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将问题默默换算了一遍,将父母带入成自己的研发教授乖乖回答:“我来自SS03星云、距离出厂有两百年,最近才掉进地球、父母是教授、工作是‘日行一善’、没车没房……”
这个答案直令奶奶满脸茫然,苏溪连忙紧紧捂住了苏宴的嘴,生怕他再吐出什么爆炸消息:“呵呵……奶奶他这人就爱开玩笑,他也是Z市的!年龄也多说了个零,是二十几岁、二十几岁……”
奶奶看看苏溪,又看看苏宴,刚欲开口又连忙被苏溪打断:“哎呀奶奶你厨房里煮了什么,味道好像有点糊……”
“诶呦,差点忘了,我锅上还放着菜……”奶奶顾不上多说话,连忙急冲冲进了厨房。
苏溪瞧着奶奶走过去的模样终于送了口气,庆幸两人逃脱一劫。
苏溪靠近苏宴,小声嘱咐他:“都说了你的身份要低调,你会吓到奶奶的。”
苏宴无辜地瞧着她,苏溪又眯起眼睛恐吓道:“如果暴露出来,像你这样的在我们这里,是要被抓去做菜的!”
苏宴脑中再次转过无数食谱,想起煎炒烹炸的手段不由背上泛起一股寒意,连忙点头。
成功恐吓住他的苏溪满意地拍了拍手,然后走进厨房像儿时一样,一边为奶奶打下手,一边和奶奶聊天。
一顿饭倒也吃的其乐融融,如果忽略奶奶中途不住往苏宴身上打量的目光的话,奶奶瞥了两人一眼说要去菜地割些菜,苏溪立刻十分体贴地表示一起去,苏宴当然也一起跟在了身后,到了菜地之后奶奶笑眯眯地对苏宴道:“小伙子,你可以去林子里捡些柴不?”
“好。”苏宴十分听话地走了过去。
奶奶看着苏宴走远以后才扭头盯着自家孙女,直将苏溪瞧的不由心虚起来:“奶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说说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奶奶瞥了她一眼,原本眯起的眼睛里全都是经历过世事的练达。
苏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果然还是不能蒙混过关,于是捡了点无关紧要的说:“他……跟我一样爸妈都不在边上,还离得远,他自己也刚出来……没什么工作……”
听到苏宴还没什么工作,奶奶立刻眉头一皱,摇头道:“奶奶也不是嫌贫爱富,只是这个小伙子没个工作怎么行,没车没房的你以后也很辛苦……”
苏溪瞧着自己奶奶大有从她和苏宴谈恋爱,说到以后孩子买不起学区房的架势连忙打住:“奶奶、奶奶!”
奶奶又叹气道:“奶奶也不是非要反对你们,毕竟这个小伙子瞧起来人还挺正派,长相也俊,脾气瞧起来也好,吃饭的时候还知道你爱吃什么给你布菜……不过年轻人,还是要工作……”
苏溪在一旁不住点头应是,她毕竟难得回家一趟,知道奶奶平时找不到人唠叨难免多说了些,何况这也是为了她着想。
奶奶抓着苏溪说了一堆之后终于意犹未尽地收了话头:“总之这个小伙子奶奶还要再看看。”苏溪哭笑不得地点了头。
“最近林子里柴少,你去看看他,别让他逛迷路了。”奶奶大手一挥,给她放了赦令。
苏溪连忙往林子里走去,先是四处瞧了瞧却看不见人影,不由小声叫唤了几句:“苏宴?苏宴?”
正打算往林子里多走进两步,就听见苏宴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我在这里。”
苏溪松了口气,连忙走近他,又瞧他两手空空的模样笑出了声:“你没找到柴?”
苏宴指了指一旁被整齐摞好捆成一树的树枝,苏溪这才放心,正要走进弯腰将树枝抱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扭头跟他说话,一回头却猝不及防迎上苏宴近在咫尺的眉眼。
一瞬间,苏溪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繁星,熠熠生辉。
苏宴瞧着苏溪似在发愣的模样,不由将身体与苏溪再次逼近了几寸,直到与她鼻尖相对,连两人温热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苏溪终于回过神来,一张脸不由爆红,瞧着苏宴的眼神却仍凝在她脸上,苏宴的姿势却又朝她近了一分,竟是不由紧紧闭上了眼。
只是她闭眼良久却感受不到苏宴的动作,半晌之后耳边传来苏宴依旧平稳的声音:“主人额头上生了个痘痘。”
……
原本萦绕在苏溪心头的莫名粉红泡泡霎时被无情戳破,苏溪恼羞成怒地一把就要推开他,忿忿道:“有痘痘就有痘痘!你凑这么近干什么!观察标本吗!”
只是动作一时大了有些收不住势头,转身一个站立不稳,一脚踢在了一旁的老树上,令她不由惊叫痛呼出声,苏宴连忙一把扶住她,俯身单膝跪地伸手取下她的鞋袜。
苏溪望着苏宴专注的模样,仿佛是在观察什么易碎的珍宝,不由犹如被火灼到一般,连忙就要挣扎:“我……我没事……”
苏宴也垂头定睛观察了一番,才放下心:“只是有些破皮,没有骨折。”
……
苏溪额头不由冒出一排黑线,她要是能把自己踢骨折,怕是第二天就要成为笑柄。
苏宴仰头看向她,随后仿佛魔术一般手腕一翻,手上多一枝小小的木槿,花瓣还带着露珠,精致而小巧:“刚刚……是觉得主人很适合这个……”
苏溪不由一愣,随后苏宴依照刚刚的姿势凑近她,伸手替她别在发间,然后背对着她弯腰将她一把背在背上:“奶奶还在等我们回去……”
“好。”
苏溪猝不及防被苏宴背在背上,不由有些僵硬,过一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她伏在苏宴的背上,声音恍惚而低沉:“我小时候,我爸爸也经常这样背着我的妈妈……后来,他们离婚的时候,妈妈对我说,她用十年,只换来爸爸三年的深情……”
“你说,是不是其实没有一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
“不是。”苏宴温柔的声音是一贯的沉稳,连否认都说的不容置喙:“至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主人,直到星宿离开宇宙。”
第一次有人这样明确地说不会离开她,苏溪望着开始显出夜幕的天色,不由轻轻微笑起来。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把奶奶吓了一跳,直到苏溪再三保证自己只是不小心踢到了脚,不是摔断了腿才让她放心,吃饭的时候苏溪突然想起自己回家的时候远远看见的隔壁挂着白布的村子,不由好奇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隔壁的村子挂白布了,出什么事了吗?”
奶奶闻言先是顿了顿,然后开口:“隔壁的村子不知道怎么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只会生男孩,说是送子娘娘保佑,要我说这哪里是什么保佑……”
“——明明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