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须成,少年不得志,而立之年,终于金榜题名,胸并无大志,只求安稳度日即可。经友人提醒之下,远离朝堂斗争,来到边远小城,做了一介父母官。
任期内,既无过失又无功绩,好在他也不征求这些,劳劳碌碌的过了二十来载。
如今年过五十,辖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事端。
“大人,嫌疑人已然带到,不知您何时提审?”捉拿梅眉的官兵,常守恭如是禀告。
应须成放下手里面的册子,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常守恭想了想,“两名少年,一名大约总角之年,一名将近弱冠。小孩沉默,看上去一场胆小,至于另外一名,则很是狡猾,一张巧嘴能言善道,就连下官也差点被人蒙混过去。”
“哦?”应须成是知道自己的这名手下的。
精明不足,机敏有余,貌若粗壮,实则心细如发,这些年来,城内的治安,可是多亏了对方了。
对方能够在如此的一个人嘴中受到如此评价,倒叫他有些好奇了。
“那你认为对方是不是这次案件的凶手呢?”
常守恭想到那名少年明亮清晰的眼眸,脱口而出,“下官觉得应当不是。”
有着那么一双亮丽的眼睛的人,本不该是这样的。
应须成挑了挑眉,“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准备一下吧,即刻提审。”
“是。”常守恭拱了拱手,便抓着佩刀下去了。
申时,便有人来牢房提审梅眉和麦煊。
梅眉擦干净身上沾染的灰尘之后,便回头热情的朝着自己刚刚结识的狱友们摆手,“我先走了,以后会常常来看你们的。”
随后,又对着自己对面的人说道,“大哥啊,以后不要再做偷窃的事情了,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吧!”
说完之后,便大步朝前走去。
半晌之后,牢内才有动静。
曦曦嗦嗦的。
“你说他怎么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会被人放出去?”
“还有我听着,王老三也没跟对方说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啊,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无从解释。
最后两两相对,“神了诶。”
公堂之上。
应须成身着一袭蓝色打底的束腰袍服,腰上带有小杂花,宽约一寸的腰封,顶上带有黑色乌纱帽,高约五六尺的样子,轮廓深刻,身型微胖。目光威严,脸色严肃,胡须长至下巴处,从后堂缓步走来,直到坐至公堂上。
以常守恭为首的衙役早早将梅眉和麦煊压制在此,见到应大人出来后,便走至公堂中央,微微一俯身,说道,“大人,嫌犯已带到。”
应须成点头称知道了。
便低头看向下方。
梅眉和麦煊行跪拜之礼,听到应须成让起来之后才起来。
梅眉稍一叹气,唉呀,她最不喜欢这里的一点就是这礼仪多的呦,却偏偏啊,初来乍到,还不能随便跟人提条件。
“你们二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梅眉上前一步,稍微俯身,兀自答道,说辞跟和常守恭说的一致。
“那我且问你,为何要匆匆的走了?”
梅眉答道,“身上盘缠用尽,自是要走,总不好等着被人赶吧。”
倒是合情合理。
庄须成抚着胡须,说道,“那你二人昨日晚上在客栈里可听到有什么动静?”
梅眉眼眸低垂,答道,“并无任何声响。”
“哦?那你可知今日你所住的那家店小二却离奇死亡,死状凄惨无比。你敢说你昨日什么也没有听见不成?”
梅眉做大吃一惊状,“大人,可小人确确实实什么也没有听见啊,否则的话,昨天晚上就走了,怎么会等到今天呢?”
庄须成无声,暗道,这小子可真狡猾,回答处处滴水不漏。
“你二人昨晚可在一起?”
“这是自然,本就盘缠不足,所以自当住在同一间房。”
“可我的下属却禀告,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床上只有一床被褥,剩下的发现的被子上面却布满灰尘,你们既是哥弟,却又为何不同榻而眠,更何况,自古大的让着小的,可你们却恰恰相反呀?”
梅眉苦着脸,“我自知对不起我表弟,但我自小身子骨十分的弱,是打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所以,他就处处让着我,这不,出来的时候表弟也让我睡在床上。”
庄须成眼神看向另外一边一言不发的麦煊,“麦煊,是也不是?”
麦煊紧握着手,点了点头。
这个梅眉好生大胆,在县衙之上竟然也能够如此的编造谎言,万一被人戳破了怎么办?
果然,见上面的庄大人又问道,“那你们的牙牌何在?”
梅眉脑子转的极快,这个所谓的牙牌,看样子应该是这里证明身份的东西?
不管了,赌一把了。
“大人,我们,我们没有啊,原先只想着出来玩玩,哪里能够想的到遇上这种事情,再说了,我这个表弟与我平时不甚往来,这次也只是他家里人都没了过来投奔我的,与我一道相游罢了。”梅眉一脸的尴尬。
麦煊站在一旁汗都要渗透衣服了,可也没有说话。
庄须成皱着眉头,“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没有牙牌,可要及时缴纳罚款。”
梅眉脸上一喜,“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心下又是一阵的疼痛,呜呜呜,老娘的银子啊。
见庄大人就此准备退堂的时候,在麦煊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说道,“大人,且慢。我有一事要禀,憋在心中实在难受。”
成功的吸引了庄须成的注意力之后,梅眉一笑。
将旁边站着的麦煊往前一推,“大人,我这个表弟昨日好似偷拿了别人的东西,正被几位官爷追赶,幸亏他跑得快,这才免的了一场牢狱之灾。昨日里我还为他感到高兴,可今日报应就来了,我这才醒悟,一定要将我这个弟弟给依法惩治了。”
庄须成挑了挑眉,“哦?有这等事?”
随即给了旁边的常守恭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