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琢磨着猴子说的那些话，他感觉好像是天书奇谈一样，一个疯疯癫癫的扫厕所老头怎么可能会有珠宝？还说有一麻袋的珠宝，就算是京城博物院也不见得有那么多吧？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都是一个玩笑，最可气的是他还当真了，大早上的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刘天本来打算直接走人算了，他真没有心情和这种人再继续说什么，如果再待下去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都下降了很多。大张见刘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赶紧把猴子拉到一旁低声问道：“猴子，你小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你要是没钱了我再借你点，你可别把我们当猴耍。今天你要是骗我，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你说你办得都是什么事啊！害得我里外不是人。”
“大张，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说我没事骗你干嘛？我是真的看到老头拿出那枚戒指，我才敢告诉你。要是我骗你，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你们要是不信就跟我去老头家看看不就行了，反正都已经来了。”
大张见猴子都有些急了，就差拍胸脯指天发誓了。走过去低声对刘天道：“反正咱们也来了，就和猴子过去看看吧。这小子虽然好赌一些，但平时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你说怎么样？”
刘天见大张都这样说了，要是转身走人那就太不给大张面子了，无奈的只能点点头同意。
“我说猴子，我可是看着大张的面子才来的，你最好还是不要骗我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放心好处绝对不会少了你的，要是你逗我们玩，派出所我还是认识一些朋友的。想必你也不想进里面吃几天窝头吧？”
“看您说的，谁喜欢到那里吃窝头去啊。你们就跟着我去看看不就得了，反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耽误不了你们多少工夫的。”猴子见刘天总算是同意了，顿时兴奋了起来。一转身就往前面不远的一条胡同走去，刘天和大张对视了一眼紧跟在猴子的后面。
三拐两拐的进了胡同，越往里走周边的环境越脏。路上都是周围居民倒的脏水，不时还能看到墙角的尿渍。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直窜刘天的鼻子，差点让他把早点吐出来。刘天用袖子捂住鼻子，厌恶的皱着眉头跟着前面的两个人一直往里走。就在刘天马上就要耗尽最后一点耐心的时候，前面带路的猴子总是是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院门，猴子冲二人说道：“就是前面那个院子了，那个疯老头没儿没女就是一孤寡老人。听邻居说平时就靠捡一些废品过日子，本来动乱结束后给他重新安置了工作，可后来听说得罪了领导，最后给办理了病退哄回家了。”
“不对啊，就算他办了病退也应该有退休金啊？怎么混成捡破烂过日子了。你不是说他还是铁道部的技术员吗？那他应该退休待遇不错才对啊？”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都是他邻居告诉我的，再具体的事情他邻居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多问。”
三个人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一所院子门口，已经腐败不堪的黑色院门勉强挂在门梁上，要是力气大一些，估计那扇门可能就会彻底的倒下。猴子隔着大门冲里面喊道：“里面有人吗？我是上回收破烂的，今天带人过来瞧瞧。”
这座院子非常小，里面脏兮兮的堆满了杂物，看着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最里面是一间破败的屋子，窗户上没有玻璃，用白色塑料布糊在上面挡风遮雨。房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房檐底下散乱的堆放着一些蜂窝煤和煤球。窗台上摆放着几个花盆，里面是早已经枯萎的残花。西边看着像是一个小库房，房门已经没有了，可以看到里面全是捡回来的杂物。纸箱子、废报纸、玻璃酒瓶子等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东边靠墙长着一颗歪脖枣树，树底下是用砖头搭建的一个灶台。黑漆漆的台面上面摆放着几个破碗和一些调料，一把挂面放在一个篮子里，看来老头比较穷，家里就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刘天见到这幅场景，心里更加觉得老头说的都是假的。要是真有值钱的珠宝首饰，还能在这种地方生活？你说这是一个猪圈都没有人反对。
猴子在院门口喊了好几声，屋门才吱扭扭的从里面推开。一个穿着洗的都发白的工作服老头走了出来，手扶着窗台咳嗦了半天这才向外边望去。猴子一见老头出来了，赶紧招呼刘天他们进去。刘天琢磨着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都要弄个明白才行，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老头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似的，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划着火柴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显出一副享受的表情。随后慢慢的靠着墙根坐下，继续低头抽着香烟。猴子靠近老头耳边大声说道：“老爷子，我是上次来您家收破烂的。今天我带两个朋友过来，他们也想看看您的货。您看成不成啊？”
老头将手中的香烟弹了弹，这才抬起头说道：“你带钱来了吗？要是没钱赶紧滚蛋，别在这耽误我时间。”
“嘿！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说有好东西要卖，就你这破地方让我来我都不来。我告诉你啊，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老头继续抽着手里的香烟，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没有看到钱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的样子。刘天见猴子有些上火，赶紧把他扒拉到一边，这才客气的说道：“老爷子，您甭搭理他。这是五千块钱，您瞧瞧对不对。要是没问题您就给我们瞧瞧东西，也让我们掌掌眼。”
老头伸手接过刘天递过去的五千块钱，慢悠悠的一张一张的数着。刘天也没有着急，站在老头身边耐心的看着老头数钱。倒不是说刘天有多好的脾气，只是他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和他爷爷岁数差不多的老人较劲。老头要是没有猴子说的那些珠宝，大不了拿回钱走人就是了。他们三个大小伙子还怕老头拿了钱不认账？
老头数了半天总算是数完了，将五千块钱又递还给刘天，这才开口说道：“钱没问题，正好五千块。不过我要问问，这钱是你自己的还是你们三个人的？”
“您问这些干嘛？我自己的和我们三人的有什么区别吗？”刘天不解的问道。
“要是你自己的钱，那就你和我进去看货。要是你们三个人的钱，那你们选出一个人和我进去看货。我不能让你们都进我屋不是。那些东西都是我攒了一辈子的，现在老了就想换一些养老钱。我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捡破烂了，一身都是病啊。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不定哪天就去见马克思了。”
刘天没想到老头还有这个要求，他转身看了看猴子和大张二人。大张连忙说道：“刘天，你就自己进去看货吧，我和猴子就在外边等你。”
猴子见大张这样说有些不高兴了，抢在刘天进屋之前赶紧说道：“那可不行啊，虽然钱是刘天一个人的，但这事是我找的，怎么也要让我一起进去看看才行啊。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商量什么事，万一他们赖账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大张没有想到猴子会这种态度，气的脸都红了，一把将猴子拉了回来啐骂道：“你小子就是一坨烂泥糊不上墙，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是有五千块钱，我和刘天马上扭头就走，绝不贪便宜。你要是没完没了的，那我们就不看货了。让你小子一分钱好处都捞不着。”
猴子见大张发了火，也不敢继续争执，满脸不甘的站在旁边用脚在地上磕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