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迈着沉稳冷静的步子,自长廊那一头走过来,米烁站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看他,待他走近,才认真道:“别再让她伤心。”
萧淳表情严肃,眨着眼睛点了点头,米烁没再说什么,拍拍段歆知的肩膀就走了,外面莫俊琪正在等她。一看见莫俊琪,米烁立马就高傲的像个公主,不屑的瞅他一眼,仰着头往前走。
莫俊琪恨恨的咬牙,却还是忍不住面带笑意的跟着。段歆知被这场景惊吓到,也忘记自己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瞪大眼睛看着那俩人离去。
“唉,歆知。”萧淳无奈的叹气,伸手把走神的某人拽到怀里,低着头轻声问:“怎么样,心结能解开吗?”
段歆知回神,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所做的已经完全超出她能想象的范围。
“为什么要这么做?”段歆知不动,任由他指腹在她脸上移动,擦去她的眼泪。
“不为什么,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解开你心里的死结。”萧淳回答的很无所谓,好像费了那么多心思的人不是他。
段歆知低着头不说话,其实,这样一来,她是更加想念张临,神父的话和米烁的出现,除了给她短暂的温暖和抚慰之外,相反的更加剧了她的自责和愧疚,别人这个时候愈是包容她,她便愈发认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任xing胡闹。
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去打击他,这个男人的用心,已经触动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下巴被人捏住,萧淳带着热度的手指抬起她的脸,俯首认真的凝视她,低沉道:“歆知,现在开始,就算演戏也好,开开心心做一天我的新娘,能做到吗?”
段歆知被迫仰望他,只觉得他眼里蕴藏的暗涌,足以溺毙任何一个女孩子。她闭上眼睛,点头,好吧,姑且放纵自己真的开心一回,忘掉张临的死,忘掉她犯下的罪过,忘记和他相关的那个人,所亏欠她的。只要这一天就好,不再是面上微笑,心里滴血的折磨自己。
唇上传来炙热的温度,萧淳的吻来得霸道而强势,片刻就吞没了她所有的呼吸,只有他的气息充斥着口鼻。她抬手抱住他健硕的腰身,隔了手套的触摸,让她忍不住幻想自己是在华丽的教堂里,白发苍苍的神父,为他们见证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浪漫够了,开心过了,还是得回归现实,段歆知穿着繁琐的婚纱,累了一天,觉得走路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暮色黄昏,天光是酒红色的,似上帝洒下来的一杯极品红酒。萧淳目光专注温和的,带着笑意望着身边一袭雪白的“新娘”,摇头晃脑的沐浴在近似无线透明的红酒里。
“还有多远才能出去啊?”段歆知一边拉扯着总是被踩到的裙角,一边抬头焦躁的四处张望。
萧淳看着身边慌乱的小女人,忍不住低笑出声,抬手指了指,调侃道:“你不会真是路痴吧?那不是大门。”
段歆知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脑袋嗡嗡响,她是路痴没错,但还真是头一次白痴到这种程度,大门就在眼前,居然还无辜的去问别人。
到先前的那个房间换了衣服,段歆知才跟着萧淳一起回到之前住的宾馆。国庆长假,这才过去三天,萧淳好心的带她四处游玩,最后留三天让她回家陪父母。一切都替她安排的很妥当,段歆知无从拒绝,冥冥中觉得,原先设定的路,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段歆知回家一趟,也没什么事情,和父母总觉得没有多少话说,待了一天就走了。到车站下了车,本来是要自己打车的,可是,站在人潮熙攘的人群里,不期然就想起萧淳来。
犹豫了一下,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萧淳似乎正在做手术,电话是手术室的护士替他接的:“你好,萧医生正在手术,有什么事吗?”
段歆知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低声说:“没事。”
挂断电话,手机刚装进包里,就听见来电的铃声,段歆知蹙眉拿出来,竟然是萧淳打来的。疑惑的接起来,真是萧淳本人,她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他语气温和的笑问:“回来了?”
“嗯,想让你来接我的,你在手术就算了。”她愣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儿,欣喜的问:“你手术结束了?”
“还没,让她们帮忙拿着手机。你等着,我派个人过去。”萧淳低声说完,不等她回答,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段歆知无语的看着手机,只好把行礼箱拉到候车大厅,坐那儿等着。
让段歆知意外的是,来接她的居然是林君悦,高大帅气的阳光大男孩,在阳光底下微笑的样子,挺让人舒心的。他开的是辆银色宝马,段歆知比较喜欢的车。
“萧医生说直接送你回去。”把东西放好,林君悦才上车,很细心的先替她系好安全带,才自己弄好,脸上的笑一直都灿烂的近乎讨好,让段歆知颇觉愧疚,知道他对她有好感,没有一点希望,却接受他这些照顾,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手术还要多久?”段歆知尽量轻松自在一些,淡淡微笑。
“你也知道,国庆长假,手术室除了急诊不接手术,堆积了不少手术,今天他的就三台,估计要很晚吧。”林君悦启动车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猫儿偷腥就要得逞的样子,声音也格外兴奋。
段歆知看他一眼,感觉有些别扭,微微蹙了蹙眉,却没也说什么,毕竟打击人家的热情,是一件很残忍很不道德的事。
到小区门外,门卫知道段歆知是这里的住户,就顺利放行了,林君悦很热情的把车开到楼底下,说是萧淳嘱咐他一定要亲自送她上楼。段歆知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听之任之。
林君悦送到之后,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段歆知出于礼貌,为他倒了杯饮料。但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只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多说话。
才坐了一会儿,她卧室的座机居然响了,段歆知诧异的皱眉,平时找她的人本就少,有事也都打手机,这个座机从她住进来到现在,还没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