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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

出了茶馆之后,路上依旧很热闹。

我买了一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新奇的看着这一切。以前一直是在历史书中来了解古代,一直觉得古代是一个落后不发达,毫无乐趣的时代,可是今之所见到的虽与现代的繁华不同,却亦有着属于他们时代独特的美,这种美是现代感受不到的美,是一种不同于现代的安静静谧的和谐之美,一切都不急不缓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不似于现代功利。

到了一个猜灯谜的摊面,看了看上面的谜题,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嘛,这不就是以前我元宵节猜过的题吗?隔了不知几千年,竟然谜面都没有变,看来传承的挺不错嘛!

“哎,大伙们,快来看啊!最新的谜题!谁若能猜中,我便将礼品送予阁下,若能连续答中三题,这盏由十几位工匠花费数月打造的花灯便送予他了!”摊主吆喝道,”第一题,一个冬瓜两头通,里面开花外面红。打一用具。”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花灯我势在必得了。

“灯笼!”我在人群之中举起手。

“恭喜这位姑娘答对了!现在出下一题!一颗小树不太高,小孩爬在半中腰,身穿小绿衣,头戴红缨帽。打一蔬菜名!”

“这个更简单!玉米!”我得意的说道,想不到在超市里猜灯谜赢奖品的功夫在这里也能用到!

“好!姑娘着实厉害!接下来我要出个难的了!您听好了!”摊主见我答的如此顺畅,给我加大难度。

“放马过来!”我笑嘻嘻的答道,路上的行人看我们这里答的热闹又聚过来不少人,我被挤到了最前面。

“那姑娘听好了啊!脚着暖底靴,夜里当巡捕,日夜把眼眯。打一动物!”

“猫。”我笑着从容不迫的答道。

“对!姑娘您真是冰雪聪明!”说话间,老板便将那盏花灯取下来给我,“姑娘,礼品给您了,祝您今晚玩的开心!”

我开心的接过花灯,余光突然顿在了人群之间,我对面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绣花衣袍的少年,他长得好像梦里面那位少年皇帝......

谢过老板后,再抬头看向那位少年在的地方此时已经没了人,我环顾四周终于在人群的不远处看见他正负手慢吞吞的向远处走去,我穿过人群追上了那位少年,“公子,请留步!”

我捧着花灯跑到少年跟前,少年微微侧身停下,声音清淡,“何事?”

“公子,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今日见你觉得甚为眼熟,不知可否认识?”他个子比我高了不少,我仰着头望着他,他背后的烛光照在他犹如瀑布一般披散而下的黑色长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泽,浅金色的光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不认识。”他薄唇轻启淡淡的扫了我两眼,便准备负手离开。

“哎!公子!”我追上他,“敢问公子姓名?下次见到也好为今日的失礼赔个……”

嘭的一声,我撞到了那个少年的后背,我眼前的景象晃了晃,伸手揉揉自己的脑袋,那个少年走的好好的也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我猝不及防直接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少年回头,看着我,不说话。

“你能别走的好好的突然停下吗……”我扶着额头心累不已。

“抱歉。”少年漆黑的眸子看着我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对不起光靠嘴说有什么意思?”我没好气道。

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糕点铺,“请我吃这个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说着就拉着他跑了起来,糕点铺前我对着糕点铺老板道,“老板,帮我拿点绿豆糕!”

我回头发现刚刚我无礼的拽着那个少年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我心想真是个小古板。

我朝着他摊开手,“银子。”

少年愣了愣,但还是听话的从荷包里掏出来银子放在我的手中。

老板接过碎银子掂了掂,又些迟疑,看了看我又看了我身后的少年,说道:“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多?”

我看向他手里豆大点的银子,这点银子也不是很多吧?我刚刚在茶楼喝茶用的银子也差不多来着,想到这里我肯定的点点头,“就买这么多。”

老板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铺里替我们打包。我转头看向一旁的那个少年,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那些银子能买多少绿豆糕?”

少年负手站在一旁,“应该不多吧。”

我点头,“我也觉得,都不知道够不够我吃。”

“姑娘,您的糕点好了。”老板从铺子中走出,我转头看去直接愣住,老板手中的糕点盒子将老板的上半身全部挡住,老板从盒子后面艰难的漏出半个头,“姑娘,这么多糕点,您要拿稳了啊!”

我咽了咽口水,这么多糕点估计够我吃半个月了……我看向一旁的少年,他看着那么多盒子也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

街头上,众人纷纷侧目,我和他两个人一人抱了两大盒糕点,当然他一开始并不想拿,是我逼的。

在糕点之间我只能勉强露出自己的脑袋,我叹了口气,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够不够吃了,这得担心我们两个人会不会被噎死了……

“召儿。”身后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桑止!他穿着一个青色的长衫正站在街道的另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我有些惊喜的跑到这个病弱的兄长面前,自从上次府中见过一面之后,便一直都没见过了,现在突然看见好久不见的人自然开心的很,我笑嘻嘻的问道,“桑止,你怎么在这里啊?”

“祭祀大典快要到了,我帮宰相大人办一些事情,此时刚回。”桑止笑着命随从接过我手中的糕点,“身体可好些?”

“好着呢!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你看!”我在桑止面前左右转了两个圈。

“这便好,药可有按时吃?”

“有按时吃!”我点点脑袋,拽着他的衣袖有些抱怨,“桑止,自上次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你不是说空闲时会来看我的吗?你这兄长也太不负责了吧?”

我抱怨的模样着实有点像一个妹妹在撒娇,桑止看着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有些意外,慢慢的抽回袖子,一感觉到抽回,我立刻拽紧了,疑惑的望着他道,“桑止,怎么了?”

桑止看我一脸无辜,轻轻叹了口气,“召儿,你以前并不喜欢与我有过多接触,日后你若是想起来了,定会……”

“怎会!”我打断他的话。

桑止愣了一下又轻轻笑了起来,隔着衣袖抓住我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刚准备点头,复又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向我跑来的地方,那个少年已不在那里,他跑哪里去了?还没问清他是不是那个皇帝……

“怎么了?”跨上马车的桑止回头看着我问道。

“没事。”我收回目光朝着桑止笑了笑,也上了马车。

桑止将我扶进马车后,自己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熙攘街道,突然开口道,“召儿,你出府没有带随从吗?”

归兰!归竹!桑止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怎么把她们两个给忘了?

“快快…快回头,归兰归竹还在街上呢!”我叫道。

“没事,她们找不到你,已经回府了。”

“回府了?”我愣住,微微皱起眉头,这两个找不到我就回府去了?太不负责任了吧!

桑止似乎看透了我在想什么,笑道,“她们找你时正好遇见了回府的我,我便让她们先回府了。”

我哼了哼,还算有点良心。

“京都近来不太平,你不要乱走。”桑止突然说道。

不太平?我顺着他身旁的窗户看去,外面灯花耀眼,人群涌动,人们都是一副笑容模样,怎么都看不出不太平的样子。

“没有啊,我觉得京都挺安全的。”我看着窗外笑道,对着桑止提起手中的花灯,“你看,我今日赢的花灯。”

“近日,新帝刚刚登基不久,朝堂之上各大势力暗潮涌动。”桑止看着我轻轻开口,似乎鼓起很大勇气才将这些话说出口。

我把玩着手里的花灯,不经意的问道,“那这个新帝叫什么啊…不对……”我赶紧捂住嘴,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不能乱提皇帝名讳,这我还是知道的。”

“李乘川。”桑止轻声道。

“什么?”我抬头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新帝叫李乘川吗?”

“嗯。”桑止盯着我。

“啊~桑止,你大不敬哦!”我笑眯眯的指着他说道。

“你…想到什么了吗?”桑止试探的问道。

我皱着眉认真的思考了许久,得到一个结论,“新帝名字不错。”

马车外的光影划过,桑止隐进了黑暗中,我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如雕刻般完美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当光亮再照进来时,在他的另一半脸上印下了一片影子,这么长时间我才突然看见桑止的嘴唇没有半分血色,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桑止咳个不停,我朝他坐了近点,“桑止,你是生病了吗?”

桑止看我突然靠近,条件反射的愣住,看我在看他的嘴唇,不自然的捂住嘴说道,“寻常风寒而已……你不要靠那么近…会传染。”

我听话的往后退了一点。

“风寒在这边也是大病,你要乖乖吃药啊。”我叮嘱道,古代的医疗不如现代,风寒在现代不过小病而已,在这里就是能要了人命的大病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停了下来,向外望去已经到了相府门口了,我向桑止告别后准备起身下车,复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桑止道:“桑止,要好好养病,多来看我。”

车中的桑止听了我的话后,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轻轻的应了我一声:“好。”

刚到府中,便看见宁秋的小厮在等,看我回来,便恭敬的上前行了一个礼,道:“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房中一叙。”

我点头,便在小厮的带领下来了宁秋的房前。

宰相府很大,院落也很多,宁秋住在府中南边的挽秋阁,而我则住在府中东侧的倾竹苑。中间隔了好远,我一时之间还是有的分不清路。

“娘亲,您找我?”

宁秋正站在灯架前挑着烛火,听到我的声音,一边放下手中的器物,一边笑着说:“快来坐下,此次花灯节可热闹?”

我依言与她一同坐在榻上,“娘亲,好玩的紧呢!”我从归竹的手中接过我赢的花灯,向她炫耀道:“娘亲,你快看,这是我赢的花灯,好看吗?”

“好看!”宁秋宠溺的看着我,笑着我:“你虽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多注意身子,切不能过于劳累了。”

“好,娘亲。”我将花灯放下,问道:“娘亲找我来有何事?”

“过几日立冬皇宫会有一场宫宴,循例是要大臣带正妻与嫡女赴宴的,此次进宫切记安分守己,不要多生事端,明白了吗?”宁秋抓着我的手,思量片刻,又道:“要不,我让你爹爹启奏陛下你身体不适,不宜.....“

“娘亲,我要去啊!”我惊喜道,皇宫啊,当然要去看看!

“你……”宁秋似乎又些话想说。

“怎么了,娘亲?”我笑着说,“不会我在宫里有仇人吧?”

“没事。”宁秋摇头,叹了口气,“你去了宫里若是遇见了陛下,一定不要冲撞了圣驾,凡事能忍则忍,知道了吗?”

“放心!我只看,不说话!”我笑眯眯的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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