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女儿？”
牧天灵的瞳孔圆睁，浑身颤抖。
试想，如果一个人遇到了灭族仇人的血亲挚爱，那个人会怎么想？
林佩华和牧家家主是老朋友，老朋友的儿子自己也应该照拂，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不难发现牧天灵的确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但是他的戾气太重了。
所以林佩华把这件事直接甩给牧天灵，看他是什么反应。
“家主！”牧天灵抱拳，“天灵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必将为您取得胜利！”
林佩华叹息：“你不必如此，我也清楚你的深仇大恨，我也明白，要是放到我身上，我怕是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
牧天灵抱拳，头低得更低了。
“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天灵，其实你的父亲从来都没想过让你承担过什么。”
牧天灵一愣，随后抬起头来。
林佩华道：“其实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你的父亲就跟我说，天灵一定是最幸福的孩子。”
“我当时看着他，满脸不信，就说这乱世之中谁能独善其身？更别提保护别人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
牧天灵看着林佩华，问道：“是什么？”
“他说如果真出了以外，那么拼了他这条老命也要换你平安。”
牧天灵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留下泪来。
林佩华看着他，问道：“天灵，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你可以选择从我这拿到我的帮助，然后去杀了那千秋如卿，但是你也可以放弃复仇，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牧天灵呆呆地看着林佩华。
“自己的......生活？”
“没错，林家虽然留不住你，但是我可以帮你寻找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归宿。”
“归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一次选择可能会改变你的命运，但是无论你选择了哪条路，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你。”
林佩华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这如重千斤的誓言。
牧天灵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地思考了一会。
复仇？还是安稳一生？
之前守护我的那几个蕴气境也走了吧，听林家的下人说，他们也是放弃了自己的仇恨。
问问自己，自己？
半晌，牧天灵睁开眼睛，随后无声的泪渐渐留了下来。
“对不起，林叔叔，我已经听不到我内心的声音了。”
“我真的想不到我还能去哪。”
“江湖这么大，安身之处又在何处呢？”
牧天灵还在流泪，他此刻真的就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因为自己的情绪流泪。
林佩华长叹：“哎，也罢，可能这也是命中注定。”
随后林佩华一挥手，光芒一闪，一个小盒子就出现在牧天灵的面前。
“我说了我会帮你，这里面是我们林家研制出的丹药包3.0，在暂时提升修为的同时，还没有任何副作用，能帮你在短时间内补满能量。”
“以现在的你，可以凭苦战战胜王扣赛，但是遇到那千秋如卿，你必须用药。”
牧天灵再拜，他真的很感激林家主，要是没有这个人，可能自己早都死了。
“天灵拜谢林叔叔，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异日鲲鹏翱翔九天之时，必会返而报恩！”
再看牧天灵，此时已是精神奕奕，疲惫和忧伤一扫而空！
林家主挥了挥手：“去吧，努力活下去就好。”
牧天灵跪地，给林家主磕头。随后起身，无声地退下。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到那个金属的大盒子，上面依旧盖着布，但是牧天灵能看到大盒子散发着幽幽蓝光，盒子侧面还有一块不停闪烁奇怪符号的面板。
“奇怪......这是文字吗？为何我从来都没见过？”
他没多想，径直退了出去。
“哎，没想到啊，牧兄，你竟被至亲害得如此之惨......”林佩华自言自语。
“倒是苦了天灵那孩子了。”
......
牧天灵走出藏书阁，推开大门。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看见林瑾了啊......”牧天灵突然想道。
没想到这孩子竟如此听话，说不打扰我真的就不打扰我，牧天灵这样想着，他打算今晚去找林瑾去玩玩。
随后他转身，向后山走去。
后山，桃花树下。
林瑾已经在这坐了好几天了，哪都没去，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不过这小祖宗酒量也真的是大，喝到现在愣是半点事没有。
牧天灵缓缓走到桃花树下，看到坐在凳子上的林瑾，她的脸红扑扑的，但双目还依旧清明。她看到牧天灵，随后笑了笑。
“你来啦！”
牧天灵点点头，随后坐下，拿起一个碗，倒上酒就开喝。
“喂，你怎么坐下就开喝啊，怎么都不问问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没来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牧天灵接着喝酒。
林瑾撇撇嘴：“大直男，烦死你了。”
此时已是夕阳初生，二人就这样坐在花瓣渐渐飘落的桃花树下，缓缓地喝酒。
“牧天灵，你看过初升的太阳吗？”
牧天灵一愣，随后看着把整片天都渲染成金色的、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太阳。
“很久没看过了。”牧天灵有些愣住了，手里的酒都忘记喝掉。他又看了看林瑾，发现林瑾也看着他。
牧天灵突然觉得其实这样真的很好，他祈求上帝就把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吧，别再去想什么复仇什么生命的意义，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上帝摇了摇头说不可以，美好的时光人人都有，但谁都不能永恒地留住时间。
牧天灵叹息道也罢。随后沉浸在这美景里。
半晌......
“听说你要为林家去参战了，我为你跳支舞吧。”
牧天灵回过神来，看向轻笑的林瑾。真好啊，牧天灵这样想着。
“你个林家小姐还会跳舞？真不容易啊？”牧天灵看得有点呆，因为这林家小姐的确很美。
林瑾浅笑，随后起身。这个时候牧天灵才发现她穿的是跳舞专用的裙子，是鲜艳的红色。
就这样轻轻飘到他的眼前，轻轻舞动，初阳为景，落花为伴，天地为舞台。
那一伸手、一转身之间，便是风华绝代。
牧天灵看着舞蹈突然想到，如果她长大了那该是多美的一个女子？现在仅仅不到十岁的她，点上轻妆，就已经可以迷倒众生了。
他突然就听到了琵琶的声音，但却不是真人所弹，而是是天地奏起。
一曲霓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