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扑到唐丁的身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擦着唐丁嘴角的血,她没办法说话,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随即一口血也顺着无争嘴角无声的流出来。
唐丁并不曾抬头看她,而是用力推开了她,小草一声,“啊,夫人。”然后抱着孩子跑到无争的身边,唐丁才看到无争嘴角的血,难道是刚才自己太用力了,所以伤到了她?
本能的想要上前去看她的情况,可是心头毫无头绪的暴躁情绪影响了他的动作,唐丁站起身,怨恨的看了一眼无争,跃身离开了,反正她在三年前就已经选择了不要他,那么她想让谁帮她就找谁吧。
无争站起身,收起自己的情绪,这里的人是不欢迎自己的,既然没有感情可言,那么就走程序,“麻烦您向掌门通报一声,就说程无争有事求见。”
眼前的几名弟子和无争并不认识,所以并不知道无争和天露山的渊源,刚才看到唐丁对这些人大打出手,自然将他们定义为似敌非友,还算是礼貌的一颔首就去通报了,就留无争一行原地等候。
其实完全是多此一举吧,估计她们进了天露山的范围内,山上的人就已经知道她们的到来,这么一层层的通报,无非也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这时,一个弟子路过,看到无争,先是指了指,“你是,是……”
无争无奈的轻笑了一下,“程无争。”
“哦,对对对,好多年没见到您了,你怎么在这里站着?”门人还算热情的问着。
“我在等掌门人。”
“掌门人在闭关,现在是未央师叔在主持天露山的事情,您和师叔这么熟,进去等就好了……”这位门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无争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心好痛,离开这些年也会常想起他,可是想的很模糊,从来不敢具体细致的去想,现在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她已经止不住的眼泪直流了,真的很痛。
布赫曼看着她身体都种飘摇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瘫倒,立刻跨步到她身边,拥住她。
被布赫曼抱在怀里的一刻,无争已经像一片秋季飘摇的树叶,眼泪流的无法自持了,而就在这时,未央出现了。
总以为心已经够痛了,可是见到这一幕才发现,原来还可以更痛的。
无争本来伏在布赫曼的怀中哭的不能自已,可她好像有感应般抬起了自己的头,她张着嘴。
未央,真的是未央,她这三年总是想要想却不敢去想的未央。
那个如温玉般不容亵渎,总是对她温柔轻笑的未央;那个神情沉静,心思细密,性格总是隐忍的未央;那个卓绝孤傲,曾经处处迁就她的未央;他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的表情好疏离,“进来说吧!”简单的四个字,甚至没有多看无争一眼。
无争顾不得这么多,她只想要离未央近一些,所以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立刻挣开布赫曼的怀抱,快步跟了上去,也因此忽略了布赫曼受伤的眼神。
早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接受他的冷漠和疏离,可现在走在他的身后,仍是被他的忽视刺痛了心。
一路都彼此沉默着,他沉默的前行,她沉默的跟随,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现在才知道原来跟随的滋味如此心酸,真不知道之前的他如何心甘情愿的是始终跟随在自己的身边。
路的尽头并不是会客厅,而是客房,“我有事想要和你谈。”
无争说出自己的意见的同时,未央的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你到了我天露山,难道还希望我们完全配合你?掌门不在山上,等掌门回来吧。”
笑容,与情绪无关,有时它只是个表情。看到未央的笑,无争想用惨淡来形容。
“我等不及!”
未央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怒容已经非常明显,“这位夫人,你在日阳可能是位王妃,或是在别处有着更加高贵的身份,但是现在,在天露山,对你没有特权,愿不愿地等悉听尊便,如果你想要走,随便,反正你也擅长不告而别。”说完未央转身离开。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无争出言阻止了他,“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时间等,你可以怨恨我,我愿意为我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然后未央就听到“嘭”一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这声击在未央的心里却是千斤重。
无争跪在了未央的身后,这是她欠他的,“你应该气,该恨,该怨,都是我的错……”
未央猛的回头,一大跨步蹲在她的面前,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你既然知道我恨你,你干嘛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初你选择离开,转身时就不要怪别人会背对着你。”
当时如此爱,现在便会如此恨,真的如此恨!
未央再次起身想要走开,无争抱住他即将迈开的腿,“未央!”
本来还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或是下一个动作,可是她却突然她松开了手,未央低头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晕倒在他的脚边。
睡梦中,无争感觉唇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还有这种味道,就像是长大后回味小时候好吃的东西,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此时的未央直着身子站在她的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声音冰冷的说道,“醒了就好,刚到我天露山就生病,给我们徒增麻烦。”无争刚要开口,他已经起身并迅速的离开了房间,无争抚着自己的唇,刚才一定是幻觉,还以为是他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