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博尘将刚才肉麻的语气调整正常,毫无表情的看着无争,“如果他困了,我会哄他睡,从现在开始我会陪着他,你可以走了。”
无争皱了皱眉头,凭什么?“他认生,看不到我会哭的。”
亦博尘没有搭理她,看着孩子,“然儿,爹陪你睡觉好不好?”
“好!”孩子虎虎的答应了一声,哪有一点儿认生的自觉性!
这倒霉孩子,他这么痛快的回答,让他娘情何以堪啊?那现在走不走呢?看向屋里的其他四个人,希望他们谁本着慈悲为怀,可以给她一个台阶下。
哎,未央看着孩子的方向,方传岳擦着自己的佩剑,唐丁低着头,布赫曼到是看着无争,可是眼神传达的意思是:不是我地盘,没有发言权。
这几个人没有为难无争已经是高风亮节了,她还指望怎么样,除了布赫曼,这四个人要是真和她过不去,每个人都有秒杀她的能力,现在能够如此平静的站在一起,对无争来说,是她始料未及的,其实简直就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这么臊末搭眼的离开,太郁闷了,无争只好继续在孩子身上打主意,先是拍了两下手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宝宝,来妈妈抱……”
那傻孩子看看无争,又看了看亦博尘,娘臭着一张脸,爹的表情很温柔,而且爹爹好高,抱着他比较威风些,心里下了决定,对着无争傻呵呵的笑笑,“要爹爹抱。”然后‘吧唧’亲了亦博尘一口。
看到这一幕,无争觉得胸口蓦地一阵抽搐,怔怔的看着一对父子,在他们血管中留着相同的血液,三年后初见就能够如此亲近,是她残忍的剥夺了他们父慈子孝的权利。
在反观这几个人的平静,让她无法平静了,内疚伴着心痛又一丝丝蔓延开来,为什么不骂她,那样会让她心里舒服一些,至少要惩罚她一下,让她付出些代价,不然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脖子上好像突然出现一只隐形的手扼住她,让她胸口又胀又痛,就要喘不过气了,一定是这屋子里人太多,空气不够用,无争夺门而出,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快要窒息了。
布赫曼追了出来,一手拉住无争的胳膊,“我,我没事,他们会照顾好孩子的,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夫人。”小草站在无争的身边,轻轻唤她。
无争看着小草苦笑一下。
“夫人,其实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即使让时间倒转回去,您做了不同的决定,兜兜转转,最后的结果可能还会和现在一样。”
无争先是一愣,她在回味小草的话,很多情况都是当局者迷,小草的话虽然宽慰人的成分比较多,但其实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很多事真的是注定的,中间的过程只不过就是为了成全最后的结局罢了。
无争微微一笑,“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真有理,你这丫头跟我身边的时间长了,头脑也变聪明了。”
小草也会心的笑笑,能够这样开玩笑总比沉着一张脸要好。
冥冥之中,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呢?有人说,提前知道结局会很扫兴,破坏了惊喜,可是无争举得自己是个结局控,她非常想要知道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是,她在这个时代生个孩子后在回到现代,然后母子两过着亲情最大的生活。
晚上有人来请无争,说是孩子要找妈妈,无争一听这话很自然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是不是孩子的病有发作了,她急匆匆的往未央的住处跑去。
“嘭”的一声推开房门,无争就看到,孩子正被亦博尘举高高,现在正乐的欢呢,而其他几个男人一个不少的也还在屋子里。
未央肚子坐在窗边看书,无争进门他都未曾太过眼皮,方传岳在和布赫曼下棋,这布赫曼很有手段嘛,这么快就已经化敌为友了?唐丁站在旁边观棋,众人都各得其所,忙着自己的事情。
无争站在门口,没人理她,仿佛这一屋子人都与她不想关,也没人在意她,在看看孩子,就知道傻笑,有了爹就忘了娘,现在的情况就是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没人会管她尴尬与否,没有台阶可下,要想走就只能一路滚着走。
转身刚要出门,突然一想,不对呀,是他们叫我过来的,凭什么到这儿就没人理了呢,没错,她是犯了错误,可是囚犯也应该得到尊重呀,他们可以选择惩罚她,可是不能这么黑不提白不提,既然不罚,她就当他们是以德报怨,选择原谅她,反正总不能背着这个错误,一辈子都对他们低声下气的。
想到这儿也来了小脾气,观察了一下房间的情况,只有一个半塌上还有位置,她举步走过去,然后坐到榻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这一屋子人。
眼前的人都是自己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能够这样看着他们真好。
算着小“白眼狼”还算有点儿良心,困了还知道找娘,无争将孩子搂在怀里,轻轻的咬着,嘴里哼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我也想,只要有你陪。”人影一晃,塌边已多了一个人。
“什么?”无争有些茫然的问。
亦博尘也怔了怔,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
未央派人唤来小草,让她将孩子抱走了,屋里就只剩下这五男一女,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避而不谈矛盾不会自动被消化掉,她不想在这么裹足不前,平时做鸵鸟的次数多了,偶尔也要勇敢一次,无争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太自私、太偏执了,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误已经造成了,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