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安娜一阵愕然,“难道你不和我约会吗?”
“没心情。”苏日安的话十分直白。
杨安娜张了张嘴,却不敢多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弱弱问道:“那今天晚上的那个慈善宴会,我还是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的表妹苏琪刚刚回国,我和她一起去。”
杨安娜有些挫败地靠在椅座上,侧头细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他还是这么迷人,这么英俊帅气,但是为什么他对待她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了呢?他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大概是……那个女人难产死后的一段时间吧……
难道……难道……杨安娜想到那种可能性,心里一阵恐慌,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人……怎么可能……
但是这几年来,苏日安对待她时的态度转变,已经悄然证实了她心底的那个想法,只是杨安娜她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不行!杨安娜悄悄转移了视线,望向窗外,目光变得格外坚定,眼神中的狠辣,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苏日安夫人的这个位置,只会属于她,而那个女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又有什么资格和她争呢?
同一时间,刚刚吃完早饭坐在书房的顾秣拿到了一份文件,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看着面前摆着的这个牛皮纸袋发呆,而龙一安静地背着双手站在一旁,这份文件,就是他刚刚从手下那里拿来的。
顾秣叹了口气,靠在高大的皮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摆了摆:“好了龙一,你先出去吧。”
“是。”龙一点头,迅速走了出去,出门前,还刻意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顾秣这时候才坐直了身子,一手拿起牛皮纸袋,动作缓慢地将它打了开来,将里面厚厚一沓的文件抽了出来,放到自己面前。
这是关于那个孩子的所有情报,那个她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那个被她用来割断所有与那些人的牵绊的孩子,那个让她牵挂了六年的孩子——她的儿子。
这份文件记录的所有情报,是她在几年前就派人调查的,关于那个孩子的出生、成长,他所就读的学校、成绩,与朋友老师的关系……甚至是他与人打过几次架,这份文件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漏遗。
这就是科尼利厄斯家族情报网的力量,这份文件承载了一个孩子六年的人生。
不得不说,顾秣对他是感到愧疚的,以死的名义抛下他,一连六年都没有去见过他一面,甚至连他的照片都不敢看,以致于到现在顾秣都不知道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她很自私,很无情。
不知不觉,她的眼中已经蕴满泪水。
翻开文件,第一页夹着的,就是一沓那个孩子的照片——有坐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有在课堂上发呆的,有独自一人背着小书包走在林荫小道上的,也有他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但是每一张,他的表情都大同小异,没有一张照片,有属于孩子的笑容。
顾秣觉得自己心里突然很疼,她一边笑着,眼中却一边流下泪水,哽咽着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长得真漂亮呢,他的眼睛,真像我……”
她忍不住继续向后面翻去,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字,感受着这些话语中描述的一个孩子的心情,就好像自己也在与他一同成长,与他一起感受人生中的各种滋味。
顾秣猛地合上文件,眼神蓦地坚定起来,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
“今天,是墨墨的生日。”她喃喃地说道。
而在另一边,苏日安与苏墨居住的别墅中,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因为厚重的窗帘被拉上,所以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点点阳光顽强地从窗帘的缝隙穿透过来,如同小小的钻石洒在地上,熠熠生辉。而苏日安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安静地沉默着。
他的手上也捏着一张照片,在那细碎阳光的照耀下,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从另一个角度偷拍的,照片上的女人正坐在别墅花园中的秋千上,一手抚着大大的肚子,一边低头跟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在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温馨,她脸上母性的光辉让她在那一瞬间美丽得仿佛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凡人。
这张照片抓拍得很好,是他在一旁看到她安静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拍了下来,她死后很久,他才将它洗了出来,偷偷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顾秣……”
这所学校——苏墨正就读的学校,是全市乃是全国都十分著名的贵族学校,它无论从环境、师资方面,都称得上是全国最好的学校,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内许多显贵都愿意将自己的子孙送到这所学校就读,接受与其他学校不同的精英教育。
所谓精英教育,就是不仅限于语数外等方面的文化课学习,在培养学生的个性方面,学校也十分重视,到现在,学校更是增设了高尔夫、马术、网球等类似的选修课,供学生选择,确保学生可以在德智体美劳各方面全面发展。
在这所学校的外面,有一个广阔的露天停车场,平时在放学时间都停满了来接学生的各种豪车,但是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所以周围都比较安静,也没有什么车辆经过。而今天却与平时有些不同,因为这里早早就停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