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一个小木屋租了间房住下,老板娘非常的热情好客,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特意送了他们一块心形的奶油蛋糕,对于这对讨人喜爱的东方情侣,年长的老板娘似乎很喜欢,陪着他们聊很久。
段歆知对陌生人并不善言谈,所以都是萧淳在和对方说,她只顾低头解决蛋糕,味道纯正的奶油,她真是太喜欢了,脸都快贴到蛋糕上。
“歆知……”萧淳忽然喊她,让她措手不及的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们,满目疑惑。
看见那张小脸上无辜的表情,以及大片大片白乎乎的奶油,萧淳和老板娘忍不住双双大笑起来。
“怎么了?”段歆知更无辜的问,郁闷的摸摸鼻子,手还没来得及垂下,就被萧淳快速的一把攥住,拉起她笑道:“没事,回去睡觉。”
转身和老板娘打了个招呼,萧淳就拉着段歆知上楼了,所过之处,每一个游客都忍俊不禁看着段歆知,然后低头隐忍的低笑。
“啊——萧淳,你要死了——!”一进门,萧淳就把她推到镜子前,自己则回身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哈哈大笑起来,听见她难得不顾形象,杀猪一般的嚎叫,便愈发笑的开怀。
拿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段歆知就气势汹汹的扑过来,一手掐着他肩膀,一手使劲儿的打他。萧淳享受了一会儿她的小粉拳,才伸手一拉,她整个人跌落在床上,他翻身撑在她上方,极近的距离望着她,嘴角含笑。
段歆知愣了愣,有些害羞的别过脸,避开他太过灼人的目光。
“脸没擦干净。”半晌,他却煞风景的吐出一句叫她更羞恼的话,还拿过纸巾,煞有其事的替她擦脸。
擦完脸,他竟大大方方的放开她,翻身下床准备洗漱东西给她。段歆知狐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有这么好,今晚会放过她?
等两人都洗漱完,萧淳真的什么也没做,抱着她老老实实的睡觉。一直到他的呼吸都渐渐平稳了,她还是忐忑不安的没睡着,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他像是能看见她似的,没睁眼却低沉的问:“还不睡?想做点什么?”
“不想!”干脆利索的回绝,她马上闭眼睡觉,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想,还特意翻个身背对着他,天知道,飞来飞去,晚上又不能好好睡觉,她有多累。
闭着眼的萧淳启眸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才轻轻叹口气,收紧双臂,搂紧她娇小的身体,缓缓睡去,她的身体情况,他岂会不知,就算想要她,他也愿意忍着,让他的小东西好好休息。
一觉醒来并没有想象中不凋零的星辰,外面天光微凉,段歆知窝在萧淳怀里,看着窗外的日光,有些遗憾的叹息,才想起来现在这个季节,根本不到极夜出现的时间,一般都是冬至过后,北极圈才进入极夜。而他们,显然沉浸在幸福里,忘了时光。
“怎么了?”萧淳低头关切的问她,段歆知淡淡一笑,轻轻摇头,没说话。
人生本就充满遗憾,你所期盼的事情不一定能出现,而呈现在眼前的,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如同他们心心念念想看的极夜光景,如同眼前这渐渐明媚的阳光。
他们接近为了为挚爱的那些人复仇,讨回一个公道,事情却偏离原定轨道,以他们的相爱而终结,而他们那样的深爱过,却没有如期望的一样,厮守在一起,各自结婚说再见。
然而,忍受这分离之苦,也许,只是为了教会他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不经历过极致的苦涩,如何懂得甜蜜的珍贵?
因为这里天太冷,并不适合段歆知长久待着,只玩了两天,萧淳就带着她离开,满世界的飞来飞去,段歆知似乎是累了,又去了几个地方,她就坚持回国,萧淳带着她先到香港,准备再待上几天。
他们似乎都在下意识的逃避回去以后的事情,这些天和外界隔绝,不去看新闻,手机不开机,甚至不上网,不看报纸。每天就是游山玩水,日子过的轻松自在。
才到香港,就发现娱乐报刊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和枫临有关的新闻,各种丑闻绯闻满天飞,他用了多年塑造出来的好男人形象,彻底毁掉,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声讨和质疑。
她不想看见都不行,路过报刊亭,便可以看到外面挂的报纸或者杂志上,有他狼狈不堪的身影。香港本就是娱乐八卦的聚集地,不比在国外,很少有国内的新闻,到了香港,很多事情也就没办法再回避。
萧淳拿着买来的报纸看了看,不由得挑挑眉,看来顾君行的速度还是很不赖的,这么快就让枫临身败名裂,不知道顾君行用了什么手段,枫临的经纪公司竟然对枫临的丑闻没有任何回应,连最起码的危机公关都没有,任由媒体胡乱报道。
面上不动声色,萧淳暗中却欣慰的点头,一直以为顾君行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想到,真正需要他来做事,也是手段凌厉准确,颇有顾简宁当年的风范,深藏不漏。
不过,若是他和萧清尘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日,顾君行自然是毫不犹豫站在萧清尘那边,这么想来,顾君行也是他潜在的劲敌,看来,通过此事,他以后也得加强对顾君行的了解和防范。
随手扔掉手里的报纸,萧淳故作无辜厌恶的不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种人早晚就该落到这种下场。”
“萧淳,你不要这么说,他……”段歆知抬头不满的看着萧淳,迟疑的说了半天,剩下的半句话却没出口,他是张临的弟弟,她应该对他好点的,可是,张临就是她和萧淳之间不可触碰的定时炸弹,一不小心碰到就炸的惨不忍睹,难得他们这些日子这样开心快乐,她实在舍不得在旅途的最后破坏这难得的美好。
萧淳其实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可是,见她竟隐忍着没说,心里便升起一丝丝甜意,她终于学会在抉择的时候,去考虑他的感受,不再是肆无忌惮的念叨着张临,伤害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很高兴,伸手搂住段歆知,温和道:“他那么伤害你,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同情帮助他?”顿了顿,他才安慰的拍拍她的小脑袋,低声道:“好了,我不会落井下石就是了,也会交代君行多照顾。”
照顾两个字,他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抱着段歆知,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却阴冷残忍的笑了。
段歆知并没察觉什么异样,反而感激的抱紧他,感激道:“萧淳,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