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的伤口,仿佛被再一次撕开,已然结痂的伤疤,再一次变得血淋淋,那些痛苦的回忆,仿佛电影回放一般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现在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悲伤和痛苦,那仿佛浸入骨子的沉重,让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疯狂。
不知不觉,会场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顾秣和苏日安,面对面站着。
“顾秣……”苏日安的眼神有些伤痛,一丝悔意从他眼底闪过。
“够了,过去的顾秣已经在那个手术中真正死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和你没有一丝瓜葛,所以,收起你所谓的温柔吧。”顾秣丢下这么一句,决绝地转身离开。
那一刹那,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她的眼眶中氤氲,但是顾秣却生生将它逼了回去。
苏日安,你已经没有资格承担我的眼泪。
约翰是科尼利厄斯家族唯二两个知道顾秣过去的人,而另一个是顾秣的外公罗曼。所以他当然知道苏日安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苏日安想要接近顾秣,却被他挡住的原因。
约翰无论从行为还是心理都是无比忠诚于科尼利厄斯家族,顾秣是科尼利厄斯家族下一任的接班人,约翰理所当然也会忠诚于她。因为在没有确定顾秣自身意见之前,约翰是不会允许任何不利于顾秣的因素存在的。
在当天晚上回到别墅之后,约翰很担心顾秣会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但是顾秣回到家后只是泡了个澡,就直接上床睡觉了,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妥,感觉就和平常一样,就是因为这样,约翰反而更加感觉不安,总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情会成为导火索,让顾秣有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第二天早上,顾秣刚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看到餐桌旁坐着的顾容。
“亚瑟?你怎么过来了?”顾秣觉得有些惊讶。
“怎么?姐姐,难道你不欢迎我的到来吗?”顾容在顾秣面前,表情永远丰富得可怕,但是一转向其他人,他的表情立刻就会恢复冷漠,那变脸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而现在的他正一脸伤心地看着顾秣,精致如画的脸也多了几分生动。
顾秣顿时失笑,她挑挑眉说道:“怎么会?我欢迎你都来不及呢!”她也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们大学旁边的一套公寓里,那里环境也挺不错的,离学校近。”
“哦?”顾秣一边叉着蔬菜沙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回到中国,不仅是在没有完成学位的情况下,而且还回到了大一?”
她本来只是随意一问,但是她的这个问题却让顾容瞬间变了脸色:“这个……”他想起那位严厉的家主大人的话,手指不自觉捏紧,但是当约翰的目光很“随意”地扫向他时,他的手指顿时松开,脸上也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我自己突然想换一个环境,而且我很怀恋中国,毕竟中国是我的家乡,所以我就回来了。至于博士学位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它没有什么必要,所以读大学几年级也无所谓了。”
“是这样吗……”顾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你要不要搬过来住,毕竟我可能会在中国呆很长一段时间,基本上我都会住在这里。”
顾容的身子微微一颤,但他还是强行抑制住了想要答应的欲望,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那边的公寓是和我的朋友合租的,一时间说要离开也挺不讲义气的,而且姐你平时又那么忙,我住在这里肯定会打扰你的。”
“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吧。”本来这也是一个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既然顾容不愿意,顾秣自然也不会勉强,所以她转眼就忘了这件事情。
“对了,姐。”顾容坐直了身子,一脸期待地望着顾秣,“今天你有空吗?”
“今天?”顾秣皱眉想了想,“白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晚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早上她起床的时候,约翰都会在一旁提醒她今天的日程,所以顾秣记得自己白天是根本没有时间的。
“那姐你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到那家新开的会所玩吧,我朋友请客,对了,我朋友你上次见过的——就是那个秦维越。”顾容当然不会说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多和顾秣相处一会儿罢了,在家里,有约翰盯着,实在是很不自在。
“是他啊,那好吧,今天晚上什么时间?我直接开车过来接你们吧。”
“到时候打电话吧。”顾容说着,吃完盘中最后一点早餐,抓着背包站起身来,“我今天上午还有课呢,那我先走了。”
“好,约翰,派车送送他。”顾秣知道顾容在学校是一向比较低调的,所以他并没有买车。
下午,顾秣坐在书房中处理了最后的一点事务。致力于科尼利厄斯家族发展的团队是完整的,家主虽然是核心,领导团队的大致发展,但是需要处理的事务并不多,其他的都有手下帮助处理,也有值得相信的忠诚的人为自己监督,所以这点事情一处理,只要科尼利厄斯家族不发生什么大的事情,顾秣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玩了。
这时候,约翰突然走进书房:“小姐,是博安特少爷的通讯请求。”
顾秣的手上的动作滞了滞,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约翰:“他有什么事吗?”
“博安特少爷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