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什么?还是压缩饼干?就不能到县城里去吃吗?”胖哥抱怨道。
“晚上再去县城,顺便在你那里住一晚,山庄这要彻底断电了。”竹山白拿着那块三角花纹玉片,仔细研究着。
我坐在席子上,刚刚只睡了一个小时,脑袋还是有些迷糊。
我抬头看向竹山白,突然注意到三角玉片的背面有一些褐色的划痕。
“山竹哥,你看玉片的背面,是不是有点问题?”我告诉他。
“嗯?正常吧,玉有一些瑕疵都是很正常的。”
“漆箱?”我说。“红色漆箱?我好像记得它缺了一角没有镶嵌,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漆箱?”胖哥问。
我把昨天的事又给胖哥讲了一遍,但他的注意点好像只有我要的馄饨好不好吃。
“我觉得,那应该是姥爷的箱子。”我说道,“我看到上面刻着'落'的字样了。”
“准确来说,是落霜阁的。”竹山白纠正我。“你看清楚那对男女长什么样了吗?”
“男的好像……挺高?留了一小撮胡子。女的感觉就是一张网红脸,没有什么辨识度。”
“等等,红色漆箱!?”竹山白突然站了起来。“坏了坏了,阿骞,快跟我来!”说着他抓起了衣服就往楼下跑去。
我愣了一下,也只好赶紧追了上去,胖哥也跟了上来。
山庄北面是一座挺陡峭的山坡,竹山白往那边的竹林飞奔过去,我们再后面紧追不舍。一路的上坡路,跑了一会儿,我觉得我就要散架了。
胖哥却连气都不带喘,上山十分稳健。“小姑娘,身体不行啊。”他挖苦我。“发生什么了?山竹哥怎么跑得那么快。”我停了下来大口喘气。
“我大概知道怎么了。”胖哥说道,“我带着你上去,看把你累的,年轻人,多锻炼啊!”
我们继续往上爬,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凉亭,里面立着一座石碑,但不是立在最中间。
走上前去,我发现这个石碑竟然是被挪开的,中间露出了井盖那么大的洞,一条梯子像下延伸。
“这是……下水道?”我往下看了一眼,没见底。
“你这话要是被竹山白听见了,看他怎么鄙视你。”胖哥踩上了梯子,准备往下去。
“我先下去,你跟上。”说着胖哥便蹭蹭蹭地下去了,我向下看去,太黑,已经看不清他了。
这胖子还挺灵活。我也探下身去,梯子踩上有金属摩擦发出的咯吱的响声。
越往下越黑,到最后我只能摸索着爬。
“下来了吗?”我听到胖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感觉还有一段距离。
又向下爬了一段,我终于踩到了地面。这下面竟然是水泥地。
胖哥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眼前出现了一道关闭的铁门。
“我们······是来盗墓的?”我感到有些冷,下面大概只有十几度。
“姑娘,你见过哪个墓还配个人脸识别来防盗?”胖哥用手电筒照了照铁门的旁边,我这才发现墙上有一个人脸识别的装置,但是没有通电。
“山竹哥呢?”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在你身后。”胖哥对着我说。
我转过身,发现梯子后面还有一个小空间,里面堆着一些配电箱。竹山白正蹲在里面,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零件。
“老哥?怎么了?”我走上前去,发现他正在接着几根电线。
“先别说话,我先把最后一点备用电接上。”
我看向胖哥。他正在检查那个人脸识别装置。
过了一会儿,竹山白拉下了一个电闸,头顶的灯逐渐明亮起来。
“快进去,没有多少电能支撑了。”
人脸识别装置的屏幕也亮了起来。竹山白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屏幕上出现了绿色的通行标志。
铁门也发出了咔哒一声,看来是里面的锁开了。
竹山白正要推开门,胖哥却叫住了他。
“山白,你这个星期还进去过吗?”胖哥指了指屏幕上的一角,上面好像记录着进入的次数和时间。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出画以后就再没有来过这里。”竹山白连忙凑上去查看。
“周一?”竹山白惊叹道。“那时候我还和你在画里还没出来吧,怎么会?”
“算了,赶紧先进去,没有多少电能让我们耗了。”胖哥催促道。
铁门一打开,一股混着纸霉味,香樟味的气体朝我们扑面而来。
里面十分昏暗,像是走进了博物馆。这竟然是个山洞,我抬头看了看上面,顶部被一些钢架支撑着。四周都被糊上了水泥。
而展现在我面前的,似乎是一个档案馆,排满了密密麻麻有两个人那么高的木质柜子。
我估计了一下这个山洞,起码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是哪?”我跟在胖哥后面,问他。
“落霜阁用来储存画卷的地方。”胖哥回答道,“当年为了建这个地方,我托了多少关系才没有让政府的人怀疑这里。”
竹山白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便向右手边跑去。我们也跟了上去。
穿过了一排排的柜子,竹山白终于在一处柜子前停了下来。这些柜子就像小区门口的快递柜,也有大中小的格子。我注意到柜子的侧面写了一个序号,像图书馆那样。
序号是2001。
2001?我想起了那个本子里夹着的纸片。
竹山白这时已经打开了期中一个格子,我凑了过去。
里面是空的。
“果然。”竹山白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有人进来把盒子拿走了。”
“是我见到的那俩个人吗?”
“有可能,但不一定。看来有人冒充我进来过。”竹山白说道。
我看了看那个格子,右上角有一小行数字:2001-379。
“《飞鸿出塞图》?”我惊讶道。
“你怎么知道?”竹山白惊奇地看向我,胖哥也被我的话吓了一跳。
我拿出了那张纸片递给竹山白,它一直在我的裤兜里放着。
“哥,岳耳的声音是不是和你很像?”我问竹山白。
竹山白点了点头。“是的,很像,乍一听听不出来区别,在以前很多人都喜欢拿这事开玩笑。”
“我觉得可能是岳耳,他前天早上冒充你来到我家,戴了张人皮面具。”我说道,“他也可能用那张脸来轻松欺骗人脸识别系统。”
“岳耳?他不早死了么?”胖哥听到这个名字很震惊,跟我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现在看来可能并没有。”竹山白苦笑道。“也不知道他要这幅画卷作甚。”
胖哥刚把格子关上,顶上的灯光就开始闪烁起来。
“坏了,这下是彻底没电了,赶紧跑!”竹山白蹭地一下站起来,往门口跑去。
当我们跑到离门还有十米的时候,所有的灯全部熄灭,我们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淦!刚刚忘记把门找东西抵上了!”胖哥气得大喊了一句。
“还有别的门吗?”我问道。
“当然有,在我昨天带你看的那片湖底下,它被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