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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是我的年

上了十几年学,梅子从没觉得假期有如此漫长过,可这个寒假,不,就是在家过的每一天都让她感觉很长很长。每天只希望太阳出来了就是晚上,只希望月亮出来了马上就天明了。真是用度日如年这个词语来形容她当时过的日子一点也不为过。梅子在家里干活时也是心不在焉的,她成天心里想的是:剑在家里干啥呢?正在和他的家人聊天吗?和他儿时的伙伴在闲逛吗?他想过我吗?

虽然城市里的手机电话漫天飞,甚至有的一人就拥有好几部,可是因为梅子的家在江南的一个相对落后的山村里,当时电话还没完全普及,梅子家里还没安装电话。整个村庄就梅子邻居家一个公用电话。因为打长途太贵,大家打电话都是长话短说,把主要事情说清楚了就赶快挂电话。梅子牢牢记住了剑与她分开时给她留的电话号码。回到家呆不到半个月,梅子实在熬不下去了,就跑到邻居家给剑打电话。那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晚上七点左右,家家户户都在祭灶神过小年,鞭炮声就像大年三十一样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因为是第一次给剑家里打电话,梅子感觉自己拨键的手指一点劲也没有,似乎在抖个不停,心也在砰砰直跳。当好不容易指尖触到键,拨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时,梅子就后悔了,只盼望着没人接了。

“嘀,嘀,嘀……”剑家里的电话铃声一声比一声拉的长,可却一直没人接。当梅子心里在窃喜着但又满心遗憾着没人接电话时,那头的电话却通了,是一个清悦的女声:“喂,您好!请问找哪位?”很地道的普通话。梅子还一直担心如果是剑父母接了电话后,说了自己听不懂的地方方言该怎么办呢,想不到接电话的人说的是普通话,当时,她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如喝了爽口的静心剂一样。梅子说找剑……对方马上拉长声音用方言叫唤了一句,梅子也没听清她说什么,然后剑就跑来接电话了。

剑的第一句话就说他知道是梅子打过去的。梅子故意说心哪有那么相通啊。剑说他们本来就心有灵犀的。想想以前在学校时当梅子说上句,剑马上就能接着说下句,梅子就笑出声了。剑问梅子笑什么?梅子说等回校再和他说,因为是公用电话,而且邻居家的柜台边有好几个人在呢,梅子可不能让人偷听了他们的“悄悄话”。那时,梅子把满腔的思念都藏起来,只和剑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比如问好剑家人好,何时回学校等,然后匆匆把电话挂了。当时,梅子可不是心疼手中的钞票哦,只是不想让人偷窥到内心的秘密而已。

从电话里梅子听出剑是记挂着她的。

接下来的日子,梅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邻居都说上大学就是不一样,人都变精神变漂亮了许多。梅子无言,只笑笑。

接下来就是准备年货,春节里串门拜年。

初一大早,梅子正准备外出串门拜年,就听到邻居叫她去接电话。梅子边走边想着谁会在初一这一大早给她电话呢?于是快步跑到电话机旁,一接,哦,是剑,梅子从头至尾都没想过他会打电话给她。她可没告诉他邻居家的电话哦。剑第一句就是祝梅子新年快乐。梅子问他是怎么知道她邻居家电话的。剑笑说要她猜。梅子想了想,猛然想起是小年那天给剑打过电话,剑肯定在那天就把电话号码给记住了。想想他真是个有心人。于是梅子对剑说:“你真有心!”剑呵呵一笑说:“要看对谁呢!”梅子轻轻地笑说贫嘴。

他说,她就是他的年。

大年初一的天气虽然很冷,而且还有刺骨的寒风,但因为大家都被过年的喜庆气氛渲染着,串门拜年进展得非常顺利开心。在近十一点回到家时,梅子所有的口袋都装满了瓜子、花生。梅子老家串门拜年都有个习惯,那就是拜过年、说过客气话之后接着就是喝酒、吃瓜子和花生、糖及各种小吃,出门了主人还会给每人的口袋里装一碗瓜子或花生带着走,客人是小孩子的话还会给糖或压岁钱。在餐桌上喝的酒一般是主人自家酿制的甜酒和烧酒。甜酒即米酒,是用糯米发酵后酿制的,而烧酒则一般是用纯大米或加一些红薯发酵后酿制得来的。在寒冷的春节,甜酒酒精度较低,不仅可以暖胃,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女人和孩子、老人都喜欢喝;而男人们则喜欢喝度数较高的烧酒。

初一一天下来,女人和孩子的脸是红扑扑的,而男人们的脸不光红扑扑,更有许多喝得醉熏熏的。在这一天,大家可以借此机会互相品尝各家的酒与小吃,以此借鉴交流学习各家酿酒的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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