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什么话语,能够来形容苏墨此时的心情——震惊?开心?狂喜?……他还是一个孩子,对自己情绪的表达还不够成熟完整,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开心。
小时候他看到别人都有妈妈,自己却只有爷爷奶奶,那时候爸爸是经常不在家,也很少关心过他的,于是他就问爷爷奶奶自己妈妈去了哪里,爷爷奶奶却总是叹气不说话。直到后来,他才从那些佣人口中偷听到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情,知道妈妈是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的,还知道了一些关于当年妈妈还没怀他的时候,爸爸、爷爷、奶奶是如何对待她的,心里对爸爸、爷爷和奶奶也产生了一些怨恨。
而妈妈,就算她离开自己这么久,但是他在心里却给她塑造了一个很完美的形象——柔和、温暖,会陪着自己过生日,会抱抱自己、亲亲自己,会带自己去游乐园玩……
每个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妈妈。
苏墨从小就没有妈妈,但是他知道,妈妈是和自己那个从来不管自己的爸爸是不同的。所以现在知道妈妈并没有死,他不仅没有觉得是她丢下了自己而恨她,反而还感到很开心,很幸福。这就是一个孩子单纯地喜爱自己妈妈的心情。
顾秣揉了揉苏墨的头发,她柔软的手让苏墨觉得如此惬意温暖。
“不过你的爸爸、爷爷和奶奶都以为妈妈死了,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将妈妈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他们,知道吗墨墨!”顾秣脸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
苏墨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但是妈妈。”苏墨一把抓住顾秣的手掌,小小的手指将顾秣的手捏得很紧很紧,他一脸紧张地望着顾秣,“你还是会离开墨墨吗?”
苏墨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但是他却很一直表现得很成熟,只有在顾秣面前,他才表现得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他的眼神是如此单纯、不安、忐忑……
顾秣心里一紧,她轻轻亲了亲苏墨的额头,将他拥进怀中:“放心,无论用什么方法,妈妈都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是她对儿子的承诺,也是她对自己下的决心。
“真的吗?”苏墨一下子笑得很灿烂,眼睛里的光彩是如此耀眼。
“真的,妈妈不骗你。”
“太好了!”苏墨扭动着小身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好了,今天是墨墨的生日,妈妈就陪墨墨过生日好不好?”顾秣点了点一脸兴奋的苏墨的鼻子,一边笑着说。
“好!”
这是苏墨六岁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次生日,他曾经梦寐以求想要在父母陪伴下去的地方,妈妈都陪他去了,一路上,大家都在打量这对漂亮的母子,让他的心里无比骄傲。
但是时间也过得很快,夜晚到来之前,苏墨就被老王送回了家,陶姐也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因为平时苏墨都是在这个时候回家的,而苏日安,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放学时间是什么时候。
宁静的夜晚,苏墨捏着顾秣送给他的小项坠睡得很香,即使在梦中,他也笑得很甜,喃喃地唤着——“妈妈……”
而顾秣,已经换上衣服踏上去参加慈善宴会的路途中,在那里,她将会遇见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苏日安。
黑色的套裙,黑色的长手套,高高盘起的乌发,带着黑纱的小礼帽,以及来自于顾秣外祖母的古董钻石套饰——尊贵、高雅、无与伦比,她微微扬起的下巴看起来是如此倨傲,仿佛那些古老油画走出的欧洲中世纪贵族女人。
不过她的五官除了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其他部分倒是比较符合中国的古典美。西方的高贵和东方的典雅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就是顾秣今天晚上参加慈善拍卖会的穿着。
事实上,她塑造的形象和昨天去华沙集团中国区公司时差不多。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
平时顾秣出行并不会开那辆无论是外形还是车牌都无比张扬的迈巴赫齐柏林,而是选择低调奢华的凯迪拉克,但是无论是昨天去华沙还是今天去参加这个慈善拍卖会,她所代表的都是她背后的科尼利厄斯家族,所以她所要塑造的是神秘、权力和财富。
顾秣再一次坐着这辆招摇的迈巴赫齐柏林到场。
这一次的慈善拍卖会算是比较低调的,没有镁光灯,没有记者,到处都是巡逻的保全。毕竟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人都是城中甚至全国都排的上号的人,他们非富即贵,主办方是不可能允许一点小差错出现的。
拍卖会还没开始,方天就已经在会场外面等着了,虽然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很符合他身为华沙集团中国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的身份,但是他要等的人是莫菲·让娜·德·科尼利厄斯,科尼利厄斯家族新一代的掌权者,欧洲新的黑暗皇帝。
但是其他人就感觉到很惊讶了——所谓真正的大牌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为何这位显贵会这么早就在外面站着了?难道他是在等什么人?
于是,有人谄媚地凑上去跟他打招呼,也有人乘机想要和方天聊合作的事情,更有人拖着自己的女儿,想要就此促成一场商业联姻,尽管这个人不知道方天是否有儿子或者儿子有多大了,但是带着自己光彩动人的女儿到他面前去晃是绝对不会错的。
一直到晚上七点,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方天也还是站在外面,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没有焦急地看表,也没有烦躁地走来走去,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大气的味道——大将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