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子轩没有去青楼,连一品居和戏栏也都没去。
因为小翠病了,她发烧了,39度的高烧,而且身上还长满了一颗颗的水痘,看上去怪吓人的。
之前安排照顾的婢女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被怪病传染,也不敢声张,幸好小玉及时找到染子轩,说明情况后,染子轩丢下江子安便急急忙忙来看情况了。
“水……水……”只见小翠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难受地皱着眉,额头上冒着密密的细汗,口中用着微弱的声音渴求到。
染子轩看情况抄起桌上的水壶自己先灌了一口,“不行,太凉了,你们快去煮点热水进来!”染子轩吩咐远处站着的两个婢女。
后者听到声音后像是大释一般,应答一声便急急忙忙地往厨房走去。
“水……水……”羸弱的少女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哀求说道。
“凉就凉了点,先将就吧”染子轩急忙提着水壶过去,他坐在床边,一手慢慢抬起少女的头,准备将水慢慢灌进水女口中,却感受到少女异常的温度。
“好烫!”少女高烧的温度传到染子轩的手心,这温度起码有39到40度左右了,看着不仅脸上手上甚至身上都长满水痘的少女,皱着眉忍受着接二连三病魔的伤害,染子轩觉得一阵心痛。
估计是之前身体垮掉一直没有好好修养,加上居住环境本来就恶劣,导致免疫力下降引发的一系列疾病。
“小玉你去打盆热水,要烫一点,找些酒精……就烧酒,越烈的越好,拿几条毛巾,还有拿些新衣裳过来”小玉听到后就急冲冲飞奔出去了。
“都怪我,一直想着要给你找大夫的,却老是忘了,结果拖到现在……”染子轩自责地说道。
“你帮我请郎中过来,要最好的,还有,要快!”染子轩大声对刚跟来的江子安吩咐道,后者被这一声吓傻了呆在原地。
“快!”染子轩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声,后者回过神急急忙忙领着下人跑出去。
“水……”少女似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高烧喝凉水会刺激胃肠道,造成腹痛情况,甚至还会拉肚子或加重病情”染子轩心里想到。
“怎么还没烧好水?”染子轩对着门口抱怨道,其实距离他吩咐下去也就过了五分钟而已,但在他焦躁不安的心里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要将水加暖,至少要像体温一样暖……”染子轩在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
“对了!体温!”说罢染子轩急忙灌了大口的水,并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等到他感受到嘴里的水没有之前那般凉时,他俯下身,嘴对嘴地慢慢将嘴里的水一点点输进小翠嘴中。
霎那间房间里只剩下小翠咽水的声音。
在传了几次水后,小翠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了,但依旧闭着眼昏睡着,染子轩帮她盖好被子,一会儿,小玉回来了,她将烧好的水用盆子盛好,叠放好新衣裳并将烧酒和毛巾递给染子轩。后面两个小婢女也接着回来了,她们提着烧好的水壶,诚惶诚恐地站在离门口不远处,不敢靠近一步,生怕小翠身上的怪病传染。
染子轩也不管她们,吩咐她们放好水壶,交代她们跟院子里的下人说好,这段时间不要接近小翠的房间,一来他不想其他人被感染,虽然是小小的水痘,二来他也不想小翠被别人打扰,想她好好休息。
“还有让其他人将小翠以前用过的碗筷和衣服都烧了填埋,吩咐下去管好府里人的嘴,我要是听到谁以讹传讹,小事化大,传到大夫人或者家里谁人的耳边,我第一个拿他祭刀”染子轩深知流言猛于虎,不能在这时候让小翠深陷泥潭。
“对了还有,要是子安那货带大夫进来了,别人问起就说是帮我看病的,要是问是什么病就说是小感冒或者其他的,用再说多了怕我会责罚的理由糖塞过去,然后赶紧带过来,别让别人问长问短的”染子轩想了想,早知刚刚就叫子安这货带大夫从后门进好了,都怪自己太心急,就不知这货会不会和自己想到一起呢。
两个丫鬟应了一声便匆匆出门,留下惶恐不安的小玉在屋子里。
“少……少爷,小翠姐姐不会有事吧?”小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没事,都是小病,你别看这好像很可怕,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先帮小翠降降温”染子轩边说着,边拿烧酒往丝巾上倒,待丝巾上都沾湿了烧酒,他将丝巾递给小玉。
“你先用丝巾擦拭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把小翠两个手臂衣袖撸起,用丝巾擦拭她的手臂,等手臂擦拭完后,记得把衣袖放回来,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擦拭她的大腿和小腿,最后擦拭她的后背,小心一些,别把她的水痘擦破了……就是上面的红痘,注意别弄破就行,都搞定之后就帮她换上新衣裳”染子轩在一边教导小玉,小玉一边遵循着指示做,途中染子轩还帮着扶起小翠方便小玉擦拭后背。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终于将小翠擦拭完了并换上了新衣服,小玉也忙的额头上出现细细的香汗,待小翠换完衣服,染子轩才从外面开门进来,他伸手探探水盆里的水温度,觉得可以后便将毛巾浸湿又拧干,放在小翠额头上降温。
在他们看到小翠安稳下来没之前那般难受后,便长呼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下时,子安带大夫过来了。
简单直接将小翠的病情告诉给大夫,并交代了刚刚应付手段后,染子轩便带子安出门口等待结果。
不一会儿,江子安回去了,这货神神叨叨的,总是在耳边不停地问染子轩和那丫鬟的关系,“你是不是搞大人家肚子啦?你是不是动心啦,要纳人为妾啊?你是不是良心发现了,觉得以前太过分,决定要行善积德了?你……”没等他说完,染子轩拿起擦手用的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一脚踢飞了他,被踢飞的后者觉得意犹未尽,本打算再叨叨,结果看到染子轩手里多出来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粗棍,立马知趣,讪讪笑了笑,然后屁颠屁颠地跑了。
临走前江子安告诫染子轩要好好尊敬这个大夫,“这个大夫可不是什么市井庸医,他的名声可大了,多少达官贵族的人都受过他的恩情,而且多少人想找他治病都求而不得,平时他都游山玩水,恰好这几天游玩到我们这里,也幸好我父亲与他多少有点交情,这几天他一直住在我这里才能刚好请到他,我有事先回去一趟,待会他看完病你派人通知我,我来接他回去”
染子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夫出来了,染子轩立马急切地迎了上去,与大夫交谈了一会儿,得知小翠幸好发现及时,而且发病后得到有效处理,病情得到稳定,只要按时吃药并注意休息,不日就会痊愈,染子轩顿时松了口气。
“麻烦您老人家了,急急忙忙让你赶来,真不好意思,在下已经在后院水亭备好了些茶水,那里幽静宜人,你老人家歇息歇息”染子轩在记下大夫的叮嘱,将药单递给下人去捡药后,染子轩从腰上的钱囊里掏出一锭银两递给大夫,想了想,又掏出一锭给大夫,并笑盈盈地说。
“没有没有,救死扶伤本是我等职责,公子何须如此”眼前大夫将递过来的银两推了回去。
“是小子唐突了,知道你老人家不受世俗之物,但在下是世俗之人也不知老人家爱好,请您多多担待,老人家您先去水亭歇息,小子备上小礼,待会就到”染子轩收回银子,鞠身躬了躬。
“小礼就免了,不过……也好,老夫恰好有要事与你相谈,那便等上一罢”大夫扶了扶下颚的白须。
染子轩一边心里怀着疑惑一边吩咐下人,等下人将大夫带过去后,便走回小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