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陈福显然很不卖他的帐,怒气冲冲地说:“那可不行!我们老大就算是去云海大酒店吃饭,那也是包场的,难道你们一个小餐馆,还比云海大酒店更冲!”云海大酒店,是京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虽然之前从很多人嘴里听说了这家店,也知道这家店的菜做得确实地道,纯纯正正的京城味儿,所以许多大佬都喜欢在这里吃饭。但是陈福还是打心眼儿瞧不起这家店的,他曾经跟着他口中的那位老大去过京城所有高档的酒楼大饭店,眼界也自然高了起来,在他眼里,这个装修一般、位置偏僻的小饭店,自然是不可能和那些大酒楼比的。
林军听了陈福的话,也没有生气:“但是你们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难处是吧,我们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这几年来受尽白眼的生活已经磨平了他的棱角,让这个曾经在军校中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的少年,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面对这些刁钻的客人了。
不过,这个陈福,可不单单就是刁钻而已,他的性子,严格说来,那叫撒泼!
而且这个陈福,也分外死心眼儿,听到老大那句豪气万千的“把那家店的二楼给我包下来,这样才安静嘛!”话,就立刻牛气冲冲地跑到这里来,要将其他人扔出去,却一点也不考虑一下,在这里会不会遇见连他老大也惹不起的人。
所以,陈福依旧秉持着原来的态度,扬声骂道:“退什么退!什么海阔天空,老子听不懂!老子只知道,如果你不主动把这些人赶走,那就让我们来帮你好了!”他一扬手,身后的一行小弟立刻附和起来,他的脸上迅速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维辛、方楚还有那个花花公子般的刘承已经停止了交谈,三人都颇具兴味地看向那边的互动。
听到陈福说要亲自动手将他们二楼的这些客人赶走的时候,方楚的脸上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个穿着米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儒雅男人,谁又能够想到他那温和的皮囊下,竟然是一个如此嚣张的妖孽呢?
方楚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包房内,抓起桌上放着的那瓶还未打开的53度飞天茅台,在手里掂了掂,嘴边的那抹笑意始终没有淡去。于是他就噙着这样的笑意,手上抓着一瓶飞天茅台,缓步踱到外面,在秦维辛和刘承颇具兴味的眼神中,朝着那个陈福走去。
陈福转眼一看,却见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瘦弱男子朝着自己走来,本来就怒火中烧的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没见着大爷还在这里谈事儿吗,滚一边去!”
“滚?”方楚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脚下的步子也没缓一下。
林军和方楚两人也是认识的,当林军转头看到走过来的是方楚,再看到他手上提的那瓶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要糟!怎么恰恰凑上这个阎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方楚就揣着那瓶飞天茅台,抡起来就砸向陈福的脑袋,那坚硬的酒瓶撞上陈福的脑袋,酒瓶瞬间裂开,碎片乱飞,瓶中的酒也流了一地,酒香满溢。
鲜红的血液顺着陈福的脑袋缓缓淌下,陈福眼前一白,顿时倒下,昏迷不醒。
“敢在京城的地界上冲小爷这么横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呢。”方楚随手扔掉酒瓶,轻笑着说,而他那轻松的表情没有一点砸了人的压力。
陈福身后的那群小弟都愣了,林军也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只有和方楚一行来吃饭的那些公子哥儿开口起哄道——
“嘿!方楚!手法见长啊!”
“方少手下又多了几个辉煌战绩咯!”
“哎!方楚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怎么砸人好不好啊!”
“……”
方楚转过头,抱拳笑道:“好说!好说!”
“方楚——”林军很是无奈,“你不会把他给打死了吧!”
方楚转头对林军咧嘴一笑:“放心,老子砸过这么多人,分寸把握得好着呢!还不至于把他给砸死!你看着那伤势吓人,其实也就是血流得多了点,吃点红枣就补回来了啊!哈哈!”
林军又翻了个白眼——吃红枣?你他妈以为是女的来大姨妈呢!
跟着陈福的那群小混混看到自己的大哥居然倒下,连忙围了上去,当发现陈福只是晕过去之后,他们嘈嘈杂杂地商量着给医院打了电话,然后才转头对方楚骤然发难,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头发被染成三种颜色,嘴里还叼着根烟的小混混站出来,指着方楚,中气十足地大骂道:“靠,你居然敢打我们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老大是什么身份?”
“哟。”方楚的眼里闪着戏谑的光,两只手揣在风衣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是什么身份呀?我好怕啊,怎么办哎。”
方楚阴阳怪气的语气顿时让他身后的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子哥儿们哄笑起来。
这样的态度惹怒了那群小混混,他们立马嚷闹着要打他们,给他们颜色看看之类的话,不过也都是嘴上吼得厉害,那群混混平时都是小打小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随手用酒瓶子砸了人,还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强人呢?所以此时他们的心里对方楚还是抱有一点畏惧,不敢贸贸然冲上来。
“哎?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楼梯处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惊讶的声音。
那些堵在楼梯口的小混混们迅速为他们口中的老大的到来让出一条道,而一个穿着黑色阿玛尼西装,敞开的衬衫衣领可以看到他颈上那足有小拇指粗的金项链,头发梳得锃亮锃亮的,再看他手上夹着的那根雪茄,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些香港电影中的黑社会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