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文和尹时贫够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包间里的第三个人好半天也没说话。
两人一回头，就见柏易轻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投影，眸光沉沉，透着丝压抑气息。
谁又招惹他了？
冯相文正琢磨着，就听见柏易冷淡的声音响起：“贺兰烨那个工作室成立多久了？”
“三年多。”
“三年多……”他敛眸，意味不明地低声重复一遍，而后薄唇溢出一声凉薄笑意：“藏了那么久，现在倒是想起来公开了。”
以一个商人的视角来看，尹时觉得贺兰烨的做法并不奇怪：“何卓君借偷拍照造谣，要打他的脸，现在公开身份是最合适的选择，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刚求婚就被曝出轨，刚想反击就被怼回去，还是在何家专门为何景平举办的宴会上，何卓君今天可不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只怕何家要重新考虑未来培养的人选了。
尹时摸着下巴，有点纳闷，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少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难道是一直使唤他们，总不用脑，所以智力退化了？
想归想，这话尹时可不敢说出口，除非他不要命了。
相比较情商为负的尹时，心思细腻的冯相文很快就想明白了柏易冷脸的原因，只觉得哭笑不得。
刚才还说这是件小事，没有出手帮忙的必要，现在见贺兰烨参与进去，心里又开始不痛快。
这个幼稚的程度，果然不愧是他们少爷。
宴会后半段几乎就是各家之间的虚与委蛇，徐之卿端着杯香槟游走在人群边缘，并不与人攀谈。
她不久前才当众落了何卓君的面子，于情于理此时都不好太过张扬，况且徐之卿本身就是个低调的性子，不用应付那些麻烦的人，她反而觉得轻松惬意。
柏易又看了会儿监控，他对这种宴会向来不感冒，没多久就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等会儿，”尹时刚才水喝的有点多：“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认识路吗？”冯相文问。
“认识，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刚才何景平领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路过洗手间，尹时正好记下了。
包间在三楼最内侧，洗手间在靠近楼梯口的方向，尹时刚走近一个拐角，就听到一个矫揉造作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君哥哥，你不是真心想娶徐之卿的，对不对？”
尹时搓了两下胳膊，被这怨妇一样的语气酸得牙都打颤。
原来刚才跑开的徐音竹并没有离开，而是来找何卓君了。
柏易这次来没打算露面，所以尹时站在拐角的另一边，没有贸然暴露自己。
他一边在心底举手发誓自己绝不是刻意偷听，一边暗暗佩服何卓君，在这种超强音攻下，居然还能坚持做戏。
“我当然不是真的想娶她，”何卓君苦笑一声：“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今天这场求婚，本来是为了帮她澄清和贺兰烨的绯闻，谁知道……”
他话只说了一半，就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