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妹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她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很是陌生。
用了些许时间反应了一下,哑妹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所幸穿得整整齐齐的,还是穿着昨天那套。
哑妹连忙穿上鞋冲出了房间,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一出来就看到院子里阿晏坐着喝茶,而不远处孟卿正在教忆鸢修习。
“师兄,你确定你教的没错吗?为什么修仙也要练习蹲马步啊?”忆鸢双腿颤抖着,脸上尽是苦涩,不是说凡人习武的时候才练蹲马步吗?神仙都是腾云驾雾的,一个法术就把人打趴下了,还用得着练什么蹲马步啊。
就在这时,忆鸢看见了冲出来呆住了的哑妹,她趁机站了起来冲哑妹招手:“哑妹,你醒啦?”
孟卿见她想要偷懒,一鞭子就抽了下去,疼得忆鸢哇哇直叫。
孟卿神情严肃地训斥道:“我让你站起来了吗?起码再蹲一炷香。”
“还要一炷香?已经蹲了一个时辰了啊,你杀了我算了!”忆鸢嘴上哀嚎着,腿还是乖乖地蹲下了。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没空管哑妹,只有阿晏转过头来招呼她:“你应该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吧,一会叫孟兄去厨房给你下碗面吃。”
哑妹揉了揉自己脑袋走过来,坐在了阿晏旁边,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阿晏呷了一口茶:“是我们带你回来的,这里是厌山,是孟兄和他的师父修习的地方,我们实在是没法把喝醉了的你放在那个土地庙里,于是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哑妹恍然,连忙摇了摇头,冲阿晏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阿晏把面前的点心朝她那里推了推:“这个是我们从山下买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哑妹可真是饿坏了,昨天醉倒之前她就没吃几口,现在都第二天下午了,能不饿吗?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忆鸢狼狈地走过来趴在了桌子上:“不行了,师兄是不是要把我虐待死啊。”
孟卿刚好走到她身后,敲了一把她的脑袋:“我小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我能坚持下来,你怎么就不行?我看你就是太懒惰了,你这样下去,等师父出关了,若是发现你的修习不过关,是要赶你下山的。”
忆鸢小声嘀咕着:“我怎么感觉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关着呢?”
阿晏见她累得满头大汗,替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孟兄也是为了你好。”
忆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按照他教我的这个速度,我恐怕再过五百年都不可能练好。”
忆鸢喝了茶缓过神来,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哑妹,依我看啊,你别回山下了,就留在厌山吧。”
哑妹没想到忆鸢会让她留下来,她刚刚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道别比较好呢,这下子是彻底没了主意。
“你在这儿可以打打杂,我们也会付你薪水的,肯定不会比山下的差,再说了山下还有那个恶霸呢,多危险啊,你还是和我们呆在一起安全。”忆鸢把自己的打算一股脑说了出来。
哑妹有些不知所措,她偷偷偏头看了一眼孟卿,让自己留下是他的意思吗?
孟卿发现哑妹在看自己,轻咳了一声:“那个,师妹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就留下吧。”
哑妹听孟卿说让她留下,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似的,顾不得矜持连连点头。
忆鸢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对了,你有名字吗?”
哑妹摇了摇头,她从小就是孤儿,谁给她取名字呢?
“那不行啊,总不能哑妹哑妹地叫你吧,多没礼貌啊,不如你就叫...”忆鸢自己有了名字之后,就开始热衷于给别人起名字了。
“不如就叫芙蓉吧。”孟卿却抢在忆鸢之前开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就是昨天他见到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诗。
忆鸢一听这个名字,恨不得直翻白眼,师兄到底会不会起名字,芙蓉这个名字多普通啊。
但哑妹却很开心,站起身来给孟卿施了个礼。
忆鸢看她自己都这么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好再说什么,芙蓉就芙蓉吧,总比哑妹好。
于是从那天之后,他们就过上了简单枯燥,但是却很幸福快乐的日子。
芙蓉负责洗衣做饭,照顾他们三人的衣食起居,每天忙得快快乐乐的,笑容也比刚来厌山的时候多多了。
阿晏有时候也会在院子里练练身手,强身健体,只是他还想不起自己的法术,估计只会像上次那种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不假思索地使出招数。
他一直都在找寻自己缺失的那一魄,只是翻遍了厌山的藏书,也找不到寻找魂魄的方法。
忆鸢则是每天被孟卿催着早起练功,一开始还是肉体上的折磨,蹲马步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后来渐渐地开始学习心法,忆鸢背不下来,孟卿就罚她抄写,忆鸢是成宿成宿地睡不好,梦里都在罚抄心法,眼圈黑了一片。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而烟紫则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自从那天闭关之后再有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这天晚上,四人像往常一样,吃完晚饭准备回房休息,厌山的结界突然响了。
铃声急促而刺耳,直刺在每个人心上。
因为烟紫还在闭关,所以孟卿在结界处增加了铃铛,他不能像师父一样和结界有感应,只能采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
“有人硬闯结界。”孟卿拿上自己的佩剑,不假思索地就冲了出去。
忆鸢和阿晏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忆鸢朝芙蓉说道:“芙蓉,你赶紧回房间先躲起来,我和阿晏也出去看看。”说完两人也朝着结界处奔去。
芙蓉虽然很想一起跟上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说不定还会拖他们的后腿,只好转身往里跑去。
等到他们三人到达结界的时候,诧异地发现想闯厌山结界的竟然是个熟人。
“小白!”忆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白,他听见忆鸢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
忆鸢冲过去一把扶起了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小白强撑着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地说道:“地...地府...孟孟婆...救...”还没说完,整个人头一栽,就晕了过去。
忆鸢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白你撑住啊,地府怎么了?我姑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