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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时光里的少年

(一)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争先恐后地挤出了教室。

只一会儿的时间,整个教室便远离了喧嚣,只留下她一个人被这一堆又一堆如山绵起伏的书籍给淹没。教室里的灯光依旧明亮,仿佛与窗外的夜相隔绝。

她抬头望了望黑板顶上正中央的大钟,正好二十二点十分,一分也不差。放学已有20分钟了,整栋教学楼彻彻底底安静了下来,只是依稀可听见一声一声的虫鸣。

她抱着两本书也离开了教室。路上的灯光杏黄,洒在街道两旁的树枝上,又透过枝叶间的空隙点落在地面,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股凉风毫无征兆地侵入她单薄的衣衫,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深秋的风确实有点儿冷,更何况是在这寂静而又孤独的深夜,无星无月无闲杂人等。尽管如此,她却很是享受这份静谧与惬意。

她的步子踩得凌乱又悠闲,害怕一到家就转瞬消失了这一小段浪漫而又可贵的光阴。

在她刚迈出下一个步子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瘦高少年从她身旁轻擦而过,脚步轻快无声,整个人像一片因风吹而向前飘飞的羽毛。一头黑亮柔顺的发,刚好衬托出了皮肤的白皙,一副黑色镜框的眼镜更显他的安静与绝佳气质。

只是侧面,只是轻轻一眼,随后便只留与她一个瘦削高挺的背影,渐渐模糊、向前;模糊、向前……

是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段回家的路好漫长,好漫长。可贪心的人儿却想让它变得更漫长,只在那轻擦而过的一瞬……

(二)

清晨的街道上飘出了一阵又一阵很有节奏感的“刷刷”声。

她从睡梦中醒来,意识模糊却也习惯性地看了看旁边转得“滴答滴答”的时钟。

“哎呀,不好!还有半小时就要上早自习了!”她在心中一声大喊,一下子睡意全无。

她立马起床,匆匆洗漱,换衣,然后一把抓起昨晚的作业,穿上鞋后就开门,出门,再关门。

早晨的空气总那么清新,天空还没有明亮,看上去黑蓝黑蓝的,杏黄的灯光向来给人一种温暖柔软的感觉。她的嘴角突然上扬,毫无疑问想起了昨夜的那一幕,是一场由表面的安静来诠释内心里惊心动魄的梦。想着想着,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能够再见,该多好!”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头有些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昨晚怎么总是睡不着呢?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但明明又那么真实。”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或者是神经错乱。她总以为现在还是晚上,可天空明明已经开始了朦朦胧的光亮。

这一路上,许许多多的同学都在匆匆忙忙往学校赶,可也不知什么时候人群渐渐减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表,她忽然间就清醒了过来,立刻加快了步伐使劲往前跑。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一种熟悉的感觉顿时让她血液瘫软。

“是他?是他!”她心里惊讶。

少年的步子依旧如清风中的羽毛,从她身旁轻轻一过。再等她回过神来,少年早已与她隔了一段的距离。她很想跑过去,想要追上他,可这时的晨曦已经开始微散,一层轻柔的光辉把少年修长干净的身影温柔地包裹,把他与周围的一切隔离开来,仿佛他本就不属于这庸扰的凡尘世间。

这一幕如同一幅能让时光静止的画,彻彻底底惊呆了她!她很想跑过去,走到他身旁,可胆怯和思量再三,她终究是没有追上去。

她已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个梦幻般的少年。她的心早已被抽离,在不知不觉中忘却了自我,也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只默默地跟随着少年,一步一步向前,向前……

她想:“如果光阴能够停留,那该有多好!就这样看他走下去,看着他青丝成雪!看着他在一片祥和与安宁中离开这凡尘的世俗喧嚣,从此一路风雅!”

当上课的铃声在教学区域内来回荡漾时,她突然发现:原来,生命中还有这样的一段光阴居然比一生的时间还要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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