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的度夕不知怎的,突增伤感,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一小段竹节,她如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中,度夕走近了湖中心的凉亭,手还一直搭在原处。可在择深看来,却是空无一物,不禁心生疑问。
走神的度夕并未注意到他,顾自往前走着,择深起身走向她,伸手替度夕轻拂开身前的珠帘。见她还在失神,择深来到了她的左边,边跟着她的步伐往后退,边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而度夕还是没反应,他无奈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处,不料度夕一个激灵撞上了亭内的石桌,择深迅速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臂,扶住了重心不稳的她。于是,两人意外撞了个满怀,择深顺势一把搂住,他那披着的如瀑青丝轻落在度夕的柔荑上,有些痒痒的,娇小的她在他怀中猛的抬头睁大了双眼。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择深赶忙松开了手:“姑娘受惊了。”
度夕站稳,微微弯腰理了理裙摆。听到这话,她连忙起身摆手表示不在意,自己没事。
手忙脚乱一番,风姑娘也来凑热闹了,本就松动的面纱这会儿被成功吹落了。度夕叹了口气,准备拾起面纱,谁料风姑娘又调皮了一下,将它吹落到了湖中。所幸出门前便叫迷烟为她在面容上稍作了掩饰,好防范于未然。度夕扶额苦笑一声,转过身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条件反射性地弯了弯腰以示歉意。度夕粉唇轻启:“那、那什么……”
感觉到不对,又立马向他重施一礼:“公子见笑了!如有得罪,还望海涵。”
“姑娘无事便好。”择深哑然失笑并回了一礼,轻声道。继而,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方红色丝帕递给度夕。
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度夕脑袋瓜子短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这丝帕,那热烈的红,她只一眼便爱上了。
“不介意的话,我来帮姑娘带上可好?”择深再次开口。
度夕呆呆的点了点头,不太聪明的样子。
接到度夕的同意,择深绕到了她身后给她系上了手中的红色丝帕,他墨色的衣袖传来一股令人沉沦的香味,闻着貌似是花香,不知是何种花如此神奇。
度夕满意的眨了眨眼,未曾想,这妖艳的红色携带着霸道与之感,居然还挺衬她的,这种感觉……度夕觉得自己从这一刻开始已然深深的喜欢上了它。
择深能感觉到她展颜一笑,不由得跟着嘴角上扬。他本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成想她竟然这般神色坦然的收下了,全然无半点扭捏之姿,倒是让他有些惊讶。这般落落大方的女子定是早已许配了人家吧!不然……
“不知公子贵姓?”度夕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并无姓氏,姑娘若不介意唤我择深便可,择深随意取的,姑娘莫要见怪。”听到她这么一问,择深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他向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随性坦然、无拘无束才是他。既然姑娘如是问,他便答了。
恐怕无论是一临天,还是在这边城,会这般行事的也就眼前这位姑娘了,呵~真是……像极了他。
“择~深~极好。”身为男子,在这乱世却只欲择一人深爱。倒是难得,该是个性情中人……度夕不禁瞎想。
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匆匆道别脚尖轻点荷叶远去,连姑娘芳名都忘了问。
也罢,随缘吧!他有一种直觉,他们会再见的。
姑娘,再见定不负相见~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度夕在心中呢喃祝福——愿公子得偿所愿。
片刻后,度夕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凉亭,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感觉自己累瘫了,人生简直达到了巅峰,丢脸丢得那叫一个彻底,简直了。上辈子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害~看来下次出门有必要选个黄道吉日了。
度夕瞄准了坐在石凳上的沁香扑了过去,整个人毫无顾忌地摊在了她身上。早知有此一举的沁香默默圈住了她,小姐今儿又是咋滴了?
贴身丝帕,作为新时代女性,她也不是会在意这些细节的人。然而呀,他们不这么认为啊。看!
“小姐,你这带的是……”
度夕从沁香身上利落抽身,取下丝帕仔细一瞧,果不其然,其中一角绣有云状花纹,花纹半绕着一小巧的“*”字。
“不知是哪家公子竟能得小姐青睐?”沁香小心翼翼的在边缘试探。
遇白则是有些落寞:“小姐当真喜欢上了那人?”
“以我家小姐的魅力,娶个十个八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单恋一根草作甚?”迷烟果断反驳。
“你是认真的吗?”幽梦木着脸质疑迷烟。
“不是。”迷烟认真的摇了摇头。
幽梦:“……”
“咱家小姐才不是那种贪图男色之人,对吧小姐?”迷烟改问。
“小姐,这东西可不简单。您还是收好了!嗯……或者我替您保管也成!”留华收起看戏的姿态,难得认真。
“不了。”面对扑面而来的一个又一个问号,度夕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最后一个并拒绝,而后细心将之叠好收进了袖口里。
雨渐停了,度夕一行人准备回初步来客栈。走了没多久,突然天空之中黑云密布,明亮的闪电伴随着清脆的轰隆声,大雨如注。大家齐齐转头望向了度夕,这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
恰好前边有座寺庙,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度夕便带着他们进去躲雨了。
寺庙内的回廊边上,一个小和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靠着柱子呆呆的出神。
度夕小跑着过去了,好奇地蹲在了他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欲瞧出个所以然。
小和尚起身欲回禅房,一回头便被突然出现在他世界的度夕吓了一个趔趄。
“哎,小师父没事吧?”
“多、多谢施主。”小和尚望了望搀扶着他的柔荑,瞬间满脸通红。
“小师父在这儿做什么?”度夕笑了笑。
“冥想。”
“冥想?你不和其他师父在殿中打坐,却在这儿冥想?”度夕收回了双手,忍不住发问。
“是避雨。”
“避雨?才来呢,刚那会儿也没多大的雨啊。”度夕一脸无辜的戳穿了他。
又连忙转移话题:“小师父如何称呼?”
“阿弥陀佛,贫僧平生。”平生立马双手合十,答。
度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