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1991年,这时的周伟庭已有9岁,周永成钱淑珍两公婆那年带养的女儿周娟有7岁了,第二年还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周翼如今也有6岁了。三人每天结绊上学,早上去学校 3公里的路上总是排着一路的学生。
“芳姐姐”周娟隔老远见到后面走过来的周德的女儿大声喊道。“哎,周娟等等我们”周芳叫道,他身后跟着个小男孩这是她的弟弟周凯,五人追闹嬉哈一路来到了学校。这几个孩子和他们父母一样是很好的伙伴,上学一路去,放学一路回,回家一起写作业。
周永成周永胜两兄弟在县建筑公司工作十多年了,通过自己的努力周永成当上了一工程队队长坐上了办公室。周永胜还是晚出晚归夏天太阳晒着,冬天北风吹着,在工架上爬上爬下。
这天,公司班子会上副总经理李前进提出来仓库近年来管理混乱,物资经常被盗,要求换个诚实责任心强的人来管理,其实这是李前进想借此安排听自己话的人。本来这次他也是提拔总经理的侯选人之一,为此他在县建设局找领导请客送礼发了不少的心思,按资历是他最老,本想着总经理一职非他莫属,没想到一到宣布提拔的是资历没他老同样是副总经理的熊力平。宣布结果的那天李前进气得连续几天在家里闭关。他想明白了,这次失去了这个机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再过几年提拔就非常难了,所以现在必须建立自己的圈子才能有地位。熊力平在会上同意了他的意见,要求在全公司推荐老实可靠责任心强的人。
“你怎么推荐周永胜去搞仓库管理员”在食堂吃饭的后勤科长陈科小声的对身旁的赵承武说道。
“他是我徒弟,我不推荐他推荐哪个?”赵承武说道。
“本来一工程队的队长是你的,被他哥哥抢去了,你怎么不……”
“么子叫抢去了,人家各方面能力本来就比我强,周永成能当上一工程队的队长我替他高兴”还没有等陈科把话说完赵承武说道。
“你看你们差不多同时进入公司上班,他当上了队长,你还是班长崽子,你怎么也要压制一下他,不要让他太威风了”陈科说道。
“好了,你说的话过分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明白不”赵承武说道。
其实陈科有他的小九九,现在的仓库管理员陈强是他的亲戚,他对换人很不乐意,因为之前主管后勤的副总经理退了休,现在由李前进主管此项工作,他生怕将来李前进也把他也给换了。
由于赵承武和周永成跟李前进的关系相当好,周永胜当上了仓库管理员,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要晒太阳吹北风了。
周永胜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去仓库管理室,从外面回来的邹建华笑着对他说道:“二哥,恭喜你呀”。
“有什么好恭喜的,只是换了个工作岗位而已”周永胜说道。
“我得恭喜你,恭喜你喜得千金”周永胜继续说道。
“谢谢二哥,过几天要接你全家来吃三朝酒”邹建华说道。
“不用接,我一定会来凑热闹”周永胜笑着说道。
仓库管理室是前后间的房子,前面一间是办公室,后面一间是宿舍。宿舍里就一个衣柜和一张床,虽说这里是一个人住,但少不了寂寞。
这天周末,太阳早已升上凤凰山山头,周正绪来到周伟庭的床前一把掀了周伟庭的被子,大喊一声:“起床了,你娘都在菜园里干了一早晨的活,你还在这里困觉,像什么话”。这时的周伟庭还眯着个眼睛迷迷糊糊的答道:“嗯,就起来了”。
周正绪又说道:“你这孩子没有点朝气,喊你起来,你要一弹就起来,动作溜索点”。
“干嘛去啊?爷爷”周伟庭问道。
“走,跟我去锻炼去,要把你的朝气给练出来”。
周伟庭穿好衣服跟着爷爷来到了晒谷坪,沿着小道跑了几个来回后,周正绪教他一些拳腿基本功。原来周正绪年轻时在长沙认识了巫必达的第七代后人,学了一手巫家拳法,他又传给了周永成和周永全,就是周永胜手笨没学得会,所以他想把这套拳法教会孙子周伟庭,将来出去有个防身术不会吃到亏。
从此周伟庭慢慢养成了早上锻炼习武的习惯,半个月的时间他掌握了巫家拳法的动作要领,周正绪看他学得快还教了他几招能一招制胜的黑龙十八手。周正绪对周伟庭说道:“这黑龙十八手以阴险毒辣出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教你武术不能惹是生非,不能无故伤人,只能防身用,你要记住我说的”。“爷爷,您放心我会把你的话牢记在心中”周伟庭答道。
星期六下午周永胜就骑着单车回来了,这天周正绪把周永胜两公婆和周永全两公婆叫到一起吃晚饭,饭间王艳萍正喂着周婷的饭,周正绪说到:“婷婷都五岁了,要他自己吃,不要惯着她”。
“你不喂,她就不吃,不吃怎么能长的大”文秋菊抢着说道。
“你们惯着吧,看能惯出个什么样的公主来”周正绪指责道。
“今天叫你们一起来吃个饭,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建房子的事,伟庭和婷婷都长大了,人多了房子少了,你们拿出点积蓄来,把这土砖房拆了建个新楼房”周正绪继续说道。
“建房子的事,我俩也考虑了好久,因房屋地基不大,正想听听爹爹和永全的意见”李春华说道。
“建房子我早就有想法了,因为地基问题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二哥二嫂商量了”周永全说道。
“我早就合计好了,建一栋房,分南北两边,永全你单位分了房,你就和我们俩老还有你妹妹住北边,南边就全归你永胜一家了,拌了晚稻就开始烧砖,还有半年时间,我还可以到外面去挣点钱补贴你们”周正绪说道。
“爹爹,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要到外面去做事了,累着了反而把钱送去了医院”李春华说道。
“是的,我们都有工作,挣钱的事是我们的事,您就不要操那心了”王艳萍一边喂着小孩的饭一边说道。
“你们放心我是出去施工,吃技术饭,不是做苦力,身体还好着天天待家里也闲不住,我不想坐等阎王来收”周正绪说道。其实在周正绪心里考虑的是精神病女儿周芸,他不愿意因为周芸给他们三兄弟添加太多的压力。
7月搞完双抢,周正绪和好友一起去了长沙一建筑工地施工。收了的早稻晒了十几个太阳可以收仓了,这天傍晚,周永胜和李春华抬着风谷车来到晒谷坪,周永胜把一筐筐谷子撮到风谷车车斗里,李春华摇着风谷车手轮,手轮带着风叶“吱呀、吱呀”的飞速转动着,风叶把谷子里的杂碎草吹的干干净。
李春华一边摇着风谷车一边说道:“永胜,早稻收完了有些空了,不要等到拌完晚稻,趁着天气好我们开始拌砖烧窑”。
“是的,拌完晚稻天气就没那么好了,过几天等大家都把谷子收完了你就去请几个工,我们就开始拌砖”周永胜说道。
第二天周永胜回公司去上班了。李春华心想:“请工还得付工钱,不如自己慢慢挖土拌砖”。她去娘家找到哥哥李春祥借了几副砖模,问了拌砖的方法,回到家里说干就干。
一个人背着锄头拿着镰刀来到房屋后面的一块小山包,割了山包上的杂草,挖了一块空地做了个工作台,就开始一锄头一锄头的挖着土,把挖下来的土堆在一起,从中间往四周刨开,往中间倒入水,水和泥搅在一起,两腿来回踩着泥。两手捧着一块和好的泥在工作台上拌成长方体,然后往砖模里一板,用砖弦一划拉,便将多余的泥巴去了个干净,砖就成了型。她就这样独自一个拌着砖,把拌好的砖一块块垒成墙晒在太阳底下。半个月过去了,一排排垒了好几千砖。
这天周末周永胜回到家看到李春华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在那里拌着砖,那小个山包挖了一半,眼前是一行行垒好的砖墙,没有请一个工人,周永全也没有帮忙,全是她一个人在忙活着,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眶都湿了。“你怎么不请工啊”他走到李春华身边说道。
“请工要付工钱,我一个人慢慢拌,现在也拌了好几千砖”李春华说道。
“永全也是的,也不来帮忙”
“他学校的事也挺忙的,他想考县里去工作,最近也在准备考试,机会只有这一次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明天去请两个人来”。
“还请什么,不要浪费这工钱了,再说现在也请不到人,以后你有空多回来帮忙是的”。
见到李春华这么倔,周永胜没有多说什么了,挽起袖子卷起裤腿去和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