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神祗自历经重重天劫,羽化仙去了大半神族后,唯独剩了这六位上神。
神谕中言明,神族的衰落代表了六界的安定。
越是安稳,越不需要神来镇守。
所以,这六位还未历劫羽化的上神,平日里除了云游便也没了太多的政事,只是今次事发突然,太过匆忙,只来了关山静这一位上神。
关山静跟随落华落座于中堂的天井之中,那一树常年盛开的桂花树正摇摇曳曳地抖落一些花瓣下来。
关山静将肩上的银发拢到身后,问道:“如今就你我二人,能否重新封印那诡秘的妖王?”
落华的眉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却很快平整:“可以一试。”
关山静歪歪头,不置可否,双指捻起茶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那个女娃娃长大了?”
“唔”落华微微颔首:“大了。”
关山静清浅的笑笑:“想那七万年前,她还是个襁褓之婴,也多亏了这个娃娃,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关山静笑起来,只有一侧有半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倒是比一些女孩子看起来,还要灵秀几分:“这便是父神说的,万物相生相克,既有出世的妖王,便有压制妖王的七窍玲珑心。”
落华还是淡淡地回应着:“的确如此。”
关山静却轻轻瞟了一眼,看似毫不经意地说道:“只不过你是知道的,那个女娃娃命数不大好,这番劫难即便度过去了,还是会一生坎坷........”
落华轻轻抬眸:“唔。”
关山静见他仍旧不咸不淡,云淡风轻地敷衍着,于是又露出了那半边梨涡,换了话锋:“听闻你在这招摇山收了三百名弟子?”
“唔。”
关山静笑笑:“你这是准备常住这里了?”
落华也浅尝了一口清亮的茶汤:“再看。”
关山静试探地挑起眉头:“还是说,你有别的打算?”
落华放下茶盅,轻抬明眸:“你想说什么?”
关山静见他似乎察觉出了自己的心思,于是笑容更深,缓和道:“我就想着你对这小娃娃格外上心,莫非过了这一关,后面的劫难你都准备帮她度上一度.......”
落华的眸子水色无澜,只是轻轻启了启唇:“度一度也无妨。”
关山静的笑容挂在唇边,僵了片刻,而后又拍了拍手,眸子亮了许多:“那我帮你。”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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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上神无法齐聚,但是来了司风雨,掌四海的关山静,还是让整个神羽族上下都欢腾了一番。
若不是要抓紧时间准备封印一事,羽城夏是十分有兴趣在招摇山巅最广袤的草甸上办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的。
只不过,迫在眉睫的倒不是什么篝火晚会,而是由于其他四位上神无法赶来,为了封印一事万无一失,羽城夏还是得请出祝余神果来助二位上神一臂之力。
这一日,到了傍晚,与落华估算的时刻不差分毫,成鸢仙子那边传来消息,说紫霞嘴唇发青,呼吸急促,晕了过去。
在这之前,紫霞正和殿中侍女八卦着这位关山上神到底有多灵秀。
据说就是在日落的一瞬间,紫霞忽然浑身抽搐,晕厥过去。
这消息传到清风坛,二位上神便起身赶往娲皇殿。
而羽城夏那边,则带上了八位长老,请了天旨,一齐声势浩大地去了祝余神树准备请出祝余神果。
由于祝余果采下后必须一炷香时间内服下,否则便会化作青烟消失,所以只得此时去现摘。
而另一头,当二位上神达到娲皇殿时,才发现紫霞体内禁制崩塌的比他们想象中的快。
彼时少女正蜷缩成一团窝在成鸢仙子的怀里,左手紧紧捂着心脏,眉头紧锁,痛苦不堪。
落华上前,扒开她的上眼脸,却发现紫霞的眼珠已经变得有些雾白。
“不好。”关山静在一旁低呼:“看来那妖王之灵反噬了这娃娃的仙灵,想要鸠占鹊巢!”
成鸢仙子面色惊恐:“您是说,我们紫霞,我们紫霞....要走火入魔了吗?”
关山静连忙幻出一方竖琴,落座在西南方,并未答话,而是冲落华道:“我来修灵,你来封印,快!”
落华不出声,自顾自地将紫霞从成鸢仙子的怀里抱出来,放在另一处榻上。
“上神!”成鸢仙子又急忙地过来,手里捧着的便是青霞找回来的木匣子。
落华微微垂眼,将匣子里的丹药喂给了紫霞,然后嘱咐道:“祝余果那边需尽快才好。”
成鸢仙子颔首:“我已经派人去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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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分秒都显得十分拖沓,娲皇殿除了成鸢仙子外再无他人。
无人敢在这样的关头打扰结界里的两位上神。
只是成鸢仙子越着急,越觉得时间漫长........
平日里从娲皇殿到祝余树不过眨眼的功夫,只是此番怎么迟迟不归......
当成鸢仙子又欲派人去催时,忽然听见结界里传来落华上神的声音:“丹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