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在下雨,偶尔几道闪电如不速之客穿过天空。满脸愁容的母亲低头注视着我,那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额头上的那几道皱纹在此时也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即使天色是那么阴暗,也仍能清晰看见母亲脸上的泪痕,她手里攥着早已揉成一团的信,眼中闪着泪花,只是强忍着不任其落下。
我只是将送信人拿来的信递给母亲看,见此情景,便轻声询问母亲发生了什么,母亲默不作答,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悲伤。
“母亲,是父亲的信吗”母亲看着我,依旧没有回应。
我仿佛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眼泪却抑制不住一下子流了下来。
雨夜,一大一小两个声音拥抱在一起,只听见悲凉的抽噎声。
我叫陈笑,出生于一座山村之中,这山村是位于江城附近的一座偏远小山上,所能形容这里的,不只有贫穷那么简单。
我生来便从未见过父亲,他对于我而言,陌生而又神秘。每当有人送来信时,我总会第一时间冲过去,把信交给我的母亲,让她念出信的内容,母亲上过小学,识得一些字,而我已经十三岁,缺因家境贫穷从未上过学,自然目不识字。
我的名字是母亲给我取的,她希望我以后会经常笑,和其他孩子一样快乐。但事与愿违,父亲的消失,母亲的愁容,让小小年纪的我,从未感到快乐。从小,我就与其他孩子不一样,在快乐的年纪,早已经学会了懂事。
前几年,我有一次于睡梦中醒来,朦胧见听到有人说话,是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只听到几句话。
“你为什么不回家,难道外面的那些东西就让你这么着迷?难道你就想看着你的亲身骨肉一直这么活下去?”
“不,下面的那些人是不可能让我回来的,我身上背负责任,我是统帅,如果我放任不管,必将造成大乱!”
昏昏沉沉中,我又进入了睡眠,睡梦中,我看见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的身上,散发出让我极度恐惧的感觉。
他走进了我,只是一刹那便来到了我的身前,他很高大,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串黑色的项链。
那吊坠很奇特,周身呈紫黑色,似乎还闪烁着奇异的光。正中间似乎还有一个模糊的字,我想凑近一探究竟,但那项链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白天。我看见了枕头上有一片湿润的痕迹,却忘记了为何流了泪。
那是几年前发生的事了,自从那个梦,我便再无梦过那个男人。我一直在幻想父亲,父亲的容貌,父亲是个什么人,最重要的是,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直到送信人送来的那封信,打破了我的一切幻想。那是父亲传来的噩耗,死因并没有说明,只是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无法看见父亲的模样了。
我和母亲心情压抑,久久没有一句话,天依旧下着大雨,没有鸟鸣,也没有往日的欢笑,就这样昏昏沉沉到了第二天。
母亲说要为父亲立一座墓碑,她说父亲曾经说过,死后一定要在家立碑,方便父亲找到回家的路。我只是感觉很奇怪,父亲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
母亲出门后,我呆坐在木板拼凑的床上,眼泪不知为何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知不觉我站起身来,向着父亲的房间走去,生下来之后,便从未见到过这个房间住人。但是我不知什么原因,双脚不自主走向那座房间。
我打开破旧的房门,破旧的木门发出令人心痒的嘎吱声,但屋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破旧不堪,反而是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灰尘,我走向父亲的床边,没有半点犹豫一下子跪了下去,趴在父亲的床上哭了起来。
过后,我看见父亲的枕头上有一些褶皱,便去用手抚平,但我的手刚接触到枕头,便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枕头中似乎藏着一个硬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