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星期六,周永全买回来全生产队的第一台彩电,这天晚上很多邻居都围了过来,从播《新闻联播》开始,小孩子们一直坐在最前面,等待着《新白娘子传奇》的播放。
“咚咚咚”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周正绪,周正绪,周正绪你困了吗?”周永全听到李永发在楼下堂屋外急切的喊道。周永全下楼把门打开,李永发慌了神的说道:“永发,你爹爹困了吗?”
“我刚睡下,被你这么一摞,摞起来了”这时周正绪走了出来说道。
“门都被你敲烂了,出了么子事了啊,这么慌张”周正绪继续说道。
“我家屋里那个不听话的崽还是吃了晚饭出去的,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大满到处去寻了没有寻到,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李永发焦急地说道。
“哟!现在十点多了,他没说要去哪吗?”周正绪看了看表说道。
“没有说去哪呢?平时他吃了饭出去走走就回来了,今天到现在还没回,真的急死人了”李永发哀伤地说道。
“永全,把楼上看电视的大人们都叫下来”
在楼上看电视的大人听了这件事全下来了,孩子们正看得津津有味,在大人的要求下闷闷不乐的回家困觉去了。过一会儿,周正普也被周永全叫了过来,周正普听了周正绪的讲述,立既组织了在场的所有人员分四队去寻找,分别由周永胜三兄弟和李大满各带一队,周永胜三兄弟各带一队在本生产队和相邻的几个生产队寻找,李大满带一队在他家的亲戚中去寻找。
整个生产队菜园里、各家庭院、山边塅里到处是手电光照来照去。“一满伢子,满伢子”几个人大声喊着,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
寻到一两点,大都数人没有去睡,自发来到了李永发家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做。只见李永发呆呆的坐在堂屋的板凳上,眼角里含满了眼泪,望着神台上他老婆的遗像,口里喃喃道:“老婆子,你就好,放下这个家一走了之,你在世时什么事都不要你操心,现在你在底下为了你最疼爱的儿子你要操点心了,你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啊!”
周正普说道:“今晚,是没有办法了,大家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还要大家费累,李大满你要好好照顾好你爹爹,好好安慰他,我刚刚已通知了村上,乡政府和村上明天会派人来”。
第二天,天刚亮,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周正普来到周正绪家,叫醒了正在沉睡的周正绪,对他说道:“绪哥,我想了想,根据一满伢子时而疯疯癫癫的情况,先找几个水性好的去附近的塘里捞一到,捞一到没有,再组织人员去附近的乡镇和县里去寻”。
“只能这样了,我要永成永胜今天下午不要回公司了,要他们三兄弟在家帮下忙”。
这时村支书记贺同心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道:“周正普,你原来在这里,害我到处寻你,刚刚乡政府来信了,在白马乡白马河雷公桥底下发现了一具男尸,你派人去认一下,看是不是李一满”。
接到贺同心的消息,立即通知上李大满和周永胜三兄弟,一起来到了白马乡的雷公桥。只见雷公桥围满了人,在场的人纷纷叹惜。一些人还议论着什么,“哎!这雷公桥不管用了,镇不住白马精了”一个白头老翁摇着头叹着气说道。
原来白马河有个传说,传说宋朝时期这个地方出现一条白马精,在这里兴风作浪,祸害百姓,天上的雷公为了保百姓平安,修建一座桥把白马精镇压在此,所以这条河叫做白马河,从此这里的人们过上了平安幸福的生活,人们为了感谢雷公,所以把这座桥取名为雷公桥。
李大满穿进人群,看到地上的男尸走了过去,蹲在地上抱着尸体嚎天大哭,大声叫着:“一满,一满你醒醒,哥哥来了,你醒醒啊我的一满,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向爹爹和天堂的姆妈交待呢,哥哥没有用呢,没有好好照顾好你……”
原来李一满早几年母亲病世,加上几次高考失败,他情绪低落,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最近病情加重,昨晚他带着心爱的笛子来到了雷公桥上,站在桥上吹着忧伤的曲子,跳入了冰冷的白马河,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大满哥,你不要伤心了,我哥借来了一辆板车,我们把一满老弟送回家吧”周永全走过来说道。
在周家三兄弟的帮助下,把李一满拉回了家,看到冰冷的李一满躺在板车上,李永发含着泪水缓缓地走了过来,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一下晕倒在地上。
按照农村的习俗年轻人去世,父母还在世的,丧事不能大操大办,在生产队乡亲们的帮助下简单的为李一满办了个丧事。
出殡这天,李永发打了刘媛芳一巴掌,狠狠地说道:“不要你去送他”。
“爹爹,你怎么打媛芳?”李大满惊讶的问道。
“爹爹,你打我这一巴掌,我受了,一满生前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和大满没有尽到做哥嫂的责任,可我不能不去送他这最后一程啊”刘媛芳含着泪哭泣着说道。
“你还有脸去送他?他生前你是怎么骂他的”李永发吼道。
见到此状,乡亲们连忙来做劝解,经过劝解才平息这场风波。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在锣鼓唢呐声中,放着一封封鞭炮把李一满送上了山。
送走李一满上山后,周永胜周永成回到了公司上班。在食堂吃晚饭时,邹建华走过来和周永胜周永成坐在一桌,说道:“告诉你俩一个好消息,丁跛子被公安局捉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周永胜问道。
“就是昨天,听说是去无线电厂偷铜线被捉的”
“这下清静了,坏人不会有好报的,总有一天会遭殃的,丁跛子不知会不会把强胖子供出来”。
“好了,有些话说到此打止,不要到处去乱说”周永成提醒周永胜说道。
在家的李春华在田间除完草回到了家,回到家准备去后院打猪草皮喂猪,刚走到后院被眼前的景像惊到了,五六头猪全在院子里乱跑,种在后院的菜被咬的稀烂。“这是怎么了?”李春华心里嘀咕着,他来到猪圈一看,圈门是开着的,李春华心里更加奇怪了,心想:“这是哪个做的好事”。
他来到北屋,想问问在家里的文秋菊是否见到有人进了她的屋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周芸在那里傻笑,他一下就明白了,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周芸大声骂道:“原来是你这个神精癫子把猪放出来的”。
文秋菊听到李春华在骂周芸走出来说道:“春华,你知道她是个不清白的,怎么要骂她呢?”
“你去看看她做的好事咯!好好的菜被咬的什么样了,再不清白也不会做这无聊的事,她明明是故意的”李春华大叫道。
“你有么子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不是她,还会是哪个?姆妈你就不要袒护她了”
“就算是她做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是个正常人,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文秋菊说道。
“我每天忙里忙外,芸妹子你要好好管着,下次不要又弄出什么事来”
“她能弄出什么事来咯,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你就惯着她吧,总是说她是有病,有什么病啊?其实就是你们惯出来的,不好好教养纠正她的毛病,听之任之”。
这时周永全下班带着老婆孩子从学校回来,见到此状况说道:“嫂子你少说几句,不要为了点屁事和姆妈吵架”。
“这是小事吗?”
“好了,不要吵了,咬烂的菜值多少钱,我赔给你”还未等李春华把话说完周永全抢着说道。
“我不是要你赔钱,我的意思是芸妹子是惯出来的,不是什么病,要好好管管她,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
听到李春华骂她嫁不出去,周芸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李春华叫道:“哪个讲的我嫁不出去了,只有你讲我嫁不出去,就因为你到处乱宣传我是个神经癫子,所以没有人要我了”。
“碰你娘的鬼呢,我几时到处宣传去了,你到是要把话说清楚”。
周永全把手里的包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大声的叫道:“好了不要吵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在一旁的周婷看到爸爸发火了,吓了哇哇大哭起来。
“春华姐消消气吧,为了这点事闹得一家人不团结,不快乐没有意思,你回屋去吧,伟庭快放学回来了,让小孩看到大人们在吵架都不好”王艳萍说道。
听到下头屋里的吵架声,钱淑珍走了下来劝说道:“永全,你也不要发火了,叫上姆妈和周芸回屋去,姆妈你也消消气,都相互理解一下,一家人吵归吵,伤感情的话就不要说了”。
李春华觉得自己过分了,说道:“姆妈,今天我是脾气大了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说完就回到了自己屋里,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