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医师让你这样,就这样吧,可能是个人习惯的问题。”杨正略加思索,不着痕迹的摸了一把自己的屁股,脸上的表情不变。
“那么,接下来请你放松,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身处一个洁白无比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色彩,包括你自己。
你的洁白已经融入其中,与整个房间化为一体没有思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现在的你就是房间的一部分,是一粒尘埃,一块泥土,一方砖块。
很安静,很舒适,你……很喜欢这里,就这样子待着,与世无争,没有人情世故,不用与人接触。”
杨正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让躺在按摩椅上的容可怡从紧张到放松,再到酣睡,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容可怡。
容可怡?
容可怡!”
连续三声呼唤,看着躺在按摩椅上的容可怡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杨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本阳光的表情一瞬间变的狰狞。
没跑了,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是一个正人君子的王立德绝对是一个同性恋,如果只是单纯的取向问题,那么问题也不大,毕竟天元帝国的开放民风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抱着包容和理解的态度的。
但是王立德他通过自己所拥有的能力以及工作中的便利,在患者不知情的前提下图谋不轨,就不是杨正可以容忍的了,重点是杨正几天前在王立德的面前喝的烂醉如泥,在人事不省的时候被王立德留宿一宿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杨正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出了催眠室,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的抓着头发,双眼瞪的很大努力的回忆着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杨正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两人认为干兄弟的时候,至于之后一片空白!
“轰隆!”震耳欲聋的雷声让杨正从地板上弹坐起来,透过窗户向在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被一层厚厚的透着红光的乌云覆盖,并且还在不断的翻滚、压低,几乎贴到屋顶,狂风大作,原本挺直脊梁的大树被硬生生的压弯了腰。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小楼的窗户都被震的哗哗作响,杨正连忙把小楼内所有的门窗关紧落锁,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催眠房的门,看着依旧熟睡的容可怡,这才安心。
但杨正不知道的是在房门关闭的时候,原本躺在按摩椅上面色平静的容可怡,面部开始扭曲,微微上扬的嘴角变的下滑;舒缓的眉宇开始紧促;紧闭的双眸开始颤抖;舒展的双手逐渐紧握!
很快豆大的雨滴开始无情的肆虐着大地,砸在地上,车上房顶掷地有声。
“弟弟!开门啊!”
在客厅里不断喝茶的杨正,突然听到屋外传来王立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和。
“哥哥,是你吗?”
缓步走到门口的杨正,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
“是我!开门的,外面的雨也太大了!”
“好。”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阵狂风在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灌进房间,桌子上的档案纸张,被席卷一空,在空中不断地上下纷飞。
推门而入的王立德,虽然身上如同落汤鸡一般狼狈,但是精神状态却出人意料的好!微微上扬的眉毛,舒缓的面部肌肉,有条不紊的说话以及步伐,处处都在透露着一股开心的滋味。
待王立德走进房间,杨正费力的把门关上,然后落锁。这一切动作都被王立德看在眼里,杨正甩了甩胳膊,回头看着现在客厅中央,发丝、衣角、裤腿都在不断地往下淌着雨水,但是他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
“我的好弟弟,其实我从来都不相信有天才的存在的,因为我没有碰到过,虽然见过无数别人口中的天才,但是都只不过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王立德任由从卫生间里取出毛巾的杨正,给自己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接着说到:
“但是啊,我离开才几天?满打满算没有一个星期吧,你小子居然敢在捕房门口冒充心理医师,为患者看病?这也就罢了,在家的几天我几乎每天都能接到一个感谢我的电话!刚开始我还不清楚为什么,直到后来他们说我的徒弟是多么多么的优秀,我才想起来是你小子在这里李代桃僵。”
“哥哥,对不起啊,主要是没有忍住,再说了有生意上门也没有不做的道理不是。”杨正的语气中除了尴尬以外还带着一丝的责备,:“倒是你啊,我的好哥哥,这下雨天你回来也不知道打个车,最不济也要拿一把伞吧,这浑身被雨浇的透彻,感冒发烧了可怎么办?”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关心哥哥我,不过谁说我没有带雨伞的?”王立德伸手从腰间取出一个伞柄,对着上面的按钮按了一下“咔咔咔”三声,原本乌黑只有十几公分长的伞柄一下子伸长出去足足有一米多,分了四节,只不过伞面、伞骨消失不见。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出门拿的伞,可能是它们有什么内部矛盾,所以分家了。好了,你也别给我擦头发了,我去洗一下,等我出来!”
王立德一把夺过杨正手中的毛巾,把手中的伞柄在桌子上轻轻一按又变回了原来十几公分长的样子,随手挂在腰间。
看着向卫生间走过去的王立德,杨正大喊一声:“哥哥,你先去洗,记得用温度微微高点的水,我去给你熬姜茶,一会儿喝点,暖暖身子。”
“好弟弟,真是贴心啊,你去吧,我一会儿喊你。”
不一会儿卫生间开始传出水声,杨正在收拾散落满地的纸张档案的时候,发现有一张白纸上面有一滴新鲜的红色雨水,而这张白纸所处的位置正是刚刚王立德收伞柄的地方。
拿起这张白纸,杨正用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把红色的雨水在洁白的纸张上面晕染开来。很明显不是任何一种红色的染料或者墨汁,因为它和水并没有充分的融合,依旧还有一丝丝的纹理存在。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不是雨水,而是存在伞柄内部的血水,但是王立德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即便在暴雨中走了许久,除了身上被打湿以外,衣服裤子鞋子的穿戴都很整齐,也不像是发生过比较大的争执的样子。
把这张白纸用力的揉成一坨,随手扔到办工作的垃圾桶里,杨正依旧正常的收拾着杂乱的房间。
很快杨正就把房间收拾完成,看了一下依旧在洗澡的王立德,杨正推开了催眠室的大门,缓缓的附在熟睡中的容可怡耳边,说:
“醒过来吧,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你在,如果现在不信过来那么以后你可能就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现在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占据主动,一个小时以后你可能会死!”
杨正出了催眠室的门,提提踏踏的上了二楼,很快在砧板上切姜片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房间,包括一口的卫生间,同样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