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罗的冬天的寒夜里,吃一顿火锅喝一点点带有酒精的饮料,这有助于人化解人心中的悲哀与担忧。就像是眼前的艾丽莎一样,很快她就不再害怕了。
被一点点的酒精染过的脸上,带着少女的妩媚的红晕。看着赵伏波的时候,也变得更加可爱,甚至她已经认定跟着这个主人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原来是这样,珍珠原先是巴格达哈里发的宫女,被送给了你们陛下,然后……”
然后后面的话赵伏波没有说出口,为何呢一个像父亲一些慈祥,但又会如同丈夫一样的老头,是不是有些虚伪了。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赵伏波也并不太关心。
反倒是眼前这个在烛光下,脸上带着红晕的艾丽莎更让人心动。清纯的面孔上,浮着淡淡的酒晕。像所有的女人们一样,就算是吃火锅,也尽吃些蔬菜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甜甜的水果。
“好吧,我看宫里的事情就是那么回事了。只是我搞不明白,那为何她不让发丧呢?”
提到这个问题,艾丽莎的眼睛里涌起一阵悲哀。同时闭了一下刚刚欢快起来的淡绿色的眸子,虽然她依然还是一个武士的打扮,但这样神情的少女是使人怜爱的。
“这……这可能是因为我吧!”
艾丽莎的回答,令赵伏波瞪大了眼睛,他无论如何也弄不胆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珍珠小枝谢杰莱.杜尔,会为了一个宫女,而做这样的事情。
“这……这真是太难以让人理解了!”
赵伏波的回答,一向都是实实在在在的,他实在不能理解,被宫紫称为“黑寡妇”的珍珠小枝谢杰莱.杜尔,居然会为了一个宫女如此行动。
“是真的,真的是我的原因!因为,我的父亲是西西里国王,听说别人叫他腓特烈二世!”
赵伏波立即就傻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晩上出去了一趟,就被珍珠小枝谢杰莱.杜尔送了自己一个公主。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十字军东征的时候,在地中海沿岸建立了一系列的国王。国王多了,自然王子与公主满地都是,这不难理解。尤其十字军东征这一段,往往占领一些年头,又被阿拉伯人打走。这些年中的混乱,就可想而知了。
看到赵伏波不相信的模样,艾丽莎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身份,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包裹,当打开之后,赵伏波一下愣住了。那是一个由白色的亚麻布织成的手帕,上面的东西有些像十字军们用的什么纹章。
“这是我父亲的纹章!”
那是一个四方形的,在角上有两只鹰,中间上部有一个金色的王冠,下面是一个带有金色和赭红色乡间的竖条纹的盾形物。盾形物上面,呈“X”形的灰色底上,是两只带有王冠的黑鹰。
赵伏波对于这种东西,当然是一点也不懂得。但不笑生知道,这是西西里国王——腓特烈二世的个人纹章。使用了其父亨利六世的黑鹰与他母亲西西里康斯坦丝的纹章结合而来的,他个人的专用纹章。
赵伏波注意到,这些纹章是用丝线一针针绣出来的。手帕的下端,同样用丝线绣出来一些文字。意大利语对于赵伏波而言,那实在是天书。但与意大利语下面平行地方的阿拉伯文,赵伏波是认识的。
“真心相爱?”
他抬起头问艾丽莎,结果她同样不懂上面那行文字,带着些惋惜,向赵伏波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上面那句的意思,不过听说是意大利文!”
赵伏波看了看手上带着纹章的手帕,随手交还给艾丽莎。
“我们接着吃饭,话要说,但饭也要吃。还有,你都是公主了,不要叫我什么主人吧!”
“可是……”
初来乍到的艾丽莎还是不大了解赵伏波,她已经回忆起珍珠小枝谢杰莱.杜尔告诉过她,无论如何她的身份也不可以告诉别人。刚刚看着赵伏波,又受到他殷勤的招待,说出了刚刚那些话,现在的心底里稍稍有些后悔。
尤其赵伏波刚刚说的话,已经使她担心,自己的命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叫我岛主吧,我是费莱凯岛的岛主,这里的人多数也都这么叫!”
“好吧,岛……岛主……!”
解决了称呼的问题,赵伏波脑袋里的问题没有少,却更多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既然是西西里王国的公主,又怎么可能到这里当奴隶。而且珍珠小枝又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另外,就算她知道你的身份,又与她秘不发丧有什么关系!艾丽莎,我得说,我已经被你和那个珍珠小枝搞糊涂了!”
在赵伏波的催促下,艾丽莎只好频频举筷,不断的把热饭送到自己嘴里去,又不得不回答赵伏波的问题。他可不懂得,这样的活动搞得受过宫廷训练的艾丽莎有多难堪。
“当年我父亲娶得是伊莎贝尔二世陛下,她是耶路撒冷王国的女王。而我母亲,只是她宫廷里的一个女侍。因为身份的关系她不可能成为我父亲的妻子,随后我父亲前往西西里处理西西里王国的事情,而在那之前,我母亲却已经被女王陛下悄悄的赶出宫廷。随后母亲就流落在世间了,直到死的时候,她还捏着这个手帕,告诉我她从业没有后悔与父亲的爱情,从来也没有后悔为他生下了我。”
赵伏波听着艾丽莎讲述这段爱情,不禁也要为她母亲的遭遇而叹息。不过身为大宋王族的他能够理解这样的事情,有的时候身份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而无论爱情多么真挚,在这种鸿沟的分隔下,恋爱的双方也只能隔着遥远的银河想望。
他放下酒杯,叹息了一声。
“叹,我们大宋也有这样的传说,不过那是南北朝时候的故事了。艾丽莎你也不必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