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通风管道,位于最后的陈凯爬得更是艰辛,毕竟相较于前面那三个人,他身体比较宽。
但就在这时,他耳朵突然微微一动,随即赶忙出声:“林奈等等!你们听,好像是炮火声,这是军队打来了吗?!”
过了一会,在发现四周早已没了蛛人踪影,众人鱼贯而出。
陈凯身为最后一个爬出通风口的人,在抬头望了会安建大附近的天空。那里红光泛起,同时耳边隐隐传来爆炸声,便问旁人:“我们要不要靠过去。”
“你想被蛛人啃。”林奈一脸嘲讽,然后又补了一句:“还是想被炮弹轰碎?”
陈凯随即打着哈哈。
但远方天空的火光突然变得微弱起来,炮声也随之变得稀疏,随后又升起几发闪光弹。
一时之间,众人都慌了,军队输了?
林奈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因为这令他想起了先前他们一伙带着一群特警冲出蛛人包围圈时,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但他又不愿相信这来之不易的希望就此破灭,顿时沉声说道:“我们绕过去,去东边找一处高楼。”
就在陈凯一众转移阵地的时候,早已化为战场的街区,断壁颓垣上挂着尸骸残肢。坚实的柏油路也变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炮坑弹孔,里面积蓄着蓝色的液体。
此时,战线最前方的一名连长已经打急了眼,直接着通讯兵吼了起来:“让下面别浪费弹药,全员钻进战车,给我碾死这群虫子!”
“连长,这……”
连长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这他娘的虫子伪装的,你见过打不死的人吗?快给老子把命令传下去!”
随后重达二十多吨的步兵战车,宛如钢铁巨兽,十二个近一人高的轮胎横冲直撞,将蛛人碾成肉泥,在前开路。
同时车身上的信号灯以固有的节奏闪烁着。
没过多久,整个摩步旅百余辆车中的五十多辆步兵战车呈梯形摆放,带着其余车辆,浩浩荡荡的朝着安建大学碾过去,无视任何除建筑以外的障碍。
人体结构的血肉之躯,这一刻在战争钢铁巨兽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但好景不长,人头攒动的蛛人当中,突然冒出来个头长盘羊角,近三米身高的大汉。
它突然开始助跑加速,沿途所有的蛛人皆被撞飞。待它快要接近战车时,脚下地面突然爆碎随即整个人陡射出去,声势威猛的一头撞在战车侧面。
“咚!”
一声巨响,步兵战车顿时横移数米,车身一处装甲也凹陷了下去,但很快后面的战车机炮便瞄准扫射,同时炮台上青灰色的炮管也开始转动。
“突突突……”
大口径机炮子弹一顿扫射,这名蛛人王半边身子的细鳞瞬间炸裂,变得血肉模糊,同时蓝色血液也溅了一地。
盘角蛛人王受本能驱使,正要纵身逃离时,突然一发炮弹正中其身,一时火光涌动。
在尘埃落定后,地上便只剩下一堆人形肉泥。
不过,这只是开始,一个臃肿的胖子突然从蛛人后方被抛了过来,浑身幽蓝色的细鳞显示着他的身份。
其在空中将身躯铺展开来,顷刻间变成宽广的薄膜。尽管下方战车里的士兵透过火力口对着半空这只异形不断射击,但再多的弹洞也无法阻挡它下落的趋势。
宛如一张肉布,将整个战车牢牢的包裹起来,随后开始分泌出腐蚀粘液。
而后方另一只蛛人王待看到这一幕后,便将双手对准战车,同时手臂上的细鳞开始朝指尖移动,然后透过十指爆射出去。
下一刻,裸露的表皮又长出一层新的细鳞,周而复始一层接一层,短时间内无数的细鳞就这样从指尖射出,宛如机枪射击。
而此时的战车装甲已经被腐蚀软化,顿时被直接射穿,连同车内的士兵也一同被射成筛子,浑身布满了细孔,血线汩汩。
待其余战车子弹飞过来的时候,这名蛛人王早已飞速离开,转移了阵地。
紧接着,其他各处也抛出来十几只臃肿的蛛人王,摩步旅和蛛人王之间的战斗顿时变得焦灼起来。
而这时的安建大学,那位于地下的防空洞大门也已被破开。
原本地面不断传来的炮弹声,让五千人惶恐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敌人来了,还是赶过来救援的部队。
不过当一窝蜂的蛛人从被破开的大门中扑进来时,既为他们揭晓了答案,也带来了噩梦。
顷刻间,蛛人的嘶吼声同靠近大门附近人们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防空洞中,也将恐惧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不过好在绝大部分的蛛人都去和军队干架了,所以地下室的蛛人并不多。
但人群早已慌乱,近五千人只是一股脑的到处乱窜,毕竟百万年前先死的总是跑得慢的,再加上后来的人类早已习惯的兵不血刃的胜利。
虎豹豺狼虽猛,但时常会被水牛顶破肚子;人类虽弱,但能依靠各种远程武器和长矛,在不受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就能得到猎物。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蛛人的数量,也无济于事。更多的人心里都有本账,这就是五千头猪站着不动让人抓,二百号人也得花上个四个多小时吧。
百多只的蛛人一时无人可挡,四处啃咬,犹如虎入羊群。
这时,一个年轻人正鬼鬼祟祟的贴墙移动,眼看就要摸到大门时,却突然被发现了。他瞅着扑过来的蛛人,虽然脸色恼怒,但却一点也不慌,只是叹了口气。
随后,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从蛛人怀里悠哉游哉的飞走了。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传来数声利啸,防空洞内所有的蛛人顿时停止了动作,随后便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人们,以及落了一地的碎尸残块,还有于躺尸间汩汩而出的血水。
这地上是人间血与火的悲壮之歌,地下是人心惶惶的炼狱铜笼,但此地还有一块与此截然不同的地方。
战场附近东边的一处高楼上,彭天正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完全不理会坐在身旁伊一的诘难。
自从知道军队来了,他的心也放在肚子里了,百无聊赖之中又随口问道:“怎么样了?”
“看不太清,太远了,好像战车停下来了。”陈凯纵然眼球都快要挤出眼眶,却依旧看不清。
随后,又是数发闪光弹升空,但距离实在过于遥远,没有大眼的眼力着实难以看清战场上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