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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鹍一家人回到了那个贫穷但却令人无比舒畅的小山村。

到家连半个月都不到,在赵徽二哥的介绍之下,柳鹍和赵徽启程去广东了,这次柳涟三姐弟一个都没有跟着去,全部都留在了奶奶家。

很快八月来临,柳添也入了学,大哥二哥也回来,兄弟姐妹四人照常上学,做农活。

柳涛每天跟着爷爷奶奶去山上,时间渐渐的过去,很快到了中秋节。令一家人没想到的是刚到中秋节这天,婶婶就生了个很小很小的孩子,是个儿子,婶婶给他取名为柳温,希望他的生活充满温暖,能平安度过一生。

家里的孩子多了起来,每天都可以听到哭声,有时候会觉得烦,可更多的却是欢乐。

每天干活的时候,都得故意绕道走,因为柳涛特别喜欢去山上,可是他又很小,一起去的话会无法顾及到他,又害怕他出事,只能让他呆在家。

渐渐的,柳涛已经三岁,却还不会说话,这可把一家人吓坏了,害怕他是天生无言。可是渐渐的他居然会说一些很短的话,到后来说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直到很久之后,柳涟才意识到,那时候她们都忙着玩、做作业,很少会花费时间和柳涛交流,和他一起玩。她才意识到,原来她们都错了,错得离谱。爸妈不在,柳涟觉得她是姐姐应该照顾好弟弟,她一直以为她做好了一个姐姐应该做的,可是直到她进入高中,柳涛无意中的一句话,她才明白,原来她错得让人绝望,原来她是那么自私,原来她以为的为他们好,不过只是打着对他们好的名义做伤害他们的事,原来不是她照顾他们,而是他们包容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姑姑出嫁了,柳涟记得,那时候姑父是开着汽车来的,还被大哥和几个叔叔弄了好多高粱水在身上。柳涟那天去送姑姑,结果在车上的时候就睡着了,很快到了目的地,姑父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柳涟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在新房里面让她继续睡。

不到一年时间姑姑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姑父给她取名为张央,一家人都十分高兴,可偏偏阿央出生时便带着病,姑姑姑父带着她到处寻医问药,可无论,她们怎么努力,怎么不舍,最终还是没留住这个刚到世不久,还没好好感受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就离开的小生命。

无论如何痛苦,生活总是要继续。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阿央的在天有灵,舍不得让父母亲人伤心难过。总之,姑姑又生了个女儿,她用的还是姐姐的名字,张央,可不巧,这个孩子也是天生多病,总是哭个不停。后来伯母抱着她来到一棵树前,给她重新起了个名字,叫树央,张树央。很奇怪,从那之后,树央的病奇迹般的就好了,也不再哭个不停了。柳涟想,也许这大自然中的确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吧!柳涟默默祈祷,若天真有灵,就保佑死者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幸福,希望那里也如凡尘一般温暖,保佑生者平安吉祥!

也许是上天真的有灵,姑姑生了树央之后,叔母也添了个孩子,又是个儿子,取名为柳润。第二年,姑姑也生了个女儿,名为张颜央,也是个粉雕玉琢可爱得不行的孩子。

颜央出生的时候,柳浒十四岁,已经上初中了;柳漒十二岁,上五年级;柳涟十岁,上四年级:柳添九岁,上三年级;柳涛六岁,本应上学,却偏偏巧遇改革,将学前班撤了,所以还在家中,未上学;柳温四岁,自己到处去玩,害一家人到处找;柳濛也是四岁,不过和父母呆在砖厂;柳润一岁,勉勉强强能站起来走路。

记得柳涟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老师说了,桌子的话,自己选,先到的先选,那天柳涟去得很早,找了张很好的桌子。可是下午她去的时候,她的桌子居然被换了,而她的那张在一个身高很高的女生那里,柳涟很生气,明明老师说了的,可她却偷偷将她的桌子换了。刚好柳浒和柳弘来找柳涟,柳涟说了桌子被换的事,柳浒和柳弘就把两张桌子又换了回来。下了课,柳涟从厕所回来,就发现桌子又被换了,柳弘他们又换回来,如此循环了几次,柳涟实在忍不住,就对那个女生及那个女生的姐姐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桌子明明就是我先来的,老师说了,谁先占的就归谁,明明是你自己来晚了,却来抢我的桌了,你父母到底有没有教过你先来后道!”

几分钟过去,上课铃响了,那个女生的姐姐将桌子换给那女生之后就急忙跑去上课。后来柳涟没有再和她抢那张本应该属于她的桌子,因为她觉得和这样的人完全说不通,可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好像明明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却被人硬生生给抢了,还抢得那么理直气壮,连那么一丁点愧疚都没有。很巧,第二天,那个女生刚好经过柳涟家旁边,被柳涟和柳添姐弟两打了一顿。很久之后,每每想到这件事,柳涟都愧疚难当,那女生虽然抢了她的桌子,可是她还是不应该打人的,毕竟罪不致伤啊!不过好笑的是,当柳涟给那个女生道歉的时候,那个女生居然没有因为这生气,还说是她抢柳涟的桌子在先,两人居然因此成了朋友!

也许世事本就无常,谁知道下一刻你会不会因祸得福呢?

那天姑姑带着树央和颜央回娘家,树央已经能自己跑了,颜央却还刚学走路。树央哭着喊着要吃糖,姑姑便给了柳涟十元钱,柳涟便牵着树央,背着颜央,身后还跟着柳添,柳涛,去小卖部了。

柳涟知道,村里的孩子一直在背后说他们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甚至有的人直接说他们是有人生没人养,可是柳涟怎么也想不到,她不过就是带着弟弟妹妹去买东西而已,居然被那个小卖部的女主人说是乞丐,去那里是想偷东西!

柳涟当时真的很想哭,可弟弟妹妹都在,她怎么能哭,所以她虽委屈,却也认真解释,他们不是来偷东西,只是想买一些零食。

东西自然是顺利买到,弟弟妹妹都很高兴,可是柳涟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时候,十岁的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过的比那个女人的女儿好,一定不再让人看不起!从那之后,柳涟再也没去过那家买东西。

被人嘲笑,被人欺负,柳涟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像男孩子一般的柳涟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懦弱、胆小、性格内向的柳涟。她的脾气越来越糟糕,对待事情没什么耐心,对亲人更是态度恶劣得不行,就连很久之后的柳涟想起来都想狂扇自己几耳光!

柳涟完全将自己封锁起来,沉浸于电视之中,忽略了亲人,忽略了朋友,不,那时的柳涟没有朋友,也许本来有,只是在柳涟的一次次疏忽,一次次拒绝之中,彻底断了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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