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我怎么那么命苦啊!!”不待林家老爷发作,林夫人已经哭天抢地的。
林老爷一拍桌子,怒骂“我又没有非要碧儿病死,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在你眼里,你的夫君就是一个要毒害自己女儿的人么?也罢也罢,住几日等病好了,你再去接回就是!”
这也算林老爷变相的答应了林碧去梁府小住,林夫人自然见好就收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不再顶撞做声。
外头的福子来回话了,正好打破了这僵局“老爷,表少爷已经在门外了。”
“怎么还不让人到里屋来!”林老爷嘴上说着,可心里明白定是花歌注重礼数,让人来通传。更是认定这个女婿,在漂泊多年,还能养的这般知礼懂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待人引了进门,林夫人脸上早早的去掉刚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端出一幅当家女主人的款来,只不过眼神里多带了一份嫌弃,若不是顾着自家老爷的面子,早就将两人赶了出去。
林老爷热情的招呼两人入座,林夫人冷淡的召唤福子问“今日怎么上了这道鲍汁扣鹅掌?节日里也就算了,可今日就是普通的宴席,上那么珍贵的菜,怎么你是当林家的钱财大风刮来了的么?”
“夫夫人,。!恕罪!”福子吓得跪在地面上,暗自归罪坐上的两个客人,怎么就不受夫人的待见,倒是拖累了自己。
刚落座的花歌和月芽一愣,这是要给他们一下下马威啊,明着面说是训导下人选菜品不宜,暗里是指花歌不配吃这个名贵的菜系,更是暗示下人不许对花歌献媚讨好,谁是主谁是外人要搞清楚的好。
林老爷在迟钝的人也听出这话的不适事宜,轻轻咳嗽的两声“夫人,左不过是一道菜,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训斥,”又低了几分声音提醒“再说有歌儿在。”
“这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林老爷支开这个替罪羊福子。
福子行了个礼数,自然跑的比谁都快。
林夫人假意诧异一笑,又做亲和装“歌儿,让你见笑了,舅母我呢一直是心直口快,又爱为林家省些银两。多少操心些,你看你这个舅舅,高位不高,这俸禄也刚好糊口,为官又很是清廉。我如是一般的糊涂着,家里这大大小小的米虫可不是要把家里蛀空了。”
林夫人哪里是在管家,这明明就是指樟骂槐,如是真心管家,大可背着花歌和月芽训斥福子。这话中话,便是指着花歌就是来林家白吃白喝当她口中的蛀米虫的。
林大人脸上挂不住,黑下了脸“好了好了,这些琐碎的小事你说歌儿一个好男儿听,他怎么会听的进去,妇道人家就是见眼皮子浅些。”
“老爷您这话说得不对,歌儿不晓得,这身边伺候的小奶娃娃以后迟早要晓得这些道理,以后帮着花歌管家理事,可是要紧的很。”林老爷横了一眼示意自家夫人可以闭嘴了,可林夫人就当没看见似的,笑盈盈紧着问“花歌,你说是不是?”
花歌哪里见过大宅院里的架势,这月芽有心插话,可月芽也没见识过这大宅院里后院这当家主母的厉害,这博览的群书里也没给写着后院这些夫人小姐是怎么来来去去的。说得不好,还将林大人也给得罪了,到时候花歌被扫地出门,连他娘亲的寄放在这里的私产都拿不回了。
花歌只能点头赞同“舅母说得有理,女孩子家是要会些当家的活计。”
“你这舅母就爱说些有的没的,心肠都是好的。这道菜,甚是好味道,你到时尝尝鲜。”说着就顺手给花歌和月芽布了那道罪魁祸首的鹅掌,直让两人好好尝尝。
一家主君,亲自给两个客人布菜,那是什么,那是高看两人一眼,真心当两人是自家人来对待。花歌和月芽也是晓得分寸,连连称是不敢,更是小心翼翼的道谢。
两夫妇一踩一捧,到时让月芽看清了林家人,这林大人是拿花歌真的当自家人,可这林夫人就未必,处处言语都让花歌难堪。最后就是未露面的林碧林小姐了,不用多猜,今日家宴都不想出席,只有一个原因,压根看不上花歌这个人。
这层关系月芽依然想到,可花歌一直把他这个表妹和舅母想得和善,自然没有想到。
“对了,表妹怎么不来用饭?”
“身子不大好,去庄子上养病了。”林老爷自然不好讲实情全盘托出,让花歌晓得自家夫人压根看不上花歌的事情,只能含糊了事。
三人吃的甚欢,林夫人就如鲠在喉,酸里酸气道“对啊,这孩子一直身体不好,也是需要银子一直将人僵养着。老爷不管家,自然不知道这些银两的事,今儿也就看着歌儿们这些小辈在,我才不好多在苛责。可眼下马上要安排过小年的事宜,又封赏下人,打点里里外外的送的礼,还有这府上还在修葺,哪里不需要使银子?老爷不晓得心疼我这个夫人,倒是说嘴起我来了。倒是亏了我,那些嫁妆去补这些个大窟窿。”
林老爷手里的筷子缓缓的放在桌子上,已然被林夫人搞的胃口全无,这话里话外就是说这林家短缺银两,更是让自己夫人拿嫁妆贴补林家,说得自己像是吃软饭的,有些没了脸面。按理却不好去说林夫人什么,且又是在两个小辈面前。“这些事情,你处理的就行,怎么用饭了,你到时提的勤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林某苛待你们母女。”
“舅母的付出,舅舅自然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不疼惜舅母,更是信任舅母,要不这林家舅舅也不会安心的交到舅母的手上了。”花歌哪里知道林夫人的打算,只能维护林老爷的颜面打了一个圆场。
“歌儿能那么想,舅母这心里也欣慰了几分。不知歌儿今后有什么打算?是考取功名还是走经商之道?”林夫人恨不得赶紧找个理由,今天就打发眼前着两个碍眼的家伙。
几个大人之间说事情说得热火朝天,这月芽倒是吃得起劲,压根不想搭话,这样伪善的林夫人,说了话就跟要搭了台子陪着唱戏,自然内心不喜欢,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奶娃娃,没人会在乎自己的想法。
吃饱喝足,月芽一捧着肚子,一脸憋着疼的样子,奶声“哎呀呀,好疼。”
这一生哀叫,打断了林夫人的问话。
“这是怎么了?”花歌扶着月芽关切道。
“无事无事,”顿了一刻才又道“大概是吃东西急了些,我回去吃些消食丸就行。”
林夫人暗自丢了一个白眼,一脸表情就是真是一个没见世面的小饿死鬼,吃些稀疏平常的吃食都是吃撑了去,果然是小地方来的穷人。
林老爷也怕小奶娃真的吃坏了东西“不如请个郎中瞧瞧?”
“那到不必,我带着她回房吃些消食丸即可,只不过她一个奶娃娃一人回去,我到也不放心。”
花歌讲到此处,林老爷明白也体恤“人要紧,你跟着快些回房服药要紧,这舅舅家不必拘泥这些虚礼。”
“那我们先行告退,舅舅舅母请慢慢用饭。”
花歌搀扶着月芽,月芽这捂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出了饭厅。
林老爷才重新落座“夫人,那么着急花歌的问前程是何意?”