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众人一筹莫展之时。
空中一声暴喝:“八大王别来无恙吧?”
冷骨只觉得一股刀气由上至下,对着他头顶而来。
冷骨只觉得这声音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头上刀气已至,来不及多想,只见他嘴角一挑,身子后仰躲过锋芒,双手运足元力往上一顶。
“砰”的一声,一柄钢刀在他头顶三尺之处被他振飞。
但他却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只见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越过他直奔华汐玥而去。
原来头上这把钢刀只是声东击西之用。
来人认识他自然知道他冷骨修为高绝,若是冒然救人机会不大,所以才用了这声东击西,实际上是奔着救人而去的。
那人身法极快,夜枭还没看清是谁,就觉得背上仿佛被百斤大铁锤打了一锤,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同时人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十丈远。
这夜枭的身手已经不弱,可想而知这一掌有多重。
来人仿佛知道华汐玥被点穴动弹不得,又来不及解开穴道,正要将她拦腰抱起救走。
哪知道身后一股掌力袭来,这股掌力又快又狠,来人已经来不及运足元力对抗,只得仓促转身一手将华汐玥反抱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化拳为掌迎了上去。
又是“砰”的一声,这次换做华汐玥和那人被打飞出去。
那救人之人在空中便口喷一口鲜血,显然这一掌他受了内伤。
不过好在他仿佛算准了方向,这一掌虽然受伤,但是却抱着华汐玥飞往儒家众人那边去了。
冷骨想要追赶,却已经来不及,只得恨的牙痒痒,死死盯住空中还在吐血的那人。
华汐玥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眼睛可以看。
夜枭被击飞之时她被这人抱住,虽然事急从权,但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但当看清来人之后,就怔在当场。
仿佛这里的危险也好,自己被人诬陷也好都不再重要。
她看见这人为救她被人所伤吐血,心下一疼,被他抱着只觉得满满的安全感由心而生,再也不惧怕这里的一切。
虽然他不是楚清欢,但为何华汐玥每次都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是错觉吗?
华汐玥弄不明白,她此刻只想一直这么被他抱在手里。
来人自然是墨仇。
他只认得冷骨,便以为这里众人之中自然是冷骨修为最高,其他二兄弟年纪尚轻,应该不足为虑。
所以他声东击西,将刀砍向冷骨,自己却直取夜枭。
哪知道这两兄弟之一的童柏竟然有如此元力修为,竟然不在冷骨之下。
墨仇一是轻敌,而是仓促之下准备不及,便吃了暗亏被人所伤。
孰不知他心里吃惊,童柏更是吃惊。
他全力一掌不要说这年纪轻轻的小子,便是冷骨这般仓促应对,也是非死即伤,这小子居然只是吐血,还能稳稳抱住华汐玥往儒家方向掠去,心中对这人立即少了轻视之心。
墨仇暗自庆幸袭击偷袭成功,否则若是硬来,以他的本事还真没法将华汐玥救出来。
话分两头说。
之所以墨仇出现在此地,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那日孙天罡与风九龙同时接到华老爷子的请帖,他们又顺路二人自然要去现场道贺。
道家的许愿,南宫羽和秦娟儿还有钟言自然也愿意前往。
许愿一路之上都在试图劝墨仇一起去凑凑热闹,墨仇则回绝了。
孙天罡与风九龙自然也想邀请,但看见许愿碰了一鼻子灰,也只是询问了一句,墨仇婉拒之后,他们便没有再提。
墨仇有自己的考虑,他听说是周国华府,自然知道华汐玥会在寿宴上出现。
上次他已经能感觉到华汐玥快要认出他来。
他此时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找药救灵儿,寿宴之上人多眼杂,儒家的人自然会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对自己找药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他坚决不会去。
再有他上次见华汐玥与周元很是要好,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自己不可能负了灵儿,但华汐玥是他情窦初开之时第一个动心的女孩,他又不敢也不能相认。
自己既然没有资格又没有能力去给她幸福,又何必去扰乱她的生活。
他们二人那时年纪尚轻,没有偷食禁果,但二人平日里已经十分亲昵,若是再被华汐玥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被人发现的话,自己找药的难度定然会加大,所以相见不如不见,任谁劝他去看看他都不去。
他们刚好是寿宴当天到的应天城。
进城之后正要分道扬镳,墨仇便要去茶楼喝茶等他们几人。他们参加完寿宴下午下午即可启程。
就在要分开之时,只听见几人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边走还边说着:“华家掌上明珠成了杀人犯,被人抓住了,现在正在华老爷子的寿宴上对质呢。”
墨仇他们一听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将那人喊停。
只见他三十余岁,是个做买卖的,此刻仿佛正要去看热闹。
风九龙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人见他们几人除了墨仇,都是穿着华贵,不敢得罪,赶忙道:“是啊,这一大早就传开了,说是天德镇一个教书先生全家都被杀了,凶手就是华家的千金。华老爷子今天做寿,有人报案凶手在飞云楼,据说衙门都去抓人去了,我们便是要去看看,这华老爷可是大善人啊,怎的会出这样的事情。”
说完还长叹一口气。
墨仇问道:“你说的华家千金可是叫华汐玥?”
那人道:“是啊,华家就她一个千金,哪里还有第二个。”
许愿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心道:“怎的他认识么?”
孙天罡心里也是犯嘀咕,墨家与儒家不是天敌么?
但听他语气关切定是认得,还交情不浅。
墨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是关心则乱。
感觉到众人都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此刻脑子转的飞快道:“之前接墨家的任务,有过交集,所以随口一问。”
他不说还好,他刚才明明很是关切,此刻又解释的云淡风轻,更让人怀疑。
风九龙是老江湖了,见他仿佛不愿再说这个话题,神秘一笑开口道:“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哈哈,墨兄弟少年英雄,自然眼光高绝。”
墨仇看他一眼没说话,他不想纠缠这个问题,省的说多错多。
许愿听他如此说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孙天罡对着墨仇道:“既然华家有难,华家的小姐又是墨兄弟你的旧识,我们便一起前往吧。要说华家的人杀人满门,我绝不相信,我到要看看是谁在我周国兴风作浪。”
墨仇也不相信华汐玥会杀人全家。
虽然此地是周国,华家的实力不容小觑,但还是又怕她真的有危险,于是点头应允。
一行人也不耽搁就来到了飞云楼外,此刻飞云楼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衙门来人将门口封住,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孙天罡正要报出身份进去,墨仇却道:“先暗中观察为妙。”
其实他是先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要是没什么危险他就走人了,省得多此一举。
哪知道他说要暗中观察,孙天罡和其他几人也都说要一起。
这些日子里,孙天罡虽然傲气,但是自从心底认可墨仇的本事之后,对墨仇很是信服。
风九龙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当墨仇提出自己要先暗中观察之时,几人都要跟着一起。
几人都有修为,这飞云楼的院子也不高,几人飞身便已经在院内。
远远的看过去,正厅外面的小广场之上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
墨仇看看那人群上头的几颗千年古树甚是茂密,树干七八人估计都合抱不住。于是一马当先飞身上了树,剩下几人也都效仿。
这古树树枝也极粗,四五个人踩在上面那树枝竟然纹丝不动。
选定位置几人往下一看,下面的情况净收眼底。
墨仇看见独孤音落也在场,还有一人鹰钩鼻子,正是方云山。
他觉得方云山的眼睛他在哪里见过,一时没想起来。
因为他两次和方云山见面,对方都是蒙面只露出眼睛。
他却没看见华汐玥,此刻华汐玥与周元还在麻袋之中。
那冷骨他们也才刚到,墨仇看见冷骨便眉头一皱,知道这事定是这老魔头的阴谋。
许愿更是一哆嗦脸色发白。接着又是一阵脸红,想起了那夜自己赤身裸体被墨仇看了去。
她偷偷看了一眼墨仇,见他眉头紧锁,便也不再多想了。
此刻树下争执不休,也没人察觉树上躲了几个人。
他们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的清清楚楚。
孙天罡看见这几人咄咄逼人,将这华老爷子一家逼到死角,还不肯放过。
孙天罡正要下去用强,被墨仇拉住制止下来。
墨仇示意几人退了下去,下的树来。
孙天罡愤愤道:“周老爷子也是我父亲的老师,怎能受此大辱,这事我必须要管,这几人明显不是好人,哪有用人血作画的,我看驿站的七条人命也是他们所为。我去叫调度人马,一会回来将这几人先抓起来审审再说。”
他皇室出生,哪管什么法度不发度,什么证据不证据,豪横惯了。
墨仇听他如此说却道:“孙兄莫慌,在场不缺乏高手,为何一直没有动武,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华老爷子要的不仅是孙女安全,更是名声。若是冒然动武,即便是打赢了,此事已经传开,以后华家就再也抬不起头了,这恐怕比杀了华老爷子更让他难受。所以这事孙兄要真相去管,便只有一个方法。”
孙天罡冷静下来后也明白是这个道理,开口道:“是啊,我一时情急,忘了我如今既然投身于江湖,便不能动不动就用皇室身份,墨兄弟说得有理,你说该如何做。”
墨仇道:“这几人其中一个我与他打过交道,正是天玄教护法之一叫冷骨,是个专杀年轻女子练功的妖人。许愿姑娘应该深有体会。”
许愿又是一阵哆嗦道:“师叔定要杀了这魔头。”
墨仇接着道:“华家必定是被冤枉的。我们只有在此证实华家清白,才算真正救了他们,。否则即便是救了华姑娘脱险,也会让华家背上杀人夺画的罪名。”
孙天罡道:“如何在此证明他们是清白的呢?”
墨仇低声示意他们靠近,将自己的想法轻声说给他们听。
说完之后众人都觉得此法甚好,于是就各自准备去了。
一切准备停当,墨仇便自己在树上寻找时机,务必要一击即中,一次将华汐玥救出来。
否则只要华汐玥还在对方手中,后面的任何事情做起来都会有些放不开。
此刻冷骨他们正将华老爷子人等逼得无话可说,都在洋洋得意之时。
墨仇便将刀扔出去砍向冷骨,自己奔着华汐玥而去了。
再说回墨仇仓促跟童柏对了一掌被打飞,虽然受伤但同时借力之后稳稳的飞到了黄北辰等人身前站定。
他出手如电将华汐玥的穴道解开放她下地,见她活动自如总算放下心来。
华汐玥获救后赶忙查探他的伤势,关切问道:“你,你没事吧?”
周元已经第一时间抢到华汐玥身前,将墨仇挡开,也是关切问道:“汐玥有没有伤着?”
华汐玥见墨仇不再理她一阵失落,对着周元道:“我没事。”
此刻华老爷子与华瑞祥和余氏都上来一阵关切,一时间根本无人再理会来要画的那几人。
冷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起伏不定,。
他看清楚来人正是墨仇,这年轻人多日不见修为又有提高,简直是个怪胎,并且很是邪门,上次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死不了。
所以冷骨看见是墨仇来了,虽然他不是自己对手,但也不敢轻敌。
毕竟今天来主要是把画弄到手。
最后强压住怒气道:“原来这就是武林正派作风,只会偷袭,算什么英雄。简直卑鄙下流。”
此刻主家在忙着看自己的孩子,来的其他人也都与这件事没多大关系,所以他如此说话,竟然又没人理他。
这可把冷骨气的火冒三丈,正要再说,童柏开口道:“人也给你们了,这画是否也该物归原主了,还有这周国衙门到底管不管灭门命案?不是说要带回去审么,怎么弄得跟没事人一般。”
墨仇听完大声道:“天玄教如今当真越来越大胆了,连一国帝师都敢欺负,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