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灵走在街上，此时他正披着斗篷，没什么人能认出他。
就算是不披斗篷，也几乎不会有人能认得出他。大家只知道那个在玄灵天八阵城中那个大家族牧家在一夜之间被灭族。
但是又有谁在意呢？两年过去了，这种事情被人做酒桌上的谈资都觉得没意思。
之前他牧天灵走到哪没人认识？但是现在他们牧家被灭，所有人都远而避之。
人情冷暖，牧天灵心中自知。
牧家族地在牧家后山的深处，凭他炼体境的实力，不做点准备，没等到族地呢就会被冻死饿死。
牧天灵推开了一个商铺的门，沉声道：“十品下的所有药水各来十份，另外给我准备好十天的食物，拿一把好钢剑。”
商铺不大，二十平米左右，四周都摆着各种物品，前台坐着的，是一个小眼睛的胖子，长着两撇胡须。
就是那种典型的为钱而生的商人。
“哟，这位客官，这些东西可价值不菲啊，我算算......至少也要一个银钱，你先给钱吧。”商人看到牧天灵平凡的装扮，略带不屑地道。
他这小店，没钱但是过来装大哥的，还真接待过不少。
牧天灵一甩手，一个银钱就飞到了柜台的桌子上。
“半个银钱而已，不必找了，再帮我多拿点爆符”
商人擦了擦眼睛，拿起银钱咬了咬，顿时脸上浮出惊喜之色。
“莫怪我眼拙，这位客官，您在此稍候片刻！”随后商人向里屋叫到，“小钱，出来给客官上好茶。”
半个银币对于一般的商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九重天中的货币分为三种，铜币、银钱、金株，每种钱是一百进制，他们这小店一个月的利润，也就五个银币左右。
牧天灵坐在店铺的桌子里，不一会，商人就赶了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
“客官，这些东西您拿起来不方便吧，五十铜币，我再帮您备一匹马。”商人谄媚地笑道。
“不必了。”既然东西到手，牧天灵也懒得跟他废话，斗篷袖子一挥，商人手上的东西竟是全部消失不见。
是牧天灵的乾坤袋子。
随后牧天灵扬长而去，没再回头，而他身后的商人却是眼中有着精光。
“乾坤袋子啊......好宝贝！”商人喃喃自语，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向身边的侍女说道，“钱儿，你去找城西的王大人，就说有个炼体境的小子，身上有乾坤袋子。”
“顺便再去一趟镖局，雇几个人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哪。”
......
牧天灵走回牧家大院的后山，路过那八十墓碑，身形顿了一下，随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向大山深处走去。
由于是大雪封山，所以山上看不到什么活物，那些灵物要么被千秋涯杀了吃肉，要么就躲在福地冬眠，不过也好，他们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炼体中期的实力，现在的他可惹不起。
一路上除了雪还是雪，牧天灵也不知疲倦，一走就是一天一夜。期间除了坐下休息和吃饭，剩下的时间都在赶路。
这后山对他来说就像家一样，对每个季节和每个地方他几乎都了如指掌，他选的这条路几乎不会遇到任何灵兽，那些打猎的散户也因为大雪封山而暂时放弃打猎。
这为牧天灵创造了极好的条件。
等到他达到牧家族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体力了，一个炼体境，连续走了两天时间，没有意志的人，真的做不到。
牧天灵在族地附近找了个小山洞，他打算在山洞里休息一天，养精蓄锐。
他生了个火，在火旁吃了点东西就渐渐睡着了。
但他完全睡不安稳。
因为在梦中，那个场面会一遍一遍地折磨牧天灵，每一次他试图睡觉，都会在深夜中惊醒。即使过去了两年，那种怨恨也是刻骨铭心。
说是一天，他就仅仅睡到凌晨，剩下的时间用于修炼了。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站在族地前。
牧家族地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深不见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牧天灵从乾坤袋子里拿了一个火把，点燃之后，沿着石台阶向深处走去。
刚进去的时候山洞洞壁还是土质的，往深处走后就渐渐变成了石壁。
依旧是没有光亮，除了牧天灵手上的火把，他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但是前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手上的火把的火焰早已不及刚进来的时候了，牧天灵也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再往下走了一刻钟，那火把的火焰已经熄灭。
牧天灵叹了口气，总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玉瓶子，随后将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这是十品灵药，夜明水。能暂时让眼睛看到黑暗中的东西，并且能缓解呼吸困难。
牧天灵的身体里现在没有真气，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
夜明水的效果大概是半个时辰，牧天灵的脚步也加快了。
牧天灵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现在周围的墙壁已经变成青铜了，有的上面还刻着神秘的符号。
“终于到了！”
半个时辰后，牧天灵忽然看见眼前有幽幽光亮，他的前面也没有路可走了。他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很大的青铜广场，周围点着幽蓝色的灯光，地上和墙壁刻着对称的符文。
牧天灵的正前方是一个宝座，上面坐着一具白骨，穿着华贵的衣服，但是在这衣服之上，却被重重铁链捆了起来。
像是感应到了牧天灵一样，那具白骨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亮点幽蓝色的火光，随即光芒大放，刺得牧天灵睁不开眼。
等到光芒渐渐散去的时候，牧天灵看得清楚，青铜座上做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骷髅纹长袍，面容俊秀的妖异年轻人。
他的身上有着巨大的威压。
“你......是谁？”年轻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富有磁性，直穿人心。
牧天灵上前一步走，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说道：“牧家、牧天灵。你就是我的机缘吗？”
年轻人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竟然说老夫是你的机缘，好狂傲的炼体小子！”
“牧家已经很久没人来这了，你们家主为什么要派你再来？”
牧天灵摇了摇头，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况且......牧家早就已经被灭族了，我是牧家的最后一人。”
“牧家被灭了？”年轻人淡淡地道，显然这事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所以你个炼体境为了碰碰运气就来我这里了？”
“你可知近几百年来这的牧家人没有一个生还的吗？”
“我知道，但不明白为什么？”牧天灵问道。“被你所杀？”
“没错，我觉得他们太弱了，你个小小的炼体境实力也是一样的。”
牧天灵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小孩子了，他有些愤怒，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
“那我要说我曾经最高达到过气丹期呢？”他不退反进，仰头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笑了起来，“就凭你？十岁的一个小孩？”
但随后年轻人又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感受到了，牧天灵身体的格局的确不是一个炼体境应该拥有的。
良久。
“嗯......也罢。”年轻人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我可以帮你恢复身体，但是你这一辈子也就是气丹期了，不过这也不错，在一方小天地够你好好生活到死了。”
“我拒绝。”牧天灵说道，“我要为牧家的所有人报仇，所以我至少要有万化境的实力！”
坚定而平静。
“那你能付出什么？”年轻人想了想，随即说道。
牧天灵盯着年轻人的眼睛，缓缓说出了四个字。
“我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