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生活是平平淡淡的,没有那么多的刺激和轰轰烈烈的过程,魏紫现如今的大部分重心都放在家人和孩子身上,店里的事多半都由李敬业和李雨薇接手,若不是忙不过来,他们是怎么也不会让魏紫接手的。魏紫也乐得自在,府里将孙思邈迎了过来,她自然要抓住机会跟人好好探讨一番才对得起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要知道孙思邈其人在未来就是一个传奇,所谓学无止境,她对自己的医术再有信心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孙思邈本人谦逊,没有那种自持甚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脾气,尽管魏紫的年纪小,每次拿出的处方都跟他以前接触和掌握的处方有很大的出入,他也不拿自己年龄和本事做文章,但为避免错误出现,每次魏紫提供一个药方,他必亲自去验证一番。魏紫对此不仅不怪罪,相反地她很佩服孙思邈这种慎重对待的态度。
没有人打扰,做得又是自己喜欢的事,太过于顺心的生活过的太久了,让魏紫几乎忘了吐蕃会在近几年跟大唐打战,后战败请求和亲来保持两方和平,若是在没有认识李雪雁之前,她可能就是提一下意见,至于被不被采纳她都无所谓,反正她也有措施,比如在李雪雁的嫁妆里捣乱,让她不能把最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带到吐蕃,如此吐蕃想要一下子发展起来,恐怕很难。事到如今情况一下子急转,李雪雁成了她的准大嫂,她怎么可能放任李雪雁去和亲,但这不是最让她担心的事,毕竟婚事要在战争结束之后才被提出来,而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是这次战争爆发后,赶赴战场的人里有她的至亲。
不要跟她说什么忠君爱国,她这个很自私,也很小气,在能力范围内的事她可以无条件去帮忙,可是若是要拿她所有的幸福和亲人去奉献?
抱歉,恕不招待。
她是学医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她非常的清楚,只要随便一个小病小痛就能要人命,何况是上战场,远离长安这些繁华的城市,到边境这种条件恶劣的地方打战,药材缺乏,成品药等急救药品又少得可怜,以至于很多士兵不是死于敌人的刀剑和马蹄之下,而是死于没有及时地得到医治,又或者缺乏药材得不到医治,就这样活生生地坐着等待死亡,然后毫无挣扎地带着不甘沦落黄泉。
她不要她的亲人面临这种境地,也不想让他们体会身边的人受伤死去,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痛楚,所以想到这一点的她近一段时间开始利用她大部分的时间跟孙思邈商量着怎么制作成品药。一旦成功,到时不说士兵上了战场多上一份保障,就说平常人家有个小病小痛或者伤口的,也好多个应急的方法。
“孙先生,你看这个药方怎么样,以前我做出来的药粉,对伤口愈合的作用大一些,而消毒,哦,就是清洗伤口上的脏东西,以防止伤口溃烂的意思,这方面的作用很小,为了改善这个问题,这个药方是我专门改了用来消毒的,如此也能让伤口得到更好的恢复。”她要改良金创药,靠,以前她看电视剧,里面的金创药啥的那叫一个神奇,敷上去没多久,不仅血止住了,伤口说不定一下子就全愈了。可现实是这金创药就是所谓的上品,也无法一下子将汹涌的血止住,那就更谈不上全愈了。另外,没有消毒作用的金创药即使敷了,也得看老天给不给面子,如是不给,半夜来个高烧,再引起什么并发症,病人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孙思邈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妇年轻归年轻,本事却是扎扎实实,没有半点掺假的。可信任是一回事,坚持自己的处事原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他xing子执着,所以不管他多欣赏这个小辈,她提供的药方他都会亲自验证一遍,以免有什么不妥因自己的疏忽造成病人的损失。
“这是金创药,你改良过的。”
“恩,想了很久,改了好几次,最近做了一些成品出来,也做了一下验证,在小兔子身上用过,效果不错,后来厨房的人受伤也用过,效果比以往的好一些。”魏紫无法说明这是后世谁改的药方,尽管自己也出了力,但毕竟大部分的功劳都是别人的,碍于无法说明她只好无耻地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自己的脸皮真是坚不可摧了。
“有成药的话,我也试试。”既然有成药,孙思邈自然不会浪费亲自体验的机会。
“哦,有,我知道孙先生会想试试药效,就把药带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后世孙思邈名望的影响,魏紫虽说出师很久了,可多数时候她面对孙思邈就像一个学生一样,希望得到他的承认,甚至明知没错,也想得到他的一句认可,特别是遇上她亲自修改过的药方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唉,她也清楚自己不该受名人效应的影响,可人家孙思邈是药王啊药王!
孙思邈接过药,出乎魏紫意料之外的是他突然抽出一旁切药的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刀,鲜血一下子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这把魏紫吓了一跳。
“孙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孙思邈咬着牙将手中的药小心地洒在伤口上,看着药慢慢敷在手背之上,血虽然不算一下子就止住,比起他用过的却快很多。“没事,你的医术我信得过,但身为医者,我必须对自己的病人负责,虽说这药不是我的处方,但经了我的手,我就得保证它的效果。”
“效果再重要,孙先生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们有很多办法证明药效,孙先生何必急在一时。”
“呵呵,没事。”
摇摇头,魏紫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孙思邈的这个倔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个人虽然不赞成他的做法,可她还是很佩服他的处事原则的,严谨负责,这对于病人来讲是一大福音,要知道很多古代医生的思想都很守旧,一味地相信前人传下来的,很少去分析面前的具体情况,以至于很多病人就这样被耽误了,而没治好的人又径自将这当成天命啥的,以至于在古代医疗事故算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想到现代的医疗事故,她不说所有的事故都是假的,可她知道有些人是真的在借此讹人家的钱。说来,迷信的古人有的时候真的很纯朴,纯朴到她有的时候觉得欺负他们是一种罪过。
“孙先生,这段时间我要主要研究成品药,病症大概针对伤寒、冻伤、刀伤等,孙先生若是能给予帮助,我会很感激,若是孙先生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那么我们可以各自研究一下自己想研究的病症,到时再一起讨论。”她看过一些孙思邈的评论,知道他对战争这一类的事很排斥,她本人又不得不针对战争研制一些适用品,虽然没有武器那般的有效果,却也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一些忙,缓解一下情况。
孙思邈的确很讨厌战争,他出生在一个战乱的年代,看过太多的悲剧,对这一方面排斥是真,却不至于不肯伸出缓手,更不至于偏执地认为士兵就是罪魁祸首。“无碍,老夫对这些也有很多的疑问,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小友不必太过客气。”
“那我就先谢过孙先生了。”能得到孙思邈的正面回答,魏紫内心的小人可是拿着鲜花不停地高声欢呼。
得到答复,又忙了一整天,金创药的事算是定下来了,大规模的生产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还有些时间,她会尽量多准备一些成品药出来,到时即使不能提供给很多人,至少她可以让她关心的人都有一个应急的准备。
李敬业最近一段时间忙得不得了,吐蕃的事只是一部分,他也CAO不了那么多心,陛下和各位大人一天没有商量出结果,就一天没有他的事,练兵什么的那是他们的本份,只是心情略紧张,再加上家里的事都由他接手,这陪妻子儿子的时间自然也少了不少。这不,一回来,看到魏紫抱着团团,正轻声哄小家伙睡觉,心头一热,不禁迎上去,将她搂到怀里。
“团团还没睡着?”
“啊唔啊唔……”明明已经快睡着的小家伙一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立刻张开大眼,小嘴就开始不停地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外星话给他打招呼。
魏紫看着闹腾的儿子,嗔了李敬业一眼,埋怨他什么时候开口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开口,这下好了,小家伙又精神了,等一下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虽说她哄儿子睡觉都已经哄习惯了,可一次接一次地哄,她也是会很累的。于是她很痛快地将儿子送到他怀里道:“你吵醒的,自己的负责。”
接过儿子,李敬业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多闹腾,他已经压低声音了,谁知还是把这个小鬼吵醒了。好在他这个奶爸当得还算恰当,哄哄这个臭小子他还是做得到了,所以妻子要休息,他自然要接下这个重担了。“好好,我来哄儿子睡觉,你先去洗漱一番。”
“这么好,平常你可只是陪玩,不陪睡的。”见他爽快,魏紫到有兴致跟他闹了。
“今天例外,娘子可以抓住机会好好休息。”
“就会哄人高兴,今天吃蜜了,嘴这么甜。”
“算是吧,你快去,我保证在你洗完出来把儿子哄睡。”信誓旦旦的说完,李敬业还空着一只手推魏紫进浴室。
魏紫今天的确累了,弄了一整天的药,数量不是很多,却很累,毕竟处方改了,药材的比例就要重新搭配,为了这个她今天可是忙得团团转,回房就想把儿子哄睡了早点休息,谁知会有这么一出。不过见李敬业心疼自己,她也很高兴,毕竟不管是哪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受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