她的心里默默数字“1、2、3、4、5、6、7、8、9、10、11······”她多么希望数到10或者二十,哪怕是100、1000时,奶奶能够醒过来,谁都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那种痛苦和煎熬、内心的折磨与挣扎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她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成长,依稀懂得了什么叫做不经事永远长不大。

人的一生往往要经历很多这种令人得到很大触动,心灵发生变化的事情,或喜悦或痛苦,甚至是万箭穿心等等,这就是成长,这就是一个人的成熟之路,只有经历了这些才谓之人生。此刻,黄雅琼就是在经历自己的人生中的第一次成长,为编制人生这条项链攒下第一颗珠子。

她的心里还有着对美好的憧憬,可是现实的残酷却将这撕得粉碎。

当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突然ICU的警铃响起,一大堆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跑了过来,推着奶奶就向抢救室跑去。

黄雅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这一幕,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电视剧的画面,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心里害怕极了。她突然跟着向抢救室门口跑去,想要冲进去但是被拦在了外面,她不顾一切的往里冲,哀求着拦她的医务人员,甚至跪了下来,但是她还是没有被允许进去。父母见状赶紧跑过来拉住她,她哭着死死抓住门把手不愿离开。黄爸爸边劝边和黄母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她没有坐,而是又挣脱开跑了,再过去时门已经被锁,她在外面边哭边拍打着,但是也无济于事。黄父黄母见状赶紧又跑过来劝她。这次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黄雅琼哭着瘫坐在门口,不停的朝里面喊着“求求你,让我进去,让我再看看奶奶·····”,但是门依然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人顾得上理会她的这一请求。黄父黄母只能无奈的在旁边围着她。

过了很久,突然门口的灯亮了,里面也没有了动静。黄雅琼立马站了起来,哭着拍打着门,这时,门开了,医生护士都走了出来,黄雅琼立马扑上去,抓住前面的医生问道“叔叔,我奶奶怎么样了,我奶奶呢!”

“孩子,你奶奶她走了,你别哭了,进去看看她吧!”,医生扶住悲伤的黄雅琼对她说道。

“奶奶,奶奶”黄雅琼呼喊着跑了进去。黄父黄母和其他亲属也跟着跑了过来。

黄雅琼看到眼前的一幕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足以将她吞噬。她看着眼前这个双眼紧闭,慈祥安静的奶奶号啕大哭起来,这次,她被悲伤彻底打倒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雅琼、雅琼”这是她唯一记住的最后呼喊声。

再次睁开眼睛时,黄雅琼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她微微睁开眼时,看见妈妈正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琼琼,你可醒了,吓死妈妈了!”,黄母看见黄雅琼眼里泛着泪光说道。“你醒来就好,饿了吧,我已经给你熬了你最爱喝地蔬菜粥,你先躺着,妈给你盛一碗去!”

“妈,我不饿,不想吃,我睡了多久呢,奶奶呢,她是不是不在了啊?”黄雅琼急切地问道。

“琼琼,你别别难过了,奶奶她走了,她知道你这样爱她,她也会很安心的!”黄母摸着黄雅琼的脸,悲伤地安慰道。

“妈,我以后没有奶奶了,我想奶奶,我想去再看看她!”黄雅琼哭着说道。

“琼琼,这会天已经黑了,医院那边有你爸爸、小叔、姑姑他们在处理奶奶地事情,你先喝点粥,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医院看奶奶!”妈妈说道。

听完妈妈的话,黄雅琼看了看窗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她说道,“妈,我好想去陪着奶奶,我们现在去吧,我不饿,我也不想睡了!”

黄母见状赶紧来劝黄雅琼,这时黄父他们回来了。黄父走了进来,看见黄雅琼没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自从女儿在医院晕倒他就一直担心着,时不时就打电话回来问女儿的情况。当然这些黄雅琼是不可能知道的。

“琼琼,你醒了啊,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黄爸爸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爸,我没事了,我想奶奶,想去陪陪她!”黄雅琼说道。“乖女儿,爸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现在奶奶她走了,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一定要学会坚强,奶奶她也一直希望你是个坚强的姑娘”“坚强就是要敢于面对并接受一切不幸的事情,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足够强大,然后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人!”黄父接着说道。

“爸,我明白了,但是我就是觉得奶奶她还活着,她还没有离开我们,我想奶奶!”黄雅琼哭着说道。

“琼琼,爸爸跟你一样,也想奶奶,也不愿意她离开,但是现在她就是离开了,我们都要学着去接受这个现实,现在太晚了,医院都关门了,我们看不到,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哦,乖女儿,先吃点东西吧!”黄父安慰女儿道。

黄雅琼内心十分悲痛,但是经历这些她好像突然长大了,她看看爸爸妈妈,看着他们强颜欢笑安慰自己,再想想他们强忍的内心的悲伤,她不再要求去医院了,她也要把这份悲伤放在心底,让爸爸妈妈别再这个时候再操心自己。

“爸,妈,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都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我没事的。”黄雅琼看着他们说道。

看见女儿这么善解人意,突然变得这么懂事,黄爸黄妈心里高兴极了,失去亲人的悲伤心情也稍微有了一点缓解。

那一夜,黄雅琼一夜无眠,她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与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坐在书桌前记录下了她与奶奶的曾经、现在与未来······

我再也没有奶奶了,我再也没有最亲最爱我的奶奶了,我变成了一个心灵上的“孤儿”。

整整一夜,她的心灵里浸满了泪水。

她的人生也第一次被这种咸咸的液体浸透。

就这样,她收获了那条项链里的第一颗明珠。

失去、泪水与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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