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屈云闻言惊得是目瞪口呆,心道:“这谁啊!二哥!忒是自来熟了罢。”
屈云懵头转向,一时间拿定不主意!便未立即答话,斜眼看了看屈风。却见大哥神色如常,并无其他指示。顿时心中嘀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迟疑了片刻,兴许是来投奔大哥的?于是支吾着:“这、这、虽您年长,叫您哥无妨,只是你不是个和尚嘛!”
这位兄长,云儿未能及时识别身份,还请见谅,况且您装束如此,便斗胆称呼了一声小师傅,还请莫要责怪则个,只是这二哥…”
屈云躬身抱礼毕恭毕敬的回应着,只是话语未尽,便被那和尚打断道:“让你叫,你便叫来就是,他佛祖爷爷的,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叫声二哥?险些叫你把我吸干!”说着便在桌角寻了一处坐了下了,也不管其他,自顾自的抄起一副碗筷,将桌上的几样素菜扒至碗中,狼吞虎咽着,嘴中还不停含糊着不满道:“饿死我了,唉!怎么尽是些凉透的剩饭剩菜啊!是不是要在上几个小菜啊!”
“便宜!吸干?我占他便宜?甚么情况!”
此番对白,叫屈云听的是迷迷糊糊、一头雾水!瞧着那人正端着自己用过的碗筷,大快朵颐着,心道:这怪人似乎有些太随意和自来熟了罢……于是看向屈风一脸疑惑的唤了句:“大哥!”
屈风也放下茶碗,眼前情景尽收眼中,便粲然一笑,说道:“好了,云儿,快些见过二哥罢!”
啊!大哥怕也是疯了吧,怎么自己练完功之后,这个世界都变样了吗?屈云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神情略有呆滞的左右扭头,来回看着眼前的二人,显然还在懵懂之中。
虽说屈云心中极为尊崇自己的大哥,再加上大哥常年不在身边,同时孙伯年纪偏大,因此在平日间,都是他自己拿定主意,也算是极有主见的孩子了。
屈风微微颔首示意道:“不错,他是大哥江湖之中的结拜兄弟。大名禅院的僧人,法号无禅,此后便唤作二哥就行了!”
屈云得此解释,终是转过神来!
暗自好笑:“自己练练功还练出了个哥来!”自此,他心中便再无思索,转向了无禅,端端正正的微微鞠躬,抱拳行礼,却于刚要开口之机,听那和尚突然瓮声瓮气的含糊着催促道:“我跟你说,小子,你那一身功夫啊,有一半,不!至少是一大半都是老子的!快些叫来!”
奇怪,不是大哥为我传功护法吗,怎还与这无禅和尚也有些关联?屈云闻言转头,疑惑不解的望向大哥。
“不错,你有如此机遇,是要多多感谢二哥的!”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怕是不会有错!屈云立即朝着无禅抱拳行礼道:“云儿,见过二哥!”
屈云急急施完礼,便快步走到无禅身边,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连忙嘿嘿一笑谄媚的讨好道:“二哥请用茶,劳您受累了,但是您还别说,得您这番精深的功力,云儿周身倍感有力,当真是受用无穷啊!”
还别说,这无禅和尚听完屈云的一席话语之后,显然极为受用,他神色傲然的点了点头,自鼻腔内长长的“嗯”了一声,一双慵懒的眼睛,似是在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一旁的屈风,之后便得意洋洋的说道:“行!小子上道!我这一袭正统的禅宗内功自然是玄妙无穷,自那江湖之上看来,也是顶尖的秘法!见你如此有眼力价,也不枉我那一番辛劳。你我初次见面,加上和尚行之仓促,也未带什么见面礼,你那一半的功夫,就算作我送的礼了。”说罢,伸出那脏兮兮的大手,先是拍了拍屈云的肩膀后,接过茶碗,咕嘟咕嘟的灌入口中,随后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自嘴角一抹,将茶碗递回,便又抓起碗筷吃了起来,嘴中还嘟囔道:“费了这么大劲,也不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整个剩菜凉汤的糊弄咱来了,什么人哪这是!”
屈云放下手中茶碗,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无禅二哥!”
这无禅和尚性格直率,言语耿直,虽然口中不满,却也仅仅是止于唇舌之上。加之衣不符体、相不端正、行为怪诞,看得屈云啧啧称奇,不禁暗叹:此人当真是位出家之人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茶饭过后,通过屈风与无禅二人的一番交谈,屈云方才得知,这无禅和尚自大哥回家之时,便一直随之左右,只不过未曾露面罢了,听那话语之意,似是大哥安排的,不过此二人,也仅是浅谈而至,倒叫屈云听得云里雾里的。
听着二位兄长不断交谈,屈云发现这无禅虽说行为怪诞,但是还算是性情中人,不似那出家之人,处处行戒,反而是展露出一股豪放的侠客之风、草莽之气!喜怒之情全写在了脸上,谈于不爽之处,便指指点点,叫骂不绝!
却也不知怎地,屈云对其好感反而更胜了几分!
日头渐落,夜色已幕,无禅临走之时神情凝重,凑至屈风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只见大哥神情刹那而变,眉目纠结面露难色!
那无禅见状,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大哥的臂膀,示意了一番便匆匆离去了,说是要找一处静养调息,这段期间,让兄弟二人务必小心。
屈云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为何要嘱咐我二人要小心?难不成是大哥在江湖之上的仇家寻来?心中不断猜疑。
整晚屈风都眉目不展,再无言语,屈云也不敢多问,便在床榻之上双手掐诀盘膝而坐,运行九转化气功法……
此后三天,屈风未曾提及无禅之话究竟为何意,而屈云也是将那话语抛于脑后,整日醉心于习武修行之中。
根据大哥的指点,屈云将无禅与屈风的两种内力分别存于两座丹田之内,避免在运气之时,二者无法相融而伤及经脉。
又过数日。
屈云已将九转化气之法,运用的更加娴熟。
依照大哥之意,虽然屈云具备屈风与无禅二人的内功修为,但若想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融会贯通,还需不断运转功法进行凝练,此过程至少需要三年之久。
虽说凝练过程中会发生大量真气逸散的情况,但是功成之后,单单凭借内功修为踏入二流之境却也是轻而易举。
屈风看着眼前的云儿,说道:“眼下你已算是江湖入门之流了,接下来,便传你武学招式,虽说内功修为十分重要,但是掌握一门精妙的招式也是不可或缺的。”
屈风几经言语,便将这二者的关系侃侃道来。
内力与招法可谓是内外结合,威能递增!二者关联犹如太极阴阳,阴阳共济不可或缺。习武之人就好似是一张弓箭,招式似弓,内力如箭,合二者之力可伤百步之敌。若没有招式,仅凭利箭虽可刺伤于人,却无百步之威!
因此二者兼备,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当然,也考究招式与内功的凌厉程度。如招式凌厉就好比张满的弓,射出去的箭必定深入其中。若箭利,未张满的弓也可拥有莫大威力!这武功修行,无论内外,行至最后皆是殊途同归。
屈云听罢连连赞同。
至此,从今日起,上午屈云自行修炼内功,晌午过后,由屈风教授其武学招式,期间穿插着讲一些江湖之事。
……
时过月余,已至三九之年二月初七,刚入未时,日头稍斜。
屈云光着膀子手握翠竹,在离院落的不远处的林子中,踏着积雪舞弄着剑式,也许是修行内力的缘故,剑式舞动干脆利落,不显吃力,整体看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这月余的时间,屈云除了习武之外,前些日子倒是发现了一起怪事。也是练功之余,在庭院不远处的树林中,发现有若干血迹与断裂的兵器没于雪中,但是近日并无听见有打斗的声音,着实奇怪。
屈云曾问过屈风,但是被屈风三言两语的遮掩了过去,倒也不好再度提及了,疑惑之中,屈云脑海中也浮现出无禅曾于月前嘱咐他们当心的那番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