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铮和姜氏在伙房聊的开心,忽然听赖天德进来,问道:“夫人,我们今日破戒吃回鱼吧!敖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别委屈了她!”
闻听此言,敖,姜二人吃了一惊,四目相视,急忙转身冲他摇了摇头。
赖天德见俩人脸上一副惊?神情,深感意外,心想:百姓家中凡是来客不都是大鱼大肉招待嘛?有什么惊讶的?
走进一瞧,见妻子做好的饭菜全是素食,心想:哪有这样待客的,儿子找个心仪的女孩不容易,况且一看便知这位小姐是大户人家出身,哪能受得了素食。
刚想再提醒,却听姜氏说道:“我们家只有素食。”
赖天德笑道:“这好办,我去买鱼。”
敖铮笑盈盈的对赖天德说道:“老爷我入乡随俗,也吃素。”
赖天德见三公主随和,甚是欣慰,心想:祖宗庇佑,能取得如此佳妻,布衣有福气。”
姜氏见他在那呆想,笑道:“天德,你先出去,饭菜稍等片刻就好。”
赖天德听妻子的话中之意是不让自己在此多讲,神色尴尬,道:“好!不用我帮忙?”
“不用!有敖小姐帮我,你们爷俩就等着吃现成的吧!”
赖天德拍了拍肚皮,说道:“我肚子还真饿了,那行,我先出去等着。”
说罢,转身慢步离开伙房朝厅堂走去。
敖铮见他疑惑的样子,心想:看赖天德的样子肯定不知姜氏的过往,难怪会把自己当成普通人对待。
心中顿觉姜氏一家人心底善良,禁不住对姜氏笑言:“我能吃上恩人做的饭菜,真乃三生有幸。”
“三公主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姜氏心知自己的儿子从不被女色所迷,当下能带三公主回家,必是动了真心,不如趁机撮合二人结百年之好。
她借敖铮帮自己烧火炒菜之故,说道:“火势小些,别炒焦了。”
三公主低头看火,应道:“好!小火。”
姜氏继续言道:“你呀!以后常和我们住,岂不是天天能吃到我炒的菜?”
言罢,转身看见敖铮脸色微红,姜氏噗哧一笑,说道:“你看我说的什么话,你堂堂龙王三公主怎能长留我家?”
敖铮听她话中之意是想知道自己对赖布衣是否有意,心想:待在龙宫寂寞难耐,不如和心爱之人长相思守生活才有意义。
想到这里,她脸红心跳的回:“比起龙宫山珍海味,我更喜欢恩人做的粗茶淡饭。”
说罢,脸色又是一阵泛红,姜氏闻言,当下心喜,心想:我儿若能娶得三公主为妻,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姜氏没等敖铮说下一句,随手放碟子在锅沿上,满怀喜悦说道:“布衣尚未娶妻,不知三公主是否有婚约在身?”
敖铮羞涩摇头,道:“我虽有人身多年,却未定终身。”
姜氏心喜,心知三公主对布衣有情,温和言道:“不知三公主看布衣如何?”
敖铮听得出此话之意,神色含羞,道:“世间人少有像赖公子如此真善之人,若能与他结百年之好,我甘愿留在人间。只是不知,赖公子有无此意?”
姜氏听后心中大喜,忙说道:“知儿莫过娘,布衣心中必是愿意才带你回家。”
敖铮正要回话,忽听一声:“娘,饭菜好了么?我过来帮忙端菜。”
二人都吃了一惊,急忙回头,只见赖布衣正朝伙房走来,心想:刚才谈话声不大,他听不到。
见赖布衣一副着急开饭的模样,姜氏简单收拾一番菜板,掀开锅盖,饭香四溢,应道:“好啦!开饭!”
敖铮拿碗筷过来,赖布衣急步上前帮忙接过,说道:“我来,小姐受累了!”
接碗筷之时,二人两手相碰,敖铮脸颊一阵羞红,低语道:“拿好!”
赖布衣心知方才失礼,甚是尴尬接过碗筷道:“小姐,请去堂中就坐。”
敖铮刚要应声,只见姜氏揣来一盘手抓饼放于她手上,道:“你俩端着先去堂上,剩下的活儿我一人干就行,快去!”
言毕,冲其使了个眼色,敖铮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心里知道:姜氏想让她和赖布衣独处。
于是,应道:“是,夫人。”
姜氏又对赖布衣说道:“儿呀!你陪敖小姐一起。”
“是,娘!”
赖布衣心知娘话中之意是撮合自己与敖小姐之间的美事,心想:还是娘知我心。
伙房到厅堂距离虽有几步之远,但因二人步小速慢,反被后来赶上的姜氏抢先一步到达堂上。
赖天德看儿子与敖小姐相视一笑的温馨场面,心知有戏,不敢打扰,低声对姜氏说道:“我们终于能抱孙子喽!”
姜氏微瞪他一眼,说道:“抱孙女不好么?”
赖天德顿感自己失言,忙纠正道:“夫人所言极是!孙子孙女我们都要抱,呵呵呵。”
他俩说话间,赖布衣和敖铮已近眼前。赖天德伸手请敖铮坐下,言道:“小姐,快请坐!”
姜氏也随即附和道:“你们坐,还有两菜,我这就端来。”
说着随手拿起端饭菜的长方形木托盘朝伙房走去。
敖铮把一大盘手抓饼放在餐桌中间,笑道:“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赖布衣闻到手抓饼的香气四溢,细看之下,原来饼中除了葱花还有海肠粉,禁不住说道:“一看便知好吃!这海肠非素吧?”
敖铮笑言:“是我用的素材调制成和海肠一样的味道。”
赖天德也称赞道:“嗯,好手艺!”
他心想:这手抓饼看起来简单,但要做的有筋道美味可口却不是件易事,看得出敖小姐的厨艺非一日之功。
想到这里,再见姜氏手托木盘进来,放在桌上。盘中有三样菜肴,一壶茶。
赖天德顿觉得菜香扑鼻,闻着便馋,虽然都是家常菜,不见得有何特别,但经过姜氏之手的菜肴色味俱佳,清脆爽滑,更有食欲,回味无穷。
吃菜吃的不止是菜本身的自然之道,吃的还有做菜人的心情。用好心情做出来的菜肴能使吃者精神气爽,用坏心情做出来的菜肴能使吃着精神匮乏。再配上恰当的火候,适当的调味,五行具备,乃是做菜之道。
姜氏见三人说的正欢,在堂外便听到赖天德表扬三公主做饼的技术,心想:老爷不知三公主本不会做饼,那是她临时收集做手抓饼的信息才做得如此美味可口。
想到此她禁不住笑道:“等敖小姐过了门,老爷想吃多少手抓饼都有。”
敖铮听得不好意思,道:“夫人不要取笑于我,做饭炒菜方面的技能我还要向您学习呢!”
赖天徳微笑道:“好!你们都了不起,夫人快来坐下!”
姜氏边摆放菜肴边对赖布衣说道:“儿呀!还有四碗米汤你去伙房端来。”
赖布衣起身应道:“好!娘你坐,我去端。”
见他急去,姜氏摇头喊住:“拿上托盘。”
说着,把托盘递给他,笑道:“看你急得!”
被娘这么一说,赖布衣神色稍顿,继而笑道:“还是娘想的周到!”
“嗯,快去端来,我们等你一起开饭。”
“好,我这就来。”
望着儿子的背影,姜氏对三公主微笑道:“布衣,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你们在一起定会幸福。”
敖铮红了脸,低头不语。姜氏见了,心中甚喜,眼前浮现出不久的将来一大家人欢聚一堂之景,心中喜悦。
过了小片刻,赖布衣端上米汤,先分给二老,再给三公主,而后是自己,说道:“请二老先享菜肴。”
随即用筷子把饼分成小份夹给爹娘。
赖天德和姜氏点点头,用手接过手抓饼,当下撕下小块放入口中,不动声响的嚼着。一面吃,一面赞道:“好口味!葱花,米粉,孜然,海肠粉的比例搭配一流,有筋道。相对于真海肠粉,敖小姐调制的素食海肠粉更胜一筹。”
品尝一番后,赖天德满意道:“敖小姐做的手抓饼和米师傅做的无异。”
听得如此表扬,敖铮与姜氏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敖铮笑道:“老爷,您真有品味。我也喜欢米师傅做的米香手抓饼,只因家离的远,索性按照他做饼的口味自己琢磨起来,没成想竟让我晓得了如何做法。”
赖布衣问道:“是你自己去买?”
姜氏听儿子问的怪,忙替三公主挡住,言道:“儿呀!哪有大户人家小姐自己买饼的,这些都是下人干的活。”
赖布衣又觉自己失礼,忙言道:“对!娘说的极是!小姐请吃!”
敖铮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小心夹起饭菜细嚼慢咽。
赖天德边吃饼边称赞道:“真想不到,和米师傅做的米香手抓饼模一样。米修徳可是我们这里做饼最好的师傅,他做的手抓饼男女老少都爱吃。没想到,敖小姐也能做的如此好吃,了不起。”
敖铮表面以笑迎合,心里却想:老爷当然不知,我收集的手抓饼信息全是米师傅的记忆,一会还要还给人家的,呵呵呵……
姜氏听赖天德表扬三公主,心生欢喜。
这顿饭使四人不止感受到饭菜的美味,还有家人的温暖。
一家人刚吃过美食,正在品茶。却见天气突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却变得十分昏暗,片片乌云仿佛要坠到房顶,黑压压的一片。
空中不时的发出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之感。
赖天德见状叹道:“如今天下如同此时的天气,说变就变。”
敖铮抬头望向昏暗翻滚的乌云,突见云端有哥哥敖丙的身影,再见其身后跟随着虾兵虾将,心知不妙,暗道:准是父王派哥哥来抓我回龙宫,这如何是好?
姜氏用天眼看得明白,吃了一惊,心想:这肯定是龙王派兵抓拿敖铮,虽然三公主自愿嫁给小儿,但龙有龙规,不准与凡人婚配的。
她和敖铮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二人都无心再品茶,三公主急忙起身,言道:“夫人,老爷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需速速赶回,有待他日,再来拜访二老。”
赖天德听后,急问道:“有再大的急事,也要等明日再走呐!”
姜氏急忙说道:“天德,敖小姐家中的确有急事,我们可以等以后再聚!”
赖布衣本就对敖铮身份有疑,再见当下天气突变,且有龙水之气游于空中,又听她忽然要走,顿感事情严重。
赖天德对姜氏所言不解,疑问道:“夫人怎知敖小姐家中有急事?”
姜氏迟疑片刻,回道:“日后再跟你讲,现在快请敖小姐离开。”
赖天德性格倔强,想不通的事情决不答应,他认为妻儿和眼前这位女子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非要问个明白,否则心中不爽。
赖布衣神色痴痴的看向敖铮,问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敖铮难过的摇头,言道:“很难!”
赖天德着急,正色道:“敖小姐若不说个明白,岂不是辜负我儿一片痴情?”
敖铮心下为难,眼含泪珠,哽咽道:“我~我~”
此时,忽听空中传来一洪亮声音:“三妹为何不告之他们你是龙王三公主?为何要隐瞒身份与凡人私会?你难道不知已触犯龙宫戒律了吗?”
赖天德和赖布衣闻听此言,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敖小姐,你真是龙王的三公主?”
敖铮哽咽着点头,赖天德惊的瘫倒在地,姜,敖二人急忙上前扶他。
赖布衣也顿感全身无力,想起前事种种,心中恍然明白:难怪她能有那龙鳞金尺带和龙珠,原来她是龙王的女儿。如此,我俩岂不是从此天隔一方,永无见面之时?
想到此,心如刀割,剜心之痛涌上心间。前一秒,自己还在计划二人婚后幸福生活。后一秒,却要落得两地分离,只觉伤心无力。
敖铮见赖布衣表情痛苦,心想:若回龙宫二人必然分离,呆在龙宫日夜无趣和寂寞不如留在心爱之人身边,自己也在艰难抉择中。
想了片刻,心中有了答案。她走到赖布衣面前,深情言道:“我决定不回龙宫!”
听得此言,赖布衣转悲为喜,拉起她的手喜问道:“真的?”
敖铮神色坚定,说道:“我不会骗你!”
姜氏和赖天德叹了口气,心想:龙王那关如何能过得?
此时,天空突现惊雷,敖丙怒道:“三妹,由不得你。”
言毕,显出人形立于四人面前,抬手向虾将将领示意道:“网住三公主!”
话音未落,空中飘下闪闪发光金网。姜氏看情情况不妙,心中甚急,发劲运用内丹,猛力一伸掌,只见一个个龙符镖如同无数利箭射向敖铮身旁的金网。
敖丙见姜氏会用龙符镖,忽得想起:三妹跟自己说过多年前那次历劫之事。想毕,眼前这位便是救三妹的姜氏。哎!怎会如此巧合?
虽是如此,也要完成父王交给自己的任务,必须带三妹回龙宫,待父王发落。
但又不能伤及三妹的恩人和无辜之人,如何是好?正在为难之际,心中忽生一计,旋即冲金网射出一道刚猛之力。只见金网如人吃饱一般强而有力反弹龙符镖。
敖丙脸一沉,大声对三公主怒道:“三妹!你若不跟我走,昔日救你之人却要因你而丧命,你于心何忍?”
眼见恩人一家将要因己遭难,由不得多想,敖铮心一横,急言道:“大哥!我答应跟你走!”
敖丙见计成,翻手一掌发力吸转龙符镖和金网入手心里。
敖铮见姜氏一家三口有惊无险,当下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镜,脚步沉重的走到赖布衣面前,伤心说道:“布衣,这阴阳宝镜送于你。想我时,拿出此镜便知妙用。它还能助你修练,你心中若真有我,从今以后就要勤加修炼,修成之日,就是你我再续前缘之时。切记!切记!”
赖布衣泪眼朦胧,双手接过宝镜不住得点头。
敖丙催道:“三妹,时辰已到,速回龙宫!”
敖铮在虾兵虾将的押解下而去。
姜氏从地上扶起赖天德,惊怒交集,向着敖铮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三公主!三公主!”
那里却是寂然无声,心中忧伤至极的姜氏一家悲痛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