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后,慕云吟的内心,竟有所失落。
黄鹂自有人送上来了瓜子杏仁和茶水,自个磕着瓜子吃着杏仁听着曲儿。
慕云吟被让去里间,凤姐让管账的拿来了账本,慕云吟安安静静的在里面查完了账。
“辛苦你们了,年底自有你们的分红。”
一听慕云吟这话,凤姐和管账的脸露喜色,连眉眼都透着笑意。
“应该再挑两个艺绝色佳的人出来重点捧红,让那些客人积极参与,让他们投票选出自己心意的头牌。
既是他们自己选出的人,以后他们自当会前来捧场。”
慕云吟看了一眼二楼,接着道:
“二楼的回廊上,可以隔成雅间,那样可以满足银子多的人,以独立不受打扰的空间好好欣赏曲儿。
记住,箫声洞天的特色是高雅二字,不管是弹曲的姑娘们,还是端茶送水的小厮,都要做到不媚俗,低级趣味的事我们不做,时间一长,箫声洞天高雅崇尚的名声才会打出去。
箫声洞天,将是帝都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聚集之地。”
慕云吟又交代了一些别的,才从里面出来。
黄鹂面前的瓜子杏仁才吃了一小点,慕云吟又陪着她吃了会。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斯文了,半天还没有吃完?”
黄鹂委屈万分,嘟着嘴嚷道:
“我不是一面吃一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吗,所以嗑的慢了点,再说,你不是一向教我们说话办事不要毛糙,慢慢吃,才不浮躁,尤显得有家教。”
“嘴越来越厉害了,注意话说多了嗓子哑。走,去凝香阁和碧玉湾看看,碧玉湾也有你吃的瓜子和杏仁。”
慕云吟说着站起身来,黄鹂赶紧起身跟上,福康也默默的跟在后面。
凝香阁生意不错,虽然走的是高端路线,但天子脚下,帝都皇城,卖些低等劣质的东西,那才是脑子有问题。
“门外的那些美人图该换换了,要给顾客新鲜感,包装也要随季节而变化,产品不用制作太多,质量和价格都跟上。”
福康随身携带笔墨纸砚,慕云吟一面说,福康一面记。
“对了,看准时机,可以推出私人订制,可以为那些达官显贵的家眷量身制作妆粉和胭脂。”
福康不住点头,一一记下。
“还可以把凝香阁的产品找人推销给秦淮河畔的那些头牌花魁,妆粉胭脂对于她们是必不可少的,会有人争着为她们买单的,而且她们还可以带动一大批艺妓歌女呢。”
不仅福康不住的点头,连黄鹂也不得不对着自家女郎点头称赞。
最后福康陪着慕云吟来到重新装修好,已经开始营业的碧玉湾茶馆。
碧玉湾的茶客不多,但慕云吟一点也不着急。
“等箫声洞天的头牌选出来,让她带着几个姊妹来碧玉湾坐坐,保准碧玉湾以后会顾客盈门。”
一整天就为自家的生意劳心费神,该看的店面都看了一遍,慕云吟最后让福康回去,自己带着黄鹂在秦淮河畔走走。
十里秦淮,十里烟云。
秦淮河畔,本是风花雪月,金粉奢靡之地,弦歌画舫,浮华风光。
慕云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她带着黄鹂步入到乌衣巷。
乌衣巷内,一看尽是豪门府邸高门士族的豪宅。慕云吟寻了半天,竟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最后只好失望而转。
“女郎,现已是晚膳时分,何不在外吃了又回去,省得回去厨娘还得重新为我们做饭。”
黄鹂站在一家酒馆门前,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建议道。
慕云吟望着黄鹂笑了笑,知道黄鹂馋这家的盐水鸭,遂和黄鹂进去。
雅座已满,看来需提前预订。
主仆二人坐在庭院树下,倒也凉快自在。
黄鹂点了这里的招牌菜咸水鸭,还有她爱吃的鸭翅鸭胗和鸭脖。
“女郎你还来点什么?”
店小二满面笑容,对着明显是主子的慕云吟问。
“来碗豆花,要撒点香芝麻,黄豆香酱浇汁的。”
慕云吟声音不大,店小二似乎没有听清,多问了一句,黄鹂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撒点芝麻在上面,用点黄豆香酱浇汁,呛点热麻油在上面的豆花。”
黄鹂的话还没有喊完,临近的包间内,有人拿在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公子,这里还有一双。”
蓝衣少年,第一次见公子在吃饭的时候这么不上心,把筷子都拿掉,遂不满的向窗外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说话的人,但那嗓门他是记住了的。
旁边那个已经拿下斗笠的冷子游,毫无表情,没有血色的脸上,眼角抖了一下。
黄鹂吃饱喝足,才心满意足的乘了辆马车,一路饱嗝的离开秦淮河畔。
回到府邸,已是黄昏。
带着在外面买的祖母爱吃的软糖,看望了祖母,而此时,父亲还未归。
近来朝中的事越来越多了,慕云吟发现父亲这段时间,都是去御史台比往日更早,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
兵部和户部的尚书位置,难道皇帝还没有定夺?
慕云吟不知道,此时,京兆尹府,正为她的绑架案牵扯出来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这段时间以来,牵扯到二皇子萧祁瑾的那个妓院翠雨轩,在筛查那些风尘女子,有多少是被拐卖来的事时,竟有两个供述说她们是被皇太子逼良为娼的。
其中一个还有模有样的说,事情是发生在太子还是珩王的时候,说是当时的珩王离京去外地杞县时,酒后看到她颇有姿色,遂要了她的身子。
珩王酒醒后,便无情的离开了。
本来孤女无援,自己默默忍受下来就算了,但珩王离开不久,就派来了人,把她卖到了翠雨楼。
另一个的情况和杞县这个女子的差不多,但还要了女孩兄长的一条命。
这些荒唐的供述,京兆尹府的人都难以相信。
太子是什么人?先不说皇室贵胄,尊贵无比,就单说那太子的翩翩风姿,无双的气质,要什么女人没有?还看得上你们这些乡野粗人?
哪怕酒后无制,也可带回府里做个地位卑微的侍妾,用得着又杀兄又买到妓院的?
可有御史在旁监着呢,既然有申诉,便得查一下,到原地一查,结果还真有那么回事。
再次审问,两女子直接说出了太子身上隐秘处的胎记。
有谁敢让太子脱光衣服检查那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