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这就过来啦。”莫离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走到了两个人的身边。
钱清盈见状站起来端了个小椅子过来示意莫离坐下:“阿离，母亲已与外祖母将话给说通了，只不过接下来的话有部分会涉及到你。”
莫离点了点头，这钱清盈与老婆婆这是打算互相揭底了么？
钱清盈将凳子放下然后又是坐回到了老婆婆的身边。且拉过老婆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建文之初，母亲确实是四处打点让我进宫选秀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私底下仍是与那李生有着联系。见他条件困苦，于是将母亲塞给我的银子拿出了大部分给予了他。”说完又是顿了顿，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婆婆。
“因为进宫选秀的话，这辈子都与宫外无缘了，于是我拿着剩下的银子去府衙打点了下，将秀女改为了婢女。秀女名额本就有限，这府衙之人更是求之不得，于是我就如愿以偿的以奴婢身份入了宫。”
钱清盈说完这些话似乎有些口渴，干着咽了咽口水。莫离见状赶忙起身给钱清盈倒了杯茶水。
钱清盈朝莫离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接过了茶水抿了抿，复而一饮而尽，这才将茶盏放置在了一旁。
“入宫之人大多数都是富家子弟，要么身后有人，要么身上有钱。我这无权无势之人最终被派遣到了浣衣局。在那里做了三年有余。因为家里有着绣纺生意，父母亲更是细心的栽培过我。但凡经过我手稍有瑕疵的衣服我都会凭着自己的手法将其点缀了一下。如此下来，总算是被我的伯乐静妃娘娘发现了，于是就将我提到了她的身旁做了一个二等丫头。”
老婆婆闻言眨了眨眼睛，试图将眼眶的泪水都给憋了回去。
而莫离一听到静妃娘娘四个字顿时就坐直了身体，深怕错过了只言片语。
“那个时候静妃娘娘确实与一位离姓女子关系颇好。”说完抬起头看了看莫离，见莫离表情如常又继续道:“我一直都不知道那离姑娘从何而来，不过她似乎没有家人，在京郊的房屋还是静妃娘娘出钱买下的。直到三年后离姑娘无意间邂逅了定山，两个人一见钟情。直到两个人结了婚，静妃娘娘这才彻底的断了离姑娘的银钱。”
“那离姑娘也确实是个能干的，婚后竟是陪着定山到处南征北战，直至东晋彻底平歇了战火才回京要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阿离你啊！”
莫离听到这竟有些情不自禁的流着泪，自己果真是莫定山同离玥的孩子无疑了。
“自从离夫人生下你时身子骨就不大好，静妃娘娘这才排了我与另一位贴身婢女进了将军府。定山见我对你照顾颇为细心，于是将我提到了望月阁。不过后来离夫人过世后，大将军时时酗酒，有次酒后与我……”
钱清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说出来也是，这钱清盈直到现在都还惦记着李生，若非万不得已，怎可委身与人？
“此时我与定山已是有了夫妻之实，再加上偌大的将军府无人打理，于是定山便提我做了将军夫人。”
莫离听到钱清盈这一番话之后又在心里将其整理了一遍，虽然明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可言。难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的是病死的？还是容嬷嬷说了假话？
“阿离，静妃娘娘她是个好人。她为你母亲做了很多，京城中还有好几间铺子都是她用自己的俸禄买来送与你母亲的嫁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纠结是不是静妃娘娘害的离夫人，不过我想来她应该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与李生的联系。更是将将军府大部分的收入都赠与了李生，原以为等攒够了钱我便能与他成双成对，不曾想……”
老婆婆听到这立马甩开了钱清盈的手，甚至还顺势的抽了钱清盈一个耳光:“糊涂，你竟能糊涂至此？大将军为人正直，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怕也是看不上你的，你竟还在背地里做那些个肮脏的事情。”
钱清盈赶忙解释道:“母亲，母亲，我没有，阿离，你们听我解释。我一直都是书信与其来往的，这期间多年我们都未曾见过面的。”
“母亲，我相信你。”莫离眨了眨眼睛很是肯定的说道:“若是母亲一早就见过李生的话，昨日的情绪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
钱清盈见莫离相信自己，情绪总算是有些稳定了下来:“这李生无才还心大，我与大皇子之间的联系就是他牵的头。他说若是日后大皇子能登基为帝，我们这些人就是有着从龙之功的，这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我，我一时糊涂，竟真的听信了他的谗言。”
莫离听到这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这李生远在长安居然还有本事与京中的大皇子有着联系，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虽然钱清盈已经将过往都交代了清清楚楚，不过从以往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有些事未必就是真的。也就是说这钱清盈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说的话半真半假。
“母亲，说了这么久有些渴了吧？阿离再去为你添盏茶。”说完走上前将钱清盈刚刚喝过的茶盏顺带端走了。
在莫离转过身后，钱清盈与老婆婆互相看了看。
莫离将茶端到钱清盈身旁时忍不住的多嘴问了一句:“现在母亲已是来了这长安，这李生的事可是想好了如何处置？”
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若是莫离与钱清盈贸贸然的出面了。此事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莫定山的名声怕是就被毁了。
钱清盈紧紧的攥着茶盏:“我不知道，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让他家破人亡，非死难以消我心头之恨。”
莫离低着头没再说话，而是退到了方才自己坐的凳子上。这女人的报复性真是强大，所以说千万不要贸然的得罪、重伤一个曾经深爱过自己的女子。
莫离亦是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双手:君上璟，君上璟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自己的复仇之路可没钱清盈那么容易。不过不急，最先要做的，便是掐了他的翅膀断了他做皇上的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