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挑挑眉:“真是一个冒失的女孩。”
“冒失?是花痴吧。”顾容说起的时候,有些厌恶。
顾秣听顾容这么说,顿时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回到中国,去他的学校找他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女生跟他表白,那时候的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和厌恶,和现在相差无几。顾秣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发觉你对许多女孩子都没有什么好感,上次在你们学校,对那个跟你告白的女生也一样。”她倒是觉得当初那个女孩子不错,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提起这些女孩子,顾容的厌恶再一次忍不住流露出来:“有什么好的?不过都是一群花痴罢了。”
他每每走在学校的时候,看到那些女孩因为他的路过而尖叫,心里就烦躁不已。无论是在英国,还是在中国都一样。只是在英国的时候,那些西方姑娘们更加大胆奔放,远远就冲他大吼说“我爱你”,而中国女孩则是写下一份份含蓄的情书,递到他的手上。
爱?她们知道什么叫爱吗?
她们所谓的爱,不过是看在自己的皮相之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了解自己。若是有一天,他没有了这幅美丽的皮囊,恐怕那些所谓可爱的女孩,就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这样的她们,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爱呢?
方若安何尝不是如此?看到她那副疯狂的样子,顾容实在是觉得很烦躁。
他很清楚方若安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将自己看做一个梦,在那个美好而虚幻的梦里,自己就是他的真命天子,两人相爱,而且过得很幸福。
可是她了解自己吗?在她口中所谓矢志不渝的爱,在顾容眼中却是如此虚伪,就像是一个笑话。
“我觉得你看待女孩们的心态可能有些问题。”顾秣有些担心地说道,“为什么你不能接受她们呢?难道你这一辈子就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吗?”
她有点担心,害怕自己的弟弟可能会孤独一辈子,或者成为……传说中的GAY。
顾秣被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个“GAY”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奇怪,她纠结了一会儿,才斟酌了用词,向顾容继续问道,“亚瑟,你看到男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话到嘴边,她却有些开不了口。这时候顾秣忍不住想到了那个秦维越,便换了一种说话继续说,“你似乎和那个秦维越的关系……很好啊!”
“我们是朋友……”顾容答道,心里却有些不对头,他很快联想到顾秣之前欲言又止地一句话,忍不住愤怒了,“姐!你该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他瞥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其他人,压低了声音,“GAY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顾秣有些尴尬地笑着摆摆手。
一旁听着妈妈和舅舅对话的墨墨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是GAY呢?”
顾秣拍拍墨墨的脑袋:“小孩子不要插嘴。”
这时候服务员刚好将冰淇淋端了上来,这次来的也是刚才为他们点餐的那个女孩,最先送上来的就是香蕉船,看起来似乎量特别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孩特意为之的缘故。然后才是顾秣的咖啡,和墨墨的几份冰淇淋。
顾秣将那几盘冰淇淋往墨墨身前一递:“好了,快点吃冰淇淋吧!”
看到各式各样的冰淇淋,墨墨忍不住眼睛一亮,连忙点点头,欢快地吃了起来。
顾秣呼了一口气,转而面对顾容:“亚瑟你不要生气嘛,我呢,也只是猜测。”
“但也不能这么猜测我啊!怎么可以说……说我是GAY呢……而且,我和秦维越只是好兄弟。”顾容闷闷地说道。
此时,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悲哀,一种有爱却不能说出来的悲哀。
他如此深深地爱着面前这个女人,却对她说不出口。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不会爱自己,他害怕这一说,两人连姐弟也做不成了。
他不敢。
这天,顾秣正在书房处理国内一些事务,科尼利厄斯家族在中国的产业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情况,这些情况分开来看并不算是什么,简简单单就能解决,可现在这些情况居然奇怪地凑在一起爆发。
顾秣的专业不对口,上前线自然用不了她,再加上昨天她就已经将自己在美国华尔街的金融团队调到中国,有世界顶尖的操盘手随时观察着股市的动静,她倒不需要出很多的力,只要坐镇后方,在大事上决策就行了。
尽管如此,繁杂的事务依然搞得她焦头烂额,这几天来都泡在书房里。
这时候,书房的红木双开门被人敲响,顾秣随口答了一句“进来”,便看到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灵活地钻了进来。
“妈妈!”墨墨隔着宽大的梨木古董桌子,糯糯地喊了一句。
自从墨墨回到顾秣身边以后,在家里备受宠爱的他,性子潜移默化地就发生了改变,一改以前对待所有人的冷漠和故作的成熟世故,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六岁孩子,聪明、乖巧、懂事……完完全全一个讨人喜爱的好孩子,家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其实苏家不是没有想过要将墨墨要回去,苏父苏母都上门来了好几次,态度虽说不是很好,但也是摆事实讲道理,说墨墨毕竟还是他们的孙子,由他们接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一次出现在顾秣面前,顾秣甚至懒得见他们,所以一直都是约翰出面将这两个人打发了。而且还有一次,苏父苏母来的时候恰恰撞上了顾容,被顾容的毒舌讽刺了几句,说得两个老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铁青着脸离开了别墅,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