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宅女来说,每天在船上摇摇晃晃的混一天,时不时和准男友撒下娇、和小美女聊聊天、再和阶级敌人斗下嘴~~实在是太美好了!
“从安平港出发,南下至吉达港,再转车四、五天即可到达浮澜堡。”“那还要几天才能到吉达港啊?”我歪头看向卢义,毕竟一连三天顿顿吃鱼任谁也受不了。“若按现在的天气,三日后即可到达。”卢义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只不过看向我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丝暖意。
另一边彭灵和郭旭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嬉笑不停。我看向他们,“他俩真好啊,无忧无虑的。”卢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压低了声音道,“你还是离他们远些较好。”
听出他话中有话,我疑惑,“怎么?”“彭家五虎断刀门,江湖行事一向狠辣。相传门主膝下有一幼女,疼爱非常。故深锁春闺,从未涉足江湖。”我看向彭灵,洋娃娃般的小脸上满是纯真的笑意,毫无做作。“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有心人冒名顶替,旁人也分辨不出。”我点点头,“明白,那郭旭呢?他怎么了?”卢义眉头微蹙,“我看不出他的身份,但非官即贵,故意隐瞒必是有所图谋。”
经卢义这么一提点,我恍然大悟。真可谓是,人在江湖漂,不得不防啊。原以为自己无权无势平民一个,不会有人打自己主意。可现在看来,对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不得不防,否则被人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把视线转向河面,看着河水一圈圈荡开,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好累。“喂,大冰块,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卢义似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疑惑的看向我。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嗯……什么事都要揣摩,什么人都要防备……会,很辛苦吧?”
卢义只觉喉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许久才憋出一句,“习惯了。”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年少时在母亲身旁,他不曾吃过苦;后来孤身混迹江湖,也未曾有人关照过他;现在的恩师虽器重于他,却也鲜少关心他的感受。
此刻,他忽然觉得,遇到苏暖,实是此生一大幸事。
被卢义灼热的眼神盯得发毛,我不禁脸红起来,“你盯着我干嘛?”卢义醒过神来,也发现自己行为欠妥,忙转过身去,慌乱间不知该看哪。
在一旁戏耍的两人发觉我俩气氛不对,彭灵率先跑来发问,“苏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就听郭旭坏笑道,“灵儿还是莫问的好,你没看苏姑娘脸红的烧炭似的吗?”彭灵愣愣的看了我一会,竟扑哧笑出声来。“哼!你俩狼狈为奸就欺负我吧!”我瞪了他俩一眼,逃命般跑回船舱。
见我跑开,彭灵有些埋怨的瞪了郭旭一眼,“都怪你,苏姐姐生气了!”郭旭无所谓的笑笑,“她哪里是生气,至多是不好意思罢了。”想了想,彭灵还是有点不放心,也回了船舱。
见俩人都进了船舱,郭旭敛了笑,“灵儿很是喜欢苏姑娘呢……”卢义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所以说,卢公子还是莫要同苏姑娘走的太近为妙。”卢义皱眉,竟隐隐起了杀意。
郭旭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卢兄莫要紧张,郭某并无恶意。只是卢公子应当比在下更清楚,苏姑娘并不适合江湖生活。”此话一出,卢义微微一怔。郭旭把目光转向滔滔河水,“日后,我必将灵儿娶回家门,可不想娇妻为苏姑娘的事劳心费神。再者,苏姑娘也算是我的朋友,卢兄若不能待她好,不如早早放手。”说罢,郭旭径自走开,留下卢义久久回不过神。
晚上吃过饭,鉴于今晚月色格外清亮,我们搬了张小几到甲板上,准备品酒赏月。海把头自酿的酒太烈,我和彭灵喝不了,郭旭只好万般不愿意的把他的私藏贡献了出来。
“呼~~入口浓郁,还透着淡淡的花香,好喝~~”小小的抿了一口,我感叹,果真好酒。两杯下肚,彭灵小脸已然红扑扑的,郭旭怜爱的夺过她的酒杯,似笑非笑道,“想不到,苏姑娘还会品酒?”
哼,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又倒满一杯,以前在家我可是没少喝白酒、红酒的,日积月累自然有些心得。酒杯送到嘴边,却听卢义不悦的声音响起,“莫要贪杯。”抬头,只见俊脸上眉头微蹙,已带了些许恼怒。我讨好的笑,“就一杯~~”
夜色渐浓。船头上一粗野的汉子把油灯放在一旁,招呼一边的瘦子过来。“李老三,你老盯着水面瞧啥呢?趁海把头不在,还不过来歇歇?”瘦子挠挠头,“嘿,也不知咋的,我老觉得不对劲。”粗野汉子不乐意了,‘呸’了一口,“说啥呢说啥呢!小心水神爷把你给……”
只觉颈间一凉,粗野汉子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瘦子愣愣的看着血从汉子的脖子处喷涌而出,等意识到要喊叫示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头早已不在原处。他最后只看见,几个黑衣人鱼跃而出,朝甲板方向摸了过去。
“唔,我们来对诗吧!”脑袋有些晕晕的,但并不影响我的好心情。“苏暖,别闹。”卢义拉下脸轻声斥道。“哼,谁、谁闹了。明月当空照,大爷我诗兴大发不、不行?”最讨厌他板着脸了,搞得我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我也要玩!”彭灵红着一张小脸,积极的举手。郭旭无奈的笑,“早就说了,醉花酿后劲大少喝点。”一边去拉彭灵,“乖,来我这边。”
彭灵立马在郭旭的软语声中投降,坐在椅子上当乖宝宝。我本没醉,但看人家小两口和和睦睦卿卿我我的,这边卢义仍是一副冰块样,我索性装醉逗逗他。
一念及此,我立马眯了眼,佯装没站稳朝卢义扑了过去。卢义见状后退半步,扶住我的胳膊,“怎么了?”我不甘心,借机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大冰块,我头晕。”卢义闻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打横就要抱起我来。
我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哎?我没事!”一边从他身边跳开,原本想要逗弄他的计划也泡汤了。抬头想看看他的反应,却见他忽然拔剑,朝我直刺而来。
我呆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见卢义连人带剑擦过我身侧,‘叮叮’两声,两枚袖镖被打飞钉在甲板上。卢义一个旋身把我护在身后,看向周身忽然出现的十余黑衣人。
“来者何人?”难得的,郭旭一脸正经的怒喝道。彭灵被喝声一激,立马清醒过来,无奈环佩大刀不在手边,只得先做出防御的动作。
黑衣人似乎并不想招惹郭旭,一个嘶哑的声音应到,“无关人等休要碍事!”“呵,”郭旭不怒反笑,刷的打开折扇,“若是在下非要管这闲事呢?”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彭灵耳语,“等会打起来,你且先护着苏姑娘躲进船舱。”彭灵不愿,却在看到郭旭坚定的眼神后压下了不甘的念头,“那,你小心点。”
“哼!不自量力!”话音刚落,黑衣人阵中有人如蝙蝠一般突地无声掠出,双手成爪朝卢义扑来。卢义不接招,带着我急退两步,紧接着我眼前一花,一道白影生生插了进来,却是郭旭用折扇挡住了黑衣人。
“阁下未免太小瞧了郭某。”郭旭冷冷一笑,提了四成内力灌到手中扇上,想逼退对方。黑衣人不待他发力,也硬提了内力对上。用内力硬碰是两败俱伤的法子,郭旭也没料到刚刚开打就会碰上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忙提气收力。谁知,黑衣人只是做个样子,所施的一成内力一触即撤,人也借着收力的势头向后翻飞而去。
郭旭勉强稳住身子,正要开口说话,一股鲜血却顺着嘴角涌了出来。“郭哥哥!”彭灵慌了神,就要上前搀扶。郭旭抬手示意不用,不着痕迹的把几人挡在身后,“咳、咳,郭某学艺不精,叫阁下笑话。”尽管受了伤,他仍旧一副谈笑自如的模样,让彭灵放心不少。
“哼,乳臭未干的小子,还不滚!”郭旭闻言猛的飞身向后,一边一个夹带着我和彭灵朝船舱飞去,身后随即传来兵戈交击之声。我这才发觉卢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想来应是趁着郭旭说话的功夫绕到黑衣人后方去了。
把我们送入船舱之后,郭旭转身就走。彭灵拿了刀急急叫住他,“郭哥哥,灵儿同你一块去!”我不会武功,自然不能再跟着去拖后腿,但很着急卢义的情况,想要彭灵去多个帮手,又怕她会受伤,矛盾之余也忘了去拉她。
郭旭浅笑,“灵儿不乖,你且在这护着些苏姑娘,她那么笨,万一被抓了怎办?”彭灵纠结的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可,你受了伤……”“小灵子不用担心,你看他这样哪是受了伤的样子,多半是配合着大冰块演戏呢!”趁着彭灵怔愣,我猛推了一把他,“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